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周余回答，一道稚嫩的声音就打断了她俩。
“妈妈，我听见画棠和周余在门口做坏事了！”
两人回头，只见包厢门开了条缝，画公主探出个小脑袋，八卦地望着她俩看。
“画公主！”画棠恼羞成怒，作势就要敲她的脑袋。
画公主赶紧溜回包厢。
小姑娘机灵得厉害，隔着门都能听见她和她妈告状，“妈妈，画棠和周余又在门口做小朋友不能看的事，我都听见了，没有看到喔！”
画妈妈头疼，提溜着画公主到旁边的空位，又朝门外吼道：“快点进来吃饭！”
用过团年饭，两人一起回了画家。
春晚刚开始不久，画妈妈切了水果，又摆出一盘花生瓜子，一家人就围在电视机前看节目。
周余还是头一次看春晚。
从前寄住在亲戚家，逢年过节怕尴尬，吃饱饭就早早回房。后来进了武馆，越是过节，商演越多，过年七天，每天的工作都满满当当，哪有闲工夫看这些。
如今坐在画棠身边，看大家因为小品节目而笑作一团，周余感觉身边的空气都有了温度，心下又暖又柔软。
“周余，你怎么了？”画棠嗑着瓜子，扭头瞧见周余傻傻地盯着电视，眼眶有些泛红，不免困惑道，“你是不是不喜欢看春晚啊？”
不然怎么连看搞笑节目也会哭啊！
“没有。”周余闷声摇头，“我挺喜欢看。”
“那你……”画棠欲言又止。
“周余一定是想上春晚！”画公主硬插入她们的对话，肯定地看着周余，“对不对！”
“嗯。”周余顺着她的话说，“我想上春晚。”
看她说得坚定，画棠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许久才道：“就……就这么想上啊。”
甚至为此气得想哭。
周余失笑，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登时也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转移开话题。
短短几个小时在欢声笑语中度过。
临近零点，画棠却拉着周余到了阳台。
每年除夕，最精彩的还属倒计时的烟花。
只听“咻”的一声，暗黑的夜空被第一道烟花划破，随后又是几声，天边一朵接着一朵，一簇跟着一簇，将黑夜染成了彩色。
“五，四……”画棠低头看着手表倒数，“三，二……”
最后一声淹没在突然爆裂的烟花声响中。
她抬起头，撞进周余黑得发亮的眸。
即便是烟花喧闹，吵得人没法听清彼此的声音，但两人却像有默契，看懂了对方正在说的话——
“新年好。”
“我爱你。”
第46章
春节过后，《跟我私奔》正式提上行程。
除了画棠和周余，参演的还有两对假想情侣，据说节目组后期会根据每对西皮的人气值，增加或减少放送的时长，人气最低的一对，甚至有可能提前下车。
听说了节目的模式，画棠不禁有些紧张，担心自己和周余不如其他两对人气高，开拍前一晚都愁得睡不着觉。
“周余。”黑暗中，画棠焦虑地翻过身抱住周余，“你说，要是我们提前下车怎么办？我听说另外两对的素人都自带人气，有一个是花滑女子冠军，又美又仙，还有一个是赛车手，长得就像漫画里走出来的人。你再看看我，我怎么就那么普通啊！”
周余迷迷糊糊地回抱住她，压根没听清就点头答应：“嗯，老婆又美又仙，长得就像漫画里走出来的人。”
“诶！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画棠哭笑不得，伸手捏捏她的肚子，“我是在说别人。”
“别人？”周余瞬间睡意全无，危机意识十足地瞪大了眼，“别人是谁？”
画棠因为她的反应被逗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心里的烦躁褪去不少，轻声道：“没有别人，睡觉吧，明天还要录制。”
周余顿了半天，仍旧耿耿于怀画棠话里的“别人”，觉也不睡，就直勾勾盯着自家老婆看。
画棠没有办法，捧起她的脸，像哄小孩似的，凑过去亲了一下，安抚道：“我是在说我不如别人，不要吃醋啦，好不好？”
周余一瞬被哄好，乖乖地点头，又窝进画棠的颈窝，小心蹭蹭，嘴里还呢喃道：“没有别人，别人都比不上老婆，老婆好香，好喜欢老婆。”
“周余，你属狗的吗？”画棠被她呼出的热气熏得有点儿痒，肩膀都感觉发麻，忍不住想把她推开些距离。
周余却是不管不顾，任她推拒也抱得很紧，甚至还“汪汪汪”地叫了两下。
“讨厌。”画棠被周余无赖的行为气乐，懒得再纠结，头一歪，靠在她的发顶，闭眼睡了过去。
不远处，小梅在猫窝里惊醒。
它炸开了毛，警惕地环顾四周，仿佛在寻找刚才听到的奇怪叫声，不明白大半夜的，家里怎么就进了狗！
*
节目录制当天。
三对假想情侣一同来到了演播大厅。
第一个环节，嘉宾们分为三队，每队分发五百元的旅行基金，用来购置两天两夜的旅行必需品。
“五百块用两天？”
说话的人是去年花滑单人赛冠军凌静，她又白又瘦，透着几分脆弱的美感，连向来呆板的体坛新闻都会调侃地叫她一声“病美人”。此刻她的表情很是惊讶，配合手里的五张粉红钞票，看起来颇有几分仙女染凡尘的违和。
“太少了吧。”另一对西皮也开了口，“一个人摊下来才二百五！”
导演无情地忽视，看向中间的画棠和周余，耐不住问道：“你俩没什么话想说吗？”
周余老实地摇摇头，她从前在学校，五百能用一个月，如今只有两天的旅行，想当然是绰绰有余。
“我是不是应该表现得惊讶，这样比较有综艺效果？”画棠稍显紧张，面对站成一排的十几个摄影，难免会有拘谨。
她的反应认真又可爱，后期原封不动剪了进去，配字还说“对于金钱没有要求的我们真是天生一对”。
和其他真人秀节目大抵相同，旅行前，导演组要求六位嘉宾上交手机和娱乐设备。
随后以抽签的方式，决定三对西皮的旅行地点。
周余上前抽的签，她近来运气好，买饮料都有再来一瓶，现下抽签也是抽到了最好的地方——一座鲜少游人的冷门海岛。
再看其他两对，花滑冠军组抽中了雪山，赛车手组抽中了荒野露营，一看就是充满体力活动的旅行体验。
抽签完毕以后，节目组直接提供机票，马不停蹄地奔赴旅行地点。
从B市到海岛要三个多小时的飞机。
节目组没肯浪费时间，在飞机上进行了个人采访。
“第一次见到对方是什么感觉？”
画棠：“长得很聪明的漂亮美人，可能脾气也不太好。”
周余隔着两个空位，听到画棠的回答，下意识拿出画公主送她的小圆镜，仔细打量起自己的脸。
画公主最近迷上了粉色，送给周余的小圆镜上面还有个可爱的HelloKitty，这会儿被周余拿在手里，有几分诡异的可爱。
后期把她这段反应视频放进了正片，对应画棠的话，配字还调皮地反驳了一句“本人都在质疑自己长得聪不聪明”。
采访接着问了画棠几个关于旅行的问题，可惜无关痛痒，后期全都剪了个精光。
眼看节目组开始收器材，周余不由疑惑地问道：“不采我了吗？”
“你的采访可能会在明天。”节目组随口应道，收完东西就把画棠身边的座位还给了周余。
周余闷闷不乐，她可是想了半天的答案，就等采访光明正大的炫耀，没料到采访却没她的份。
“第一次见到画棠是什么感觉？”画棠看出她的低落，手握成拳，当做麦克风，杵到周余嘴边。
“很惊讶原来世界上也会有善良的人。”周余压低了声音，“有时候怀疑你是不是天使伪装成凡人，是天帝看我过得太苦，把你派下来救我。”
她说的显然不是提前准备好给节目组的回答。
画棠脸颊温热，小声反驳她：“世界上没有天使。”
“世界上没有。”周余附和她一声，转念道，“但是我有。”
“肉麻！”画棠瞪她一眼，但脸上明显有了笑容。
“还不是因为老婆喜欢。”周余振振有词道，“老婆就是喜欢肉麻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