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拉曼呆在原地。
“还有一天,就是前几天,你又被欺负了。”
“您是怎么知道的?!”他的一切都瞒不过眼前的人似的,桑德拉尔对于沙拉曼是个有些神话色彩的人一样。
他似乎知晓一切,过去,现在或者将来,他知道自己隐瞒的伤口还有不甘心,但自己对于他,一无所知,除了一个名字,这好像是唯一让他有点平衡的东西。
但事实上呢,沙拉曼不知道这根本不是平衡,那是最大的骗局,可他深陷其中还津津乐道。
“沙拉曼,你忘了我说过的话。”
“不,我没有。”
“那好,告诉我我说过什么?”
“......打回去。”
“你做到了么?”
“......没有。”
两人走到门前,莩兰乌多斯的手轻触门把。
“您在责怪我吗?”天知道他怎么问出了这种问题!!
“......你责怪他们吗?”
我责怪他们吗?
你责怪他们吗?
因为欺骗,因为暴力,因为那些欺软怕硬。
算了吧,他们做错了什么?对待自己不公平的原因到底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是因为这个孤独得黑暗的社会啊!
他们已经被毁掉了,被灌输奇异的思想,欺软怕硬的社会现状。宝石被扔进蜜罐里,没有体现宝石的价值,反而被蜂蜜淋了全身——它已经被毁掉了,没了任何价值。
现在,他们又决定毁了你,
你只能自认倒霉。
“我......”
你只能自认倒霉。
“我厌恶,我也责备他们。”
让他的自认倒霉见鬼去!!
“很好。”
莩兰乌多斯勾起嘴角,那算的上是个不入流的微笑?也许是冷笑,也许冷笑都称不上,因为没有任何用以。
他打开门,银发的青年看向自己,露出惊讶的表情,没有说话。
“那个,桑德拉尔先生。”沙拉曼发问,这再一次吓到了安格尔,因为他孤独的王肯与他人共处,还可以等对方说话,自己耐心去听。
“请问,他是谁?”
本大爷凭什么告诉你他是谁?!
莩兰乌多斯很想咬死这个有些大了胆子的小鬼。
“尼采曾经说过:‘当你看向深渊够久时,深渊也会回看向你。’,先生,谢谢你。”
“你再跟我扯这些英国绅士的绕口文艺我就会后悔当初把你带走了。”
“还真是有骑士风格啊,你以为今年自己多大了?”
“16岁,我今年16。”
自那以后过了多久?
你自己又活了多久?
“哥哥,他是我的哥哥。”
安格尔没有看那两个人,自顾自地开了门,走进去,为他的王者门虚掩。
依赖,两个人潜移默化有了一些依赖,这不知道算不算羁绊。
“如果没有事了我就回去了。”
莩兰乌多斯关上了门。
哥哥,那个人是他的哥哥。
TBC
第十一章 11
他把一个金色的礼盒放在最显眼的地方,他本来想在上面粘一个装饰的礼带,但是觉得不符合那个人的气质于是就打消了念头。
那个习惯他没有改过来,也许成人之后都没法改过来,但那都不重要了,他向往常一样把外套挂在衣架上,慢慢换下衣服,把需要洗的放在门口的洗衣筐里等第二天把它们放到洗衣机里,然后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裸睡,感受来自夜神赫卡忒的爱抚。
他感觉有些寒冷,想起来自己没有关窗户,他起身下地,走到窗前,凝视了一会漆黑的夜空——没有星辰。
“咔嗒——”他给窗户落锁。
篮球馆已经熄灯了,如果有人开灯那会引起管理员的注意,但是两个朋友太久没有出来,必然会引起怀疑和不安。
“嗒——”为首的学生按亮了手电筒,举着走在前头,后面跟了两三个朋友。
“乔克森,索尼,你们在哪里?”
安格尔听见了来自走廊另一端的呼喊,他必须抓紧时间。
两个人被他以倒吊的姿势绑在器材室的架子上,因为重力会很便于血液流出来,他准备好油桶,反过去拿管子和折刀。
“乔克森,索尼,你们在哪里?”
乔克森听见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慢慢睁开眼睛,银色的头发在黑暗中像是苍老魔鬼的枯白头发,吓得他拼命挣扎,他看见外面漆黑的走廊上有些亮光。
亮光给予人希望。
“克拉克,我在这里!!”
安格尔一惊,掉落了折刀,他不能说话警告,否则会暴露声音,他捡起刀,他确信现在昏暗的条件对方看不见自己的脸,就这样跑掉对方也没法描述个大概,之前的见面他戴着头盔只把鼻子一下的部分玻璃推了上去,没错,他现在可以收手。
可他选择举起刀,结果那两个人的生命,因为有千分之一找出自己的机会都不该存在。
“乔克森,你在这里?!”
门外的人在自己思考的时候已经来到了门口。
“救命!!索尼在我旁边,快救我们出去!!”
乙醚的麻醉效果没有完全消失,他的呼救声音越来越弱,安格尔应该选择逃跑,可是东西无法带走,他清理这些东西的时候不会戴手套,那上面有他的指纹。
忠心的骑士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为王劈荆斩棘,铲除一切烦恼,同时作为侍卫,他第一反应是保护王的安全。
不能连累莩兰乌多斯,这是第一反应。
我应该做什么?静下心来思考自己拥有什么,可以做些什么。
环境不需要考虑,这个器材室只有一扇门通向外面,没有窗户,他选择这里是防止猎物逃脱,而现在他束缚了猎人,而且这束缚带着剧毒,直逼性命。
折刀,他有一把折刀。
安格尔紧握折刀跑到器材室的角落,紧靠着墙壁坐下,冒着虚汗,他的折刀紧贴在脸上,他的手在颤抖,这是正常的反应,为什么?
因为人类不忍心伤害自己。
从安格尔走后莩兰乌多斯就进入了浅眠,他的胃里还有一些血液够他支撑一天,因此他醒的时候不是因为饥饿感。
是因为一辆又一辆滴滴滴的车子乱叫着从小区门口驶过,他觉得有些不安,于是打开窗户跟了出去。
综合医院的大楼门前停了几辆警车,还有辆救护车,几个第一时间到场的敬业记者已经开始了解情况了,他们急忙要求工作人员鼓弄好设备,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开始连线直播。
沙拉曼本身就没有睡意,经过的那些鸣笛声激起了他的好奇心。这个小城市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可能在第一时间被报道在新闻里,他起身,披着被子去了客厅,打开电视。
「......综上所述这次两名学生很有可能是近日警方关注的连续杀人犯,学生被乙醚迷晕,没有受伤,同时警方逮捕到了犯罪嫌疑人。」
「根据最新的报道,警方暂时无法开展对嫌疑人的身份调查,因为嫌疑人可怕的自残行为,我们了解到的是他用折刀在自己的脸上划了既是道不浅的刀伤,并且尝试割喉但是被警方制止住了,我们现在能了解的只有......」
沙拉曼关掉了电视,他打开电视的时候就没有听到之前的部分报道,他决定等第二天的报纸,或者是新闻重播。
「根据警方最新的消息,嫌疑犯目前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警方会在他痊愈后开始调查工作,并说明......」
一个不知道是否成年的人走进了医院,赤着双脚,没有引起注意。
前台灯光灰暗,身着护士服的年轻女士在认真地记录来访人员。
“请问您,女士。”他开口,是无助又冰冷的声音,这吓到了专心的护士。
“哦,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她不好确认面前人的年龄和身份,只好用第二人称来询问。
“有很多人,很多警察来到这里,他们把一个人送进了手术室,您知道他在哪里吗?”
他站在原地,没有继续向前走。
“哦,是那个人啊,他做完了手术,现在...”她翻了翻记录表,“在七楼,7015,就是窗户面对大门的那个房间。”
他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
“你认识他是吗?你是他什么人?”
“......”莩兰乌多斯低下头,然后缓缓地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