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让我向女主求婚[穿书](161)

正如孟青和孟如云能煎熬十五年等来复仇的今日,他此番若是放了越初寒一马,难保不会再有下一个十五年叫她也卷土重来,昔年东西两境何等快哉,武林侠客忠肝义胆,百姓子民其乐融融,天下乃是一片繁荣昌盛之貌。

可偏偏就出了越长风这么个心狠手辣的歹人,将这世间搅得一团乌糟。

他的确是死了,某种意义上来说仇也的确是报了,可他死的太轻松也太容易,留下这么多深受其害的当事人仍被当年冤情所折磨,所以不管越长风究竟死没死,碧云山庄都必须大换血,越家也势必要清除干净。

杀心已起,西境弟子与千影楼整装待发,就听裴之令一声令下。

狂风毫不留情地吹拂在面颊之上,那触感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刮的生疼。

此时此刻,还会有人愿意跟随她一起战斗么?越初寒心灰意冷。

她是越长风的女儿,今日已然被当众钉在了耻辱柱上,该是不会再有人继续追随在她身后了。

现下回想起来,她是碧云山庄二小姐,从小锦衣玉食受众人追捧,在所有人艳羡和尊敬的目光中,她向来被保护得很好,没吃过什么苦头,更未经历过真正的风风雨雨,其实心志并不如这场上的另外几人坚定。

父亲离世,她遭受莫大打击,不堪苦痛以致于一夜之间白了头,而从那时起,她才真正扛起碧云山庄,独挑东境大梁,也是从那之后,她才开始有意识地成长,可奈何过往的恩怨如此沉重,她孤军奋战这些时日,已然无力再支撑下去。

她也明白裴之令为何非要杀了她,今夜她若不死,扪心自问一番,她又会真的做到甘愿舍弃碧云山庄淹没于人世么?可心性如此,自小饱读诗书将善恶看得分明,若能自私一点,无论这些人当年受过何等冤屈,她都可以冷眼看待,但凡是敌人,就要毫不犹豫地除去,要想成为无人可撼动的存在,便不能心慈手软。

这些道理都懂,然而却抵不过善良天性的阻拦,她为父亲的所作所为而感到耻辱,也为孟氏夫妇和叔父叔母所发生的悲剧而感到愧疚,面对孟如云和孟青,她终究做不到自私自利,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今次一战,她实在没有脸面负隅顽抗。

越家造下的血债,她作为越家人,只能尽力偿还。

遍体生寒,周围投来的视线仿佛能将她看穿,那滋味难以言喻。

颤抖着手将地上的佩剑捡起来,越初寒静默片刻,抬头:“如果我死了,你能否做到平息战乱,不伤害东境任何一个人。”

心知她是做出了决定,裴之令回道:“如你所愿。”

剑身高高抬起,锋利的剑刃置去脖间,越初寒闭上眼,谁也没看,只低声说了一句:“抱歉。”

见她是要当众自裁,孟如云厉声喝道:“越初寒!你干什么!”

越初寒仍是两眼紧闭,声音轻轻的:“只要能结束这场战斗,余下的人就都能活着,碧云山庄由你们接管也不见得就会比我们越家差,我这条命换整个武林安稳,不亏。”

她说罢,神情骤然凶狠起来,手腕猛地发力,长剑拉扯开来,那白皙的脖颈登时溢出刺眼的血迹。

孟如云张大了嘴,急急动身想要阻拦她,可还不待她冲过去,便见水云酌忽地破风而来,只听“铮!”的一声,两把剑相互冲撞,越初寒闷哼,手上的动作只行了一半,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招给打断了去。

孟如云身形一顿,目光诧异地看向身侧。

目的达到,水云酌复又回归手心,孟青眼神平淡,看着越初寒道:“我说要找你寻仇,可没说要你死。”

第113章

遥遥观望这许久,绮桑早就被接连揭开的实情震惊的无以复加,还没从孟青原来就是越长林之女的惊天秘闻中脱离出来,又见越初寒居然意欲自尽谢罪,她再也忍受不了枯坐于此,正打算挣扎时,忽然感到身上一轻,那邬玉龙所言不假,时候到了,穴道果然会自己解开。

没有半分迟疑的,她施展轻功自山脉跃下,一路畅通无阻地飞落去了越初寒身边。

虽是被孟青及时阻拦,可她下手不轻,脖间好大一道剑伤,血流不止。

见她匆匆赶来,越初寒的眼中燃起一点光泽,但也只是闪烁两下便熄灭了。

绮桑急忙从身上的小挎包里翻出药粉和绷带替她包扎起来,恨铁不成钢道:“别人叫你死你就去死,那我现在叫你给我好好活着,你听谁的!”

原本万念俱灰,可听到她这话,却又禁不住笑了出来,越初寒脱力地倒在地面,声音嘶哑得厉害:“绮桑,我没有办法了。”

不知怎么的,眼泪一下就滚落出来,绮桑手脚利落地替她包扎好了伤口,边扶她边哽咽道:“什么没有办法,又不是你的错,你什么恶事也没做过,好人就该有好报,凭什么你要去死!”

“可我不是好人,”任凭她摆弄着自己,越初寒颓丧道,“我是越长风的女儿,我就该死。”

绮桑怒不可遏:“你放屁!我可告诉你,这些人巴不得你这么想呢,你别中了他们的计!来前我们三个说好的你忘了吗?你答应过我和裴陆要振作,要决不放弃,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相识以来,那双茶色眼眸破天荒头一次有了润意,越初寒的眼睛渐渐红了:“不然呢?惜竹姐姐和孟如云都是替父母报仇,她们二人没有错,裴伯父亦是为了好友两肋插刀,重情重义也没有错,说到底错的是父亲,可他已经死了,余下的过错便要由我来承担。”

她这话说得不无道理,三言两语便将所有人的心思道明,绮桑难免语塞,但还是执着道:“你也没有错,你不需要承担什么。”

言毕,身侧响起一阵轻缓的脚步声,眼风里随即闯进一片嫣红的裙角,绮桑抬起头来,便见孟青也顺势垂眸看着她。

熟悉的面容,熟悉的身形,不过五日不见,她却好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脸色不再苍白,那件厚重的大氅也早已除去,仿佛回到了最开始相识的样子,她还是那么美,依旧是立在动荡之中泰然自若又云淡风轻的模样,就像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她慌乱一般。

所有人都变了,不论是外形抑或心性,可只有这个人,从来都处事不惊且从容不迫。

“你看到了,我没有骗你。”孟青首先开口道。

父母冤死是真,与碧云山庄有仇是真,有关她的身世,她的确没有说谎。

绮桑站起身来,迎上她的目光:“难怪你一直很在意我怎么称呼你,原来是因为惜竹才是你的真名。”

孟青凝视着她,眼神柔和:“那么,到了这一步,你希望我怎么做?”

和这地方的所有人相同,绮桑的心绪也是复杂的,听她这话便愣了愣:“我……希望的吗?”

“我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孟青凑近她,言简意赅,“我只想听听你怎么想。”

绮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地上的越初寒,沉重道:“你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妹,你真能狠得下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她吗?”

修长漂亮的手抬起,轻轻触碰到她的脸颊,孟青平静道:“倘使没有遇见你,我会杀了她的,”她说完,弯了弯唇角,“可不料命里有你这个变数,从前我一心想杀了越家所有人,毁掉碧云山庄,可你让我想明白了,越长风已死,越初寒是无辜的,我杀她,就和当初越长风要杀我是一样的行径,不是么?”

内心一瞬激荡起来,绮桑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所以,你会放过她的,对不对?”

孟青笑得很温柔:“你不想看到她死。”

“我当然不想!”绮桑很急切,“那你愿意吗?放了她。”

如画的眉目噙着浓浓笑意,孟青柔声道:“为了你,我愿意。”

前有孟如云临时退缩,现在又眼见孟青出手阻挠,裴之令神情大变,阴冷道:“看来你们两个事到临头都打算不追究了?”

孟青侧首,看向他:“越长风已经死了,大仇也已经得报。”

“糊涂!”裴之令嗤道,“十五年,你们两个心心念念要报仇,真到了这一天却又妇人之仁,多年心血付之一空,孟兄与长林兄泉下若知,你们可好交代!”

孟青摇头,稍显不屑道:“我连七星阁也不放在眼里,又岂会高看碧云山庄一眼?我可不稀罕当什么阁主和庄主,人么,不能太贪心,该适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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