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后除了演技一切都好(38)
周至笑说:“当然可以,如果你觉得我可以帮上忙的话。”
趴人身上大概会上瘾,尽管骨头嗑到的地方有点疼。方姜不想松开这难得的亲密,稍微动了动,调整到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除了拍戏规定动作,她没有和别人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能感觉到对方一起一伏的呼吸,鼻息间是同款沐浴露、洗衣液的气味,还有一点属于周至本人的柔软气息。人的体温恒久,与加热设施不同,起先温暖,抱得久了,竟有些发烫,是她喜欢的那种温度,熨帖,却不灼人。
感觉不坏,难怪杠开一动不动,显然会得享福,知道怎么才是舒服。
自己和人亲密接触的功能不像孟时桢说的那样已经彻底失灵,只是她不想而已。她想,照样很好。
至于被当作人肉抱枕的那个是不是舒服,方姜理所当然觉得应该和自己一样,若不一样,这人怎会不把她推开。为这一点凭空想出来的默契,方姜用下巴蹭蹭周至的胸口。
其实在车里,方姜有过咬光头的冲动,现在肉在嘴边,能借着行凶的酒意却已退去。“诶,过阵子没光头摸是什么意思?光头会过保质期?”
“准确的说,是到期?”
“什么意思?之前问你为什么会剃光头你也没回答我。”
“因为聪明的脑袋不长毛啊。”
“为情所困,失恋?”
“摇头。”
“削发明志?”
“摇头。”
方姜从她身上起来,用平时训练过的眼神瞪她,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带着一点点威胁。“说。”
“哇噢,你要是一直这样看我,我会想把你吃掉。”
“吃你个头,少说怪话。”说到吃掉,方姜下意识看她嘴唇,弧度怡人。“快说。”
“好好好。”去掉压在胸口的人,她终于能呼吸顺畅,再抖抖腿,让趴腿上那个移一下位置。“其实……”
“其实?”
“其实光头是为了完成誓言,我曾经发誓光头三年,现在已经两年半过去了。”
“和谁的誓言?”
“菩萨。”
“噗,你在菩萨跟前赌咒发誓,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周至脸红。
“我出过家。”她认庙里不认的那种。
“三天。”
两年半前,她试图出家,在佛前信誓旦旦。接待她的比丘尼早已看透了真相,劝她不要冲动行事。谁晓得她先人一步,自行削发,顶着光头再度出现在比丘尼跟前。比丘尼见多识广,许是在她脸上看出六根未尽,尘心未息,几次劝阻。劝归不成,比丘尼心善,留她在寺庙里修行。当时她和一个自小生长在庙里小尼姑三空住在一起。
“后来呢后来呢?三天后你和尼姑私奔了?”
“神经病。”周至拍方姜的额头,“三天里我在庙里起得比鸡早,干得比牛多,见谁都要喊师兄,这倒也罢了。比丘要比比丘尼地位高,吃饭比丘优先坐,这一点我受不了,差一点,真的只差一点点就掀桌了。说什么众生平等,还不是一群人比另一群人更平等,去他爹的。老娘不干了。所以三天后,我顶着一个光头,拍拍屁股走人。”
“传说中的高人。”方姜笑得要死,不知是故意还是存心,重新跌进她怀里。
周至心跳加速有点窘,动了动。
“别动。”
“……胸都给你压扁了。”
“才怪,给我靠一会儿。”
靠?大明星真会说,搂着她的腰,贴着她的胸口,这叫靠?人家渣男还蹭蹭不进去呢。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猫狗撒欢,此乃天时。
夜黑风凉,灯光昏暗,同床而卧,此乃地利。
孤女寡女,半弯不直,近身相贴,此乃人和。
天时地利人和,咬也咬了,抱也抱了,狠狠心的话亲也不是不能亲。可要是真的擦枪走火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
孟时桢会要了她的命,或是丢给她几十万封口费。
周至在心里骂自己:不要胡思乱想,随便用写文思维yy。女人和女人之间还不能有真正的友谊啦。和弯直无关,人和人总会有单纯的情感,比如此刻,比如眼下。
相处这段时日,不难发现大明星有些地方缺根筋少根弦,也许只是单纯地把自己当作一个玩伴、朋友。
而自己呢,现在的感觉可能和想咬狗亲狗一样。杠开扒着自己,自己不也是亲它咬它百无禁忌。
对,这么一比较,周至感觉舒服坦荡多了。
大明星固然是个人,可也没有杠开千娇百媚会撒娇呀。
作者有话要说:十二点前还有一更~~
第31章 漫长煎熬的夜(2)
被踢下腿的杠开站起来,抖落抖落身子,舒展舒展四肢,打个哈欠,困惑地望向床头那以诡异姿势拥抱在一起的两人。主人身前这个位置,原本是它的独占领地,而今却被另一个女人占领,没良心的主人任其施为。杠开好奇,平时爱咬它耳朵咬它爪子的主人会否连此殊荣爱宠一并给那个女人。
寻思半晌,再度介入两人的计划失败,不想总被动来动去吵醒,杠开跳下床,跑去睡沙发。
方姜瞧见了,笑着说:“呀,跟狗睡的计划失败。”
周至也笑,“要不要我去睡沙发,让你和杠开一起睡。”
“我要和光头睡。”
“……那睡了?”
“不要。”眼皮搭在一起,要说不困,绝无可能,早过了方姜非工作模式的睡觉时间。可是方姜不想睡,不想这一夜那么快过去。“干脆你做我助理,我给你发工资怎么样?”
“负责给你讲笑话那种助理?莎士比亚剧里有个特定职位,叫小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靠着床头坐那么久很累,尤其是身上还挂着一个人,周至想躺下来,“我申请躺倒。”
“你躺啊。”方姜让她躺,等她躺下来,自己又靠上去。一人一条被子的距离,这回她只能侧躺着,一手撑住脑袋,一手环着周至的脖子,去摸她耳垂。
那种好不容易被理智说服的感觉又冒了上来。“不冷吗?”夜里不过九度十度的气温,屋里没开空调,光着胳膊伸在外面,周至担心她会着凉。
“冷啊,有什么办法,隔着被子呢。”把一条胳膊伸到外面那层被子里,方姜不满地怪她,好像在怪她创造了那么不利于接触的条件。
困得不得了仍强打精神跟她说话,宁可着凉也要对她动手动脚,这是何等有别于杠开的人类精神。
周至一万个不理解,“要么你睡到我这里来?”
“好吗?好啊。”大明星羞赧而迅速地钻进她的被窝,冷冰冰地胳膊贴住她,“今天还挺冷的。”
晕头转向的周至已然放弃理解,“冷的话,靠我近点。”
这句是废话,两个人,一个被窝,再远能远到哪里去,再近能近到什么程度。然而方姜依旧从善如流使近更近一点,长腿微蜷,双脚抵着周至的双脚,一手揽着周至。
“你怎么像木头一样,浑身硬邦邦的。”
“这不是,不是不习惯嘛。”如果身体不紧绷,周至怕自己软成一滩水,淹没了自己也淹没了她。
偏生方姜又说。“我也不习惯啊。”一边说,一边把人抱抱好。
说不清是凉意还是电流就那么在兹拉兹拉在周至的头顶到脚底之间来回,一圈又一圈,一轮又一轮,位于身体中心的心脏像是被强行电击。
按照小说情节,这已经不是亲不亲的问题,而是到什么程度的问题……
假如面前的是杠开你会想吻她扑倒她吗?周至问自己。
显然,她不会。千娇百媚的狗终究敌不过厚脸皮懵懂完全凭本能行事的女人,而且她那么好看那么香软,就算是钢铁直,也会被她融成滚烫的铁水。
至于名气,那是抑制剂而非春//药。幸好有大明星这个光环在,让人保持冷静,这种时候光环就像是铁丝网,挂着警示牌,带电的那种。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周至问她。
方姜贴着她的脖子,听到她加剧的心跳声,也听到自己的,噗通噗通,那么紧张,又那么渴望。
“我知道。”从周至上车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了。她的喉咙在打结,她的气息软弱,颤抖。“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