私奔到时间尽头(46)
“哈哈哈!别戳破嘛!简学神太低调,想欣赏次美颜是真不容易!”
......
贝梨没清醒的脑袋一阵嗡嗡嗡,她顺着人流往走廊前头看,一道熟悉隽秀的身影正倚靠在班门口的走廊墙壁。
顿时贝梨就很懵,要知道平时简昔可都是踩点过来吃早饭的,这学神是期中考太紧张了导致失眠所以才来学校这么早?
她走过去,简昔就一直看着她,到了跟前,简昔冲她轻声说,“早。”
“早。”贝梨梦游似的本能回答。
今天天气依旧不大好,大清早都是灰蒙蒙的,简昔身上一件薄款的浅蓝色针织衫,外边儿就是校服外套了,松松垮垮,少女骨架纤瘦,肩膀处能看见细窄的轮廓。
整个人有种单薄却挺拔的清爽感,像是山间拔起的第一颗俊秀竹子。
明明人来人往,贝梨却嗅见简昔身上熟悉的淡淡的洗衣剂香味。
“你怎么在这?”贝梨问她。
简昔没再靠墙,她走近几步,“考试加油。”
像是专门在这等她,为了给她加油一样。
贝梨被自己脑海中冒出的不靠谱想法弄的想笑,她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把手里的早餐塞简昔手里一份就准备往教室里走。
转身的时候,简昔却塞了颗糖进她嘴里,指腹若有若无扫过了她的唇瓣。
口腔里瞬间炸开一股存在感极强的清凉味,还甜丝丝的。
是薄荷糖。
贝梨走到座位上,低着头整理文具,像是无比自然,跟每一个上学日的早晨一样半梦半醒。
实际上,贝梨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苏醒了,整个人清醒的不得了。
她嘴里甜而冰凉,唇瓣上却是滚烫,像是简昔留下的温度,灼烧着她。
她不是因为困乏表现得蔫蔫的,而是因为有种不可言状的羞涩,羞涩到她抬不起头来。
一直到吃完了早餐,贝梨始终没抬过头,因为一抬头就能看见前座考位那个年级第一的女孩背影。
她捏着口袋里的手机,又发了会儿呆,周围同学果然都在临时抱佛脚看笔记看书,简昔已经进了考场,来一号考场瞻仰的人就少了很多,教室已经渐渐安静,进入考前的状态。
贝梨把手机摸出来,最后又看了一遍相册里那张某人趴在课桌上的睡颜,秀气的脸色挂着令人心疼的黑眼圈。然后贝梨就关机把手机收进屉子里,趴在桌上等待开考。
她近来越发奇怪,时不时会把手机摸出来翻一翻,没什么目的,但每一次都一定会翻到这张照片。
考试考了两天,简昔就在班门口站了两天早上,每一次都是跟她说完加油后就回了座位。
考试的中途,贝梨演算草稿期间,抬头看见前桌,高高的黑马尾,发丝间若隐若现的白皙脖颈儿,背部蝴蝶骨的轮廓随着握笔的动作不时凸起。
匆匆一瞥,贝梨就会继续埋头做题。
考完那天,贝梨冒出一个很不可思议的想法,简昔知道她很看重这次考试成绩,简昔给她加油,给她喂糖。
所以,她偷偷觉得简昔这次不会再抢她的年级第一,简昔会让她。
虽然,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荒谬,人凭什么不抢呢?
结果两天后,成绩出来,年级第一——仍旧是简昔。
作者有话要说:贝梨:你这次真的完了。
第36章
考试完没出成绩的短短两天时间里, 贝梨发了许多次神经。
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在发神经, 然而却控制不住。
就好像自习课正刷题,满教室的人没一个闹腾的,偏她写着写着就停了笔, 然后去瞄简昔。
以前这种小习惯是偷偷摸摸的,这两天她却偷瞄着就忘记了自己是在偷瞄。
眼神跟被黏住了似的, 就是想看着简昔。
那人不经意的小动作,刷题的时候总是一个姿势, 一思考就会捏着笔转一圈, 偏偏头,笔下立刻就又文思泉涌一般。
有时候可能刮风, 冷着了,空出来的左手会无意识地捏住校服外套的拉链,直接给拉到最顶上,顶到下巴,然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松开手。
很多女生男生注重外形,别说这个天气, 就是深冬也不好好拉拉链,只敞着外套,要风度不要温度。
简昔同样是爱惜自己外形的那种, 可她在这件事上跟别人很不一样,贝梨觉着,大概是因为学神底子太好, 即使拉链拉到顶这种土爆了的穿法,人也能驾驭地很精神。
她看得久了,正大光明不加掩饰的,简昔即使再沉浸刷题,也会注意到这种眼神,偏头问她,“怎么了?”
贝梨有时候会说,“想吃甜的了。”
简昔就会从口袋里摸出几颗糖给她,“要什么味的。”现在不仅仅是以前那样塞两三颗棒棒糖备用,简昔的口袋里能有一堆糖,水果硬糖,棒棒糖,各种形式的。
贝梨挑一颗,然后两人继续刷题。
贝梨有一次为难人,皱眉说,“不想吃糖了。”
简昔就呼噜她脑袋说,“知道糖吃多了不好?有进步。”
结果下了课,简昔却立刻就丢了笔出门,天气冷下来,走廊上连透气的人都懒得跑远,等快上课的时候简昔回来,手里是一瓶贝梨常喝的奶茶。
贝梨抱着,上课的时候都抿着唇梨涡没消失过。
有时候,贝梨看人被发现,她会说,“冷。”
天气很给面子,最近窗外永远是时不时地起大风,风刮过教学楼建筑物,刮过绿化带,还会发出“呜呜”一样的鬼叫声。
简昔握住她的手,给她暖手,贝梨挣开,简昔无奈地叹气,把自己外套献祭上去,小公主才露出几分好脸色,相当折腾人。
还有更无理取闹的时候,贝梨被简昔抓包偷看,她直接说,“累了。”
这个简昔就很无能为力了,“要不你趴一会?”
贝梨趴桌上,“趴着呢,眼睛疼。”
她们这个阶段,用眼过度是常事,别说一天到晚地刷卷子,就是晚上回了家,说不定兴致来了还会熬个夜刷题。
简昔一只手抚在她眼睛上,温凉柔软,遮住了大部分的灯光,另一手抚在她背上,轻轻地拍着,“眯一会儿。”
对于这个学神而言,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最在乎的是学习,永远都在刷题,不是纸质的,就是手机APP。
可是贝梨却发现,简昔很愿意陪着她瞎折腾,她各种不着调的理由干扰人家写题,人家都二话不说地让着她了。
有种心思放在她一个人身上的错觉,也有种什么都比不上她重要的错觉。
甚至有时候,贝梨觉得这不仅仅是错觉,譬如她们大部分时候是在自习课上折腾,同学都埋头学习不会注意,但偶尔也会有后排的同学看到,她听到过后排倒吸气的声音,被她们两个惊讶到。
有次前桌的扒妹也是,笔没墨了,回头想找她们两个借支笔芯,恰好就看见她趴桌上,简昔给她挡光拍背的场景。
当即扒妹就整个人当机了,连八卦小能手的体制都叫她对此情此景不敢置信。
贝梨从简昔的指缝里瞄到,扒妹扭头过来,又扭头回去,整个人陷入懵懂的状态,嘴里嘟囔着含糊不清的话,“我一定在做梦。”
她“扑哧”一声就给逗乐了,简昔遮在她眼前的手一顿,细长的手指弯曲,指关节在她额头上轻轻一磕,警告的意思,却被贝梨品出宠溺的意味。
所以,贝梨隐隐觉得自己是陷入到了某种暧昧情绪里的,但她还没有完全思考清楚。
她只觉得,简昔很让着她,简昔会让着她,无论是什么。
期中考试的成绩这次搞的很严,扒妹都没能提前拿到消息,当老张拎着成绩表到讲台上的时候,贝梨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的,从来没有一次这么紧张。
“知道大家都等急了,先说一下,我们班这次整体成绩是进步了的。”老张许久没体验过这种师长尊严了,站在讲台上,居高临下,数十张面孔眼巴巴翘着他,不禁老泪纵横。
“哇!”班级内安静一秒,爆发出剧烈的欢呼。
盛大到震耳欲聋,估计楼下的学弟学妹要吓一大跳。
扒妹又开始往她们这桌撞了,肩膀连着椅子抵她们,脑袋倒是没回,“老张不容易,这是喜极而泣啊,看来我们班这次把二班锤得够呛!”
贝梨没好气拿笔戳她,“别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