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被坑然后打宰再被坑然后再去打宰,闲着没什么事就和中也一起打宰的无忧无虑的生活,在焉岛十五岁那年戛然而止。
没什么大不了的原因,只是她被森鸥外派去静冈当卧底了。
“以后有缘再见~”
等到她被太宰治马不停蹄打包,扔上前往静冈的车,而太宰治还在车窗外摇着小手绢的时候,焉岛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港黑的一员。
“焉岛酱,这次行动不要露馅,我在港黑办公室等你的好消息,还有,你别浪过头,要记得完整回来啊,我会一直等你回家的。你的身份资料我一会儿就给你发过去,千万别浪过头!留我一个人在家我会很寂寞!”
Port Mafia,焉岛唯一的家,她从小就生活在这里,是森先生从擂钵街捡回去养大的。虽然行为让森鸥外总是头疼,但她的确是港黑所有人千宠万宠长大的小公主。
“我一定不会让森先生失望的!”
焉岛还记得,她当时是这么回答的。
但是现在在想想,焉岛不觉得这是森鸥外给她一份穷酸人设的理由。
看看这份档案吧,一个孤儿,凭借自己的力量拼上雄英,为了生活打了六份工,这里还需要用红笔画个重点——
赤贫阶级,六份工里一份还是夜工。
静冈的别墅不能住暂且先不说什么,但你让她打工这问题就很大了。赤贫阶级她可以,但是打工她不可以。
编程加熬夜,双倍秃头双倍快乐?
这种未来还是别了吧,对于脱发人士,对于脱发是能力副作用的人士,对于她这种明明是花季美少女但是还不得不脱发的人士,每一根头发都是尊贵到要放上王座的。
“焉岛桑,请稍微等一下,我让部下去理发店买头发。”袴田维将她按在可以旋转可以调高度的座位上。“你想要什么颜色的头发?”
就算你想要五彩斑斓的黑,我都可以满足你。
第2章
袴田维的问话唤回了焉岛飘向家乡的意识。
看着对方眼神里的迷之骄傲,焉岛嘴角抽了两下,莫名的想冲回横滨打太宰治。
碰见不顺心或者无法决定的事情打宰就对了,因为这些事儿十有八九还是他搞出来的幺蛾子。
这是她和中也被涮了几年后才得出的真理。
再次唤回自己脱线的思绪,焉岛缓慢的开口,边说边考虑措辞:“麻烦维先生了,头发的颜色的话,就和我原本的发色相近就可以了。”
除了五彩斑斓的黑,维先生你给我安什么颜色的头发都行。
然而英雄部下一个电话彻底打碎了她的梦想。
近来几日接头发的人多,现在每个颜色只剩下了很少的一绺,铁憨憨英雄在电话里向她表示,虽然五彩斑斓的黑做不到,但是五彩斑斓我们还是可以的!
“每个颜色……就剩下一绺了?那什么,请问别的理发店还有头发吗?麻烦先生多跑跑,我不想当七彩玛丽苏。”
她也过了公主病的年纪,现在这个时候再来个七彩头发从而达成小时候的梦想也太过羞耻,这要是被太宰治知道了,绝对会被笑一辈子。
半个小时后,铁憨憨英雄带着银长直银长卷银短直银短卷等各色银发破门而入。
银色的头发和古铜色的皮肤撞在一起,铁憨憨的表情还正直的宛如狗子。袴田维抬手捂脸,捂脸的手微微颤抖。焉岛掐着自己大腿,试图维持自己最后的体面。
“辛苦你了。”在焉岛忍不住笑的前一秒,袴田维将人打发出去。“接下来交给我就好。”
“抱歉,维先生。”焉岛松开自己掐红的大腿。“差一点就忍不住要笑了。”
“嘛,没什么,我也有点儿。”袴田维边给焉岛植发边搭话。“焉岛桑最近收入还够用吗?”
收入什么?什么收入?收什么入?
焉岛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用来卧底的身份。
“还够的,有雄英的奖学金和租用程序的租金,这段时间生活的还不错,打工的事情也可以缓缓了。”
实际上焉岛并没有真正打工,她打工的那几家店里都是港黑的人,她就仅仅是在那里挂个店员的名头。
“我记得雄英这段时间新生好像要入学,雄英的外墙防御这段时间我还要多看着点儿,万一崩了我就又得秃了。”焉岛眨眨眼继续说着。“万一真发生这种事,还是要麻烦维先生。”
袴田维一口应下。
植发的过程漫长,等到结束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昏暗。焉岛顶着一头银长直走出事务所大门,深吸了一口静冈黄昏时的空气。
没有火\药和鲜血的味道。
但是龙之介的那句“他人即地狱”在哪里都适用。
焉岛乘坐的电车坐到一半被迫停车,她只好和涌动的人潮一起下车去看英雄。对于英雄焉岛了解的其实不算多,在静冈呆了几年,她知道最多的就是满大街的欧尔麦特,还有相泽消太开除整个雄英科闹得满城风雨。
得知雄英科整个被开除的事,焉岛当时是松了一口气的。幸好她听了太宰的话没去英雄科,要不然这任务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她作为港黑未来的首领怎么可以这么丢脸。
给自己打工的地方意思意思打个电话,焉岛默默地混在人群里看热闹。然而新任英雄打架没什么好看的,刺激惊险程度甚至比不上横滨的街头斗殴。久经沙场的焉岛打个哈欠,反而是人群里一个头发仿佛战场对峙的小孩引起了她的注意。
头发一半红一半白,看别人打架也木着一张脸,焉岛第一反应还以为对方是杀马特。
然后她看看手里的手机,突然反应过来。
这是新一届保送生名单里的同学吧,好像是No.2英雄安德瓦的儿子。
“啧,雄英就是和别的学校不一样,招进来的学生千奇百怪。”焉岛低声嘟囔,随后低下头翻名单。“越强的人越奇葩,老祖宗说的话果然有一定道理。”
袭击事件很快解决,焉岛重新坐上去意思意思打工的电车。
说起来也是奇怪,为什么身为港黑的员工,他们要在这里开一家芥麦面馆?效仿彭格列卖海鲜或者普通小帮派开奶茶店?还嚣张的开在安德瓦家附近?
念叨谁来谁,或者说背后说人坏话是不好的,晚间在店里翘着二郎腿吃东西的时候,焉岛再次看见了这位安德瓦的儿子。
他状态似乎不太好,脸上还贴着绷带。
还有四天就是保送生的考试,这状态能行吗?
焉岛瞥了他不太灵便的右手一眼,然后从椅子上起身,换下正要对他进行招待的港黑员工。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一碗芥麦面。”
呜哇,这声音蛮好听的嘛,外型也比他爹安德瓦好多了。
焉岛走到后厨。
“一份芥麦面。”
大厨往外面看了一眼,然后熟练的做好芥麦面在芥麦面里加冰。把加了冰的芥麦面送到轰焦冻面前,焉岛又回了后厨。
“间桐,外面坐着的那个是什么来头啊?常来啊?”焉岛好奇的拄着桌子。
“嗯,常来。”间桐真点点头。“说起来这孩子也惨,天天都让他爹打成那样,咱们那边这样训练成这样也就算了,没想到这边也有这事儿。”
焉岛眉眼低垂。
“间桐你觉得咱们那边训练苦吗?”
“嗨呀,大小姐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间桐摘下自己的帽子,大叔样的拍了拍她的头。“咱们那边不那么训练说不定就死外面了,没什么苦不苦的说法。可你看看这边,和咱们那边差远了,又何必训练成那个样子。”
焉岛撇嘴。
无聊的同情心。
然后她翻翻手机里的档案,确认了对方的名字,从后厨走出去。
“轰君。”
“……您认识我?”被突然叫住,轰焦冻放下筷子。“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看轰君是保送生吧,还有四天你们保送生就要考试了,状态扛得住吗?”焉岛拉开椅子,坐在了轰焦冻对面。“我是焉岛主机,雄英经营科2-B班,算是轰未来的学姐。”
轰焦冻目光闪了闪,最后把目光放在了自己面前的芥麦面上。
“学姐好。”
焉岛主机这个人他还是有所了解的,安德瓦也在他面前明里暗里夸了不少次,作为一个独立把雄英外墙防御系统做出来的人,就算是从安德瓦嘴里说出来都抵消不掉他的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