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顺应,而是掌握,甚至制定规则。这都需要时间磨练。
晚八点的暮城,夜晚凉如水。星辰交相呼应,湛榆坐在自家客厅沙发慢条斯理地剥橘子。崔溯在浴室洗澡,她打开手机,果然看到明导的未接来电和两个未接视频。
最后一瓣橘子吃到嘴里,湛榆拿了纸巾小心擦拭指节,视频通话响起,她不紧不慢地忙碌,十指擦得白净如玉,刻意等了十秒钟,对面的人看起来很执着,想来也是急了。
她迟迟不接电话,明导定会忐忑不安。湛榆定了定神,她要的就是他不安。
估摸着可以了,点开通话。
明导满有磁性的声音响彻在客厅:“湛小姐,冒昧打扰实在问心有愧。”
一句问心有愧,认下了不该用那样的方式来算计。湛榆看着视频里男人的那张脸和诚恳的眼神,她笑了笑:“明导好一招借刀杀.人。”
凝在眉目的笑罕见地是冷的。明绪短暂沉默,知道惹了她不喜。
她秉性温和欲求太少,若明绪只算计她一人,她不会恼怒,成年人利用来利用去仿佛人间常态。这样无趣的事她不会计较,甚至懒得费心。
但他不该牵连阿溯。
以前的她说不上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可现在,她讨厌这些人拿阿溯的相貌做文章,很卑鄙无耻,她嫌脏。
“湛小姐,这样其实对我们双方都好,不是吗?您掌握了话语权,我有了合心意的合伙人,能和湛小姐做利益共存体是我的荣幸。
唯一不恰当的地方在于贸然做了决定,人总要长大的,理智考虑问题才是成长的第一步。”
“我已经理智很多年了。”湛榆从秋姨手里接过一杯温度正好的红茶:“不理智的是明导,自认为能够拿捏人心,不过是君子欺之以方罢了。”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她喝了口热茶,瓷白的杯子轻轻放在茶几:“忘了告诉明导,我不是君子。”
明礼知耻端方优雅的湛小姐说自己不是君子,明导就当听听而已。
“您也说了,我掌握了话语权,那么该闭嘴的时候,您就得闭嘴。不是吗?”
“……”
明绪暗地里咬了牙,感叹这位素以温柔平和为名的湛小姐原来也是有脾气的。
他无意把人得罪了,相反,之所以邀请人赴宴,他意欲惩戒吴总,加深与世家大小姐这条线的联系。
不过对方敏锐聪明,一眼就洞悉了他的阳谋。给他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顿悟,他苦笑:“湛小姐,您知道,我没有恶意的。”
“不错,否则我也不会投资影片并接通明导的通话了。”
“这里就罚酒三杯,谢过湛小姐高抬贵手。”明绪接连饮了三杯酒。
湛榆模样依旧文文雅雅:“明导,投资是要有回报的。”
“我懂。您放心。”
有个勤勤恳恳踏踏实实替自己赚钱的,湛榆不愿再苛责,该说的她已经说了,剩下的就看明绪怎么做。成为利益共存体,票房大卖,她得到的会更多。
而掌握了话语权,在具体拍摄上,在用人调度上,她说了算。剧本她倒背如流,诸如洵太子和霁尘雪的亲密戏,她不想听旁人的,她要自己看着来。
至于浣青那些人……想必明天去了片场,耳根子会清净不少。
“明导,我要忙了,回见。”
“回见。”
视频挂断,崔溯裹着浴袍从浴室出来,她一身冷香倒在湛榆怀里,领口半敞,肤色胜雪。
秋姨端着水果盘路过,看都不敢看,默默回了房。担心碍事,思来想去她咳嗽着从房门探出脑袋:“那个,大小姐,我突然想起家里的猫还没喂,我还是回去一趟吧。”
湛榆眼里漫开笑,手搭在女朋友腰间,头也不抬:“好呀。”
人出了门,崔溯在她脸上亲了口,柔情百转:“姐姐说一说,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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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湛榆笑得眼睛弯作一拱桥, 崔溯望着自己的面容被她倒映在桥中央, 心尖酥酥麻麻的, 她喜欢姐姐看她,让她欢喜的同时从灵魂深处勾出不浓不淡的羞涩。
她明目张胆地看着这座桥, 姐姐离她越来越近, 近到那桥涣散成了一抹喟叹:“阿溯有多好, 现下就有多好。”
“哦……姐姐是在嫌弃秋姨啊。”
“明明是在想你。”
“是吗?”崔溯被她亲吻着额头,语气欢快:“明明是谁?明明为什么要想我?”
湛榆动作一顿,容色如昙花盛放眨眼迷了崔溯的心窍, 而后她的呼吸一本正经地从她唇角移开:“因为阿溯太好了, ‘明明’太坏了。所以她想你。”
“嗯。然后呢?”
“然后我们当然要回房。”湛榆横抱着她,像抱着此生幻想到的所有美好。
忍.欲是很艰难的事, 哪怕理智回笼,也有破笼而出的一天。她低着头思量该怎么做,没留意怀里的少女迁就宠溺的眼神。
“姐姐,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的,你忘了吗?”
她反复强调, 于是湛榆薄弱的理智又被狠狠削去了一重。
世上最称心最鲜嫩的美味放在眼前,有人告诉你, 可以吃, 不用顾忌, 大胆点。风吹过来你能闻到她的香,她笑起来比山花烂漫还要招摇明灿,而你要做的, 只是大胆点,再大胆点。
床前的夜灯被关闭,一室昏暗。湛榆剥.开了少女不够用心的掩饰,她们在夜里赤.身相拥,尽情接.吻。长长的吻,舌尖抵.到了喉咙深处崔溯也由着她。
全身心被她掌控,一朵花甘愿被摧残。
风雨飘摇,再从浪尖狠狠摔下来的失重感,摔得她竟完完全全地动了情。
动人的气息染了脆弱的哭腔,湛榆从失控的触感里回过神,温柔舔.去她眼角的泪:“都说现在太早了。”
崔溯不服气,不急着辩解,她大口呼吸着空气直到脑子里的昏沉感退去,她抱着伏.在她身上的姐姐:“毕业旅行,在庄园的时候你想的可不是这些。”
她提到了毕业旅行,恍如像是发生了很久的事。湛榆记忆力很好,在庄园时,躺在阿溯身侧,她是想要.她的。甚至更早,在第一次共枕时,她就想。
想什么呢?想侵.占她,听她哭,见她梨花带雨哼哼唧唧的样子。人间色.相能绽放出来的美,她都想看。
所以说她不是君子。君子是果断拒绝并且不会被欲.望牵引着走的。
黑暗中,湛榆失魂地捧着秀美柔软的雪山,低头尝了尝红梅尖上的香,崔溯身子颤.了.颤,断断续续地委屈道:“你看…你又在折.磨…我了。”
“乖。”湛榆凑过去堵了她的唇。
食.色.性也,庸庸凡人,几人逃脱的开?
和上次充满侵.略挑.逗不同,崔溯沉浸在她给的缓慢低柔,如置身流水,被一叶扁舟带着驶向远方,没有方向,没有归途,却打心眼里知道,这段旅途很美好。
于是能放开了身心去享受,不会担心一头栽进浪潮,不用忧心错过旅途上看不够的景致。
身陷迷离,连挣扎都不愿。崔溯软得浑然一滩.春.水,姐姐太会接.吻了。吻得她又开心,又想哭。
一颗心酸酸.胀.胀的,得不到疏解。她报复性地咬在湛榆圆润也削瘦的美人肩,湛榆嘶了一声,不是疼的,是被她勾.引的。
她可受.不住这似咬非咬的甜蜜.诱.惑。
“你是故意的。你这个喜欢放.火的州官!”崔溯抱着她无意识地哼了哼,长腿不敢乱.蹭。她忍得辛苦,忍无可忍在湛榆耳边控诉:“姐姐,你好变.态啊。”
用了最撒娇的口吻。听得湛榆腿跟着软了。
她笑:“能怎样呢?我就喜欢这样。阿溯认为不可以的话,我改。”
她说改,崔溯急得抱紧她的腰,被吃的死死地,委曲求全含泪道:“不要改。”
暗夜里湛榆笑声愉悦,胸腔发出的轻柔震动,震得崔溯也跟着笑了:“我喜欢姐姐对我肆无忌惮。”
她闭了眼:“姐姐对谁都好,却肯对我一人使坏,姐姐在庄园时巴不得把我吃干抹净,到此时竟愿意忍着,姐姐虽不爱我,却对我起了怜惜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