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烬如霜同人)【旭润】劳什子(96)
他一闻到这股味道,那颗不安的心便又安定下来。他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床边那人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慢慢俯身在他脸颊亲了亲,随即合衣上了床,将头靠在他肩膀上,手搂着旭凤的腰,不一会儿就不做声,像是睡着了。
旭凤心软得一塌糊涂,心道:我真是傻透了,父帝是父帝,润玉是润玉,他们怎么一样呢?父帝见一个爱一个,润玉却只爱我。想着想着,心里盈满了又酸又甜的滋味,他不禁侧了侧身,伸出手环住润玉的肩膀,让他完全贴在自己怀里。
“……怎么不睡?”润玉在他怀里忽然闷闷地问道,旭凤闹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润玉那日奉命值守南天门,折腾了二十多个时辰正累着,脑子也不如平日清明,当下便伸出手在旭凤腰上不轻不重地轻拍起来:“睡吧,乖……”
旭凤吻他的额头鼻梁,终于忍不住问道:“润玉,你不会喜欢上别人,对吧?”
“嗯?当然……不会。”
“因为你最爱我。”
“……”润玉沉默片刻,“睡吧,困了。”
他总这么推三阻四的。旭凤心里有点失落,只得道:“我涅槃四十九日,你要乖乖在璇玑宫等我回来。”
“嗯,当然。”润玉说,“我不在这里,能在哪里?”
旭凤没听出他语气里的淡淡自嘲,突发奇想道:
“我给你写信吧。”
润玉笑出声来:“写什么信,涅槃就好好涅槃,丹炉紧闭你如何传信出来?”
“我有传信阵法。”当年润玉在北辰,他就是用这传信法阵给润玉写信的,可润玉都没回过。旭凤说着以手在半空中画了个阵法,红光闪烁。润玉看了一眼,懒懒地道:“画错啦,小笨蛋。”说着也一挥手,将旭凤阵法中的一个符号擦去了一笔——这就是个完全不同的法阵了。旭凤一时愣住——画错了?
“画,画错了,会怎么样?”
“你怎么这么烦……”润玉嘟囔,“画错了,就收不到了呀。”
旭凤心里百味陈杂:他气了那么多年,气润玉连个最简单的“收到”都不给,原来竟然是……没收到?????他现在十分后悔,竟然花了那么多年跟润玉置气。他心潮澎湃,忍不住抱着润玉翻了个身,在润玉额头上亲了亲。
“等我涅槃回来,也快要到兄长生辰了……兄长有什么想要的?”
“没什么。”润玉随口说,“有你在就好了。”
“那我就自己做主了。”旭凤说,“等你生辰,我要给你一个大惊喜……”
润玉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埋进旭凤怀中,不一会儿就呼吸渐缓,旭凤和他一同安然睡去。
不出两日,涅槃期至,旭凤便要进老君的丹炉中去。燎原君奉命守卫,天帝天后都来了,月老亦在其列,只有润玉不在,问他去哪了,答曰水族练兵,水神请他去检阅了。
啊啊啊,烦死人。旭凤心道,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进了丹炉,心里却想着,怎么的也要让他把这婚退了。
只是该怎么做呢?幸好他有四十九天时间慢慢想想。
此时远在人间的太湖内,一处叫云梦泽的洞府内,一个红衣女子坐在满室狼藉中,掩面大哭。
“娘亲!”一个绿衣男子将她抱住,心痛地喊道,“娘亲,你不要疯了,好不好——”
“我看到他了,我看到他了!”红衣女人又哭又笑,“他大了,我的鲤儿……”她突然抓住男子的双手,眼中露出癫狂的光芒:“他不开心,我瞧得出!他是天界的大殿下,为什么还不快活?彦佑,你知道吗?”
青衣男子苦涩道:“他……他有许多的身不由己,干娘,他……”
红衣女子又哭起来:“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鲤儿——”她忽而又变了个模样,狠狠地盯着青衣男子:“荼姚!你杀我洞庭一家,我要你儿子的命!”
她握住男子的手腕,又苦苦哀求道:“鲤儿,你会帮我的,对吧?”
第八十五章
即使无人暗中捣乱,涅槃也并不轻松。
先是要受那真火焚烧之苦,烧得五内俱焚不说,旭凤体内的天雷火也跟着狂躁不安,四处乱窜想要找个发泄的出口;还要烧足七七四十九天,除了一个又大又空的丹炉无人作伴,无聊都快要把人逼疯。
而这种种苦楚之中,又数相思之苦最为难熬,旭凤总是一刻不停地在想,润玉在做什么,润玉在和谁说话,润玉有没有想起我?想着想着又生出很多懊恼来:为什么没在涅槃前逼着润玉诉说爱意,为什么要和缘机约定,为什么自己没早点出生,若他是天帝长子,润玉就不会有婚约了……
越想越气,这真火受他灵力催动便烧得更旺,丹炉外的燎原君不由感叹:“了不起了不起,不愧是战神!这灵火炙热逼人,是无上修为的象征啊!”
说着又传信给天将府众人,大家听了都好一顿彩虹屁:
“大哥牛逼!”
“大哥真行,都给我扣6!”
“别问,问就是无上战神!”
还有人在识海里弱弱地说:“那个……我看太巳家的闺女最近老鬼鬼祟祟在璇玑宫附近转悠,是不是对嫂子有企图……”
“不可能!”大家心都很大,“我们大哥多牛逼啊,嫂子不能够!”
“唔你说的也是。”
可苦了旭凤,天将府的识海频道他自然也有,人在无聊的时候到处转台,时不时就听见一句“太巳的闺女……璇玑宫……”
旭凤妒火中烧,怒气冲天,偏得凝神修炼,不得开口一问。
润玉,哥哥,我的玉儿……到了最后几日,他就只能把几个字在脑海里反复念叨,来获取少许的灵台清明。他脑海里充满了陌生的回忆,他都分不清到底是真是假:
润玉坐在小院中,看着旭凤从竹篓里取出带着根茎的花枝,悉心地培在院子里;
他兴冲冲地扑进璇玑宫里,想给润玉一支梅花,却从怀里掏出一根秃秃的树枝;
润玉背着他来到一处绿水青山的山涧,行移山造海之能,为他造出热浪腾腾的岩浆火海,汗水自润玉额头滴下,落入岩浆之中……
润玉倒在血泊之中,旭凤扑上去想抱住他,却只抓到一片衣角……
“润玉!”他猛地睁开双眼,象征着至尊灵力的金光沿着他的血脉若隐若现,凤凰嘶鸣一声,冲破丹炉,振翅高飞。
忽而几道又冷又厉的冰棱破空而来,噗嗤几声扎中凤凰的翅膀,凤凰吃痛,惨呼一声,朝天界之外坠去,与此同时,兜率宫外焦急等待的润玉心头一紧:“旭凤!”
他眼睁睁看着旭凤遭人暗算,朝着花界的方向掉了下去。一阵陌生的心悸自小腹传来,他只觉全身灵力一空,紧接着全身无力,双目紧闭朝后倒去。
旭凤是被面粉呛醒的。
一个紫衣小妖正在一旁研究菜谱,嘴里还念念有词:“用面粉或面包糠裹住,油温加热至两百度下锅炸至金黄……”
她说着往旭凤身上倒了一袋面粉。
旭凤:“……”
“你神经病啊!”他忍不住叫起来,“没拔毛你裹什么面粉?”
昔日在人界,他也曾陪着润玉去山林间游玩,有时候天晚了,难免宿在外头,润玉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公子,宁愿饿着都不肯去弄吃的,旭凤只能苦哈哈地抓了野鸡烤给他吃——第一只没拔毛,难吃,第二只没除内脏,还是难吃,第三支拔了毛除了内脏,可没调料,还是令人作呕的味道,但润玉都很配合,夸个不停仿佛旭凤做了什么全鸡宴一样。他这样搞得旭凤很不好意思,只好更加刻苦的钻研厨艺。
是以天界的二皇子,堂堂的战神殿下,其实私底下……
很会做鸡。尤其是烤鸡。
……也是门手艺。
“诶,真的吗?”那小妖说道,“那该怎么拔毛啊?”
“烧开水烫一烫。”旭凤指点道,“然后再用调料阉了荷叶包上放半个时辰入味儿……”
“哦——有道理!”小妖道,转头去烧开水,旭凤还挺得意:瞧见没有,这就是天界皇子的气派,在哪都能给人上一节宝贵的课!可等那小妖把他放到锅里的时候他就笑不出来了:“你干嘛??”
“你不说让我烫一烫吗?”小妖振振有词,“水烧好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