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烬如霜同人)【旭润】劳什子(67)
旭凤还在碎碎念:“这些人,以后不能给他们喝了,你的星辉凝露,最好只给我一个人喝……”
“那是什么道理?”
“因为……”旭凤说不出理由来,只得强词夺理:“凤凰非醴泉不饮,你把好好的东西搞得跟大街货一样,我就不要了。”
润玉笑笑:“不要算了。”
“你……”旭凤气极反笑,突然趁润玉不备将茶案一把幻去踪影,扑过去把润玉一把揪过来,又故技重施,把人抱在腿上吻了一口。“还给不给别人?”
“你这小气鬼,快放开我,”做兄长的气息不稳地斥责道,“凝露珍贵,你霸占独享,于理不合……”
旭凤又把他吻住,舌头伸进去搅合一通,把润玉吻得满脸通红,又问道:“还给不给?”
“给……”
又是吻住,旭凤第三次问道:“给,是不给?”语气里满是威胁。
润玉无可奈何,说道:“好好好,不给,不给。”旭凤一喜,正要再亲,他忽而将一点冰灵凝在指尖,朝旭凤胸口一点,登时一股凉意窜进来,旭凤“哎哟”一声,朝后倒去,润玉便立刻脱出困境,在一旁施施然地看他,说道:“火神殿下若是再胡来,可别怪我不客气。”
旭凤咬牙笑笑,说道:“润玉,你信不信,有朝一日,我要叫你心甘情愿地躺下……”
润玉一甩袖子,转过身去不理他:“那也得有那一天才行。”
两人正说着,忽然来了传令官。
“天帝有旨,命两位殿下速去九霄云殿外领命!”
“鬼界异动!”
第六十章
旭凤和润玉一进九霄云殿,就有天帝亲兵上前,将旭凤按住了。
旭凤一头雾水,润玉也不明就里,可这两人的反应却截然不同,润玉心思多,百转千回之间的第一反应就是,天帝要寻罪打压旭凤,以此来压制天后一派的势力——他面上不显山不露水,袖中却已运起抵御的灵力;旭凤却没那么多心思,被人带到父亲面前,他气得大声问道:“父帝,这是何意?”
天帝冷笑一声:“你做了什么好事,你会不知?”
旭凤干得“好事”可多了,远的不说,就半刻之前,还在觊觎兄长呢,可旭凤理直气壮:“儿臣不知,还请父帝明示。”
这就是手握兵权、屡建奇功之人会有的底气,旭凤是打心眼儿里觉得父帝不会把他怎么样。
天帝神色严厉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润玉,你也跪下。”
旭凤这才有了几分松动的模样:“跟他没关系!无论何事都是旭凤一人的主意,旭凤一人一力承担。”
润玉却已跪下,拱手道:“还请父帝明鉴。”他聪敏机智,看天帝神色,便能猜出天帝所说的并不是他二人的私情,否则早已震怒,还能容得他们两个在这里揽责?方才传令官已说“鬼界异动”,旭凤长年征战在外,兴许是战事失利,天帝小题大做,是为警醒天后。
他也觉得天帝不能把他们怎么样,却不是凭着旭凤一样的有恃无恐,而是靠得万年来的小心谨慎、人情冷暖打磨出的敏感嗅觉。
可话是这么说,旭凤将罪责一概揽到身上的举动还是叫润玉心头一颤。天帝在前,他不敢侧脸去看,可旭凤就跪在他身边,虽是下跪,却堂堂正正、毫无犹豫,言语之间对自己全是回护……
此生头一次的,他竟产生了几分、可以依靠旭凤的心情——他年长旭凤三千岁,旭凤出生时他早已过了不懂事的年纪,万年来向来以保护者自居,在他看来,应该是他守着旭凤、保护旭凤。他此生从未产生过“也许他也是可以依赖的”的念头。
说到底,他对旭凤,是不信任的。爱慕他天真烂漫,被他一片赤诚吸引,可也从不信他能真的回护自己——直到这一刻。
他的心防被击开了一条细缝,他想,或许,我能……
一旁的旭凤对此无知无觉,他想得少,一开始是觉得理直气壮,后来又想到坏了坏了,难道是父帝知道了我对兄长的心思?这个时候他又忽觉润玉不答应他是做得对,要是两人真的一拍即合定了情,他就没法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了。
他有什么,不过一腔孤勇,想着为了这个人、死都不怕。说来也巧,许多人时常会说,这一腔少年的孤勇,是最没用的东西,但润玉旁的不要,就只要这份心意而已。
他受惯了白眼,看惯了别人对着他背过身去视而不见,只要有个人肯拿出这一点点心意,就足够了。
天帝面色不定,将这两个儿子一一打量过:长子芝兰玉树,次子灿若朝阳,近年来两人名声鹊起,已经渐渐有了人望,他是要借鬼界异动的机会敲打二人一番,叫他们不要生出二心,也想试探一番,两人是否背着他做了什么小动作。
一试之下果有成效,旭凤藏不住事,若以他前途命运威胁,他眼都不眨一下,可若是危及他人,他便显出了少年人的毛躁性格,慌慌张张地急着揽责;润玉却沉稳,既不揽责,也不推卸,只请天帝明鉴——似乎对天帝信赖到了不假思索的地步。
从这两人的反应来看,天帝对长子更满意些:虽说有几分懦弱,但一个帝君需要的,并不是一个有情有义、敢闯敢干的儿子,他需要这样的将领开疆扩土,但儿子,还是润玉这样温顺的好一些。
但是……天帝转念一想,若他是有意为之……
那他的城府就实在太深了些。天帝不言不语,空气中的凝重到了密不透风的程度,他才说道:“火神,你在鬼界做了什么好事?”
旭凤松了口气:“回禀父帝,二臣奉命征战,从未做过任何超出父帝旨意的事情。”
“你时常私下鬼界,已有上千年,也是本座的旨意?”天帝厉声道,“说!你是否与鬼界勾连?”
旭凤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却是去看润玉,他脸忽而就红了,结结巴巴地道:“这,这,去鬼界,那是我私事,我……”越想越委屈,可又不能大声申辩,他冤得很。润玉一愣,忽然低声道:“旭凤,你……你可是去……永留镇?”
旭凤脸涨得通红,从嘴角发出一声:“嗯。”就不做声了。
原来这三千年来,齐家老大仍未投胎,他女儿茵儿早已转世,可他却不知为何留了下来,旭凤有时去看看他,想着替润玉照拂一二,但齐氏不待见他,他也没个“见娘家人”的礼貌,两人时常一言不合就翻脸,后来旭凤也不露面了,只去瞧瞧,看看缺不缺东西就罢了。
后来带兵在外,无法亲自去了,就让亲信去,润玉回来后,他嫌这样的举动太殷勤,不愿意承认,润玉则以为大哥早就投胎转世,因此并不知情。
被天帝当场戳穿,又被润玉一个心思转念间看透,旭凤的脸面一下子挂不住,耳朵都红了。
润玉的心绪如海上风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一时不知是该喜该悲:喜的是故人还在,悲的是三千年不得转世,魂魄只怕早已破损,永生也别想转世投胎了;兼且有震惊于旭凤的心思,竟然这么体贴细腻,他那么爱邀功,摘朵花都要求个亲吻,这么大的事,竟然一言不发……
润玉想到这里,说道:“父帝,此事是我不好——鬼界永留镇有一个二臣在人间的旧识,他命途多舛,我托旭凤替我照拂,父帝若要责怪,就都责罚润玉一人,与旭凤无关。”
天帝听了这话,反倒有几分放心下来——方才担心润玉城府太深,此刻却又露出年轻人的急切,他面露不悦,问道:“什么旧识?”
润玉道:“是二臣历劫时相识之人。”
天帝听了点点头,将这“旧识”自动理解成了“爱人”,他责备道:“你如今已飞升上神,实在不该和历劫时的情缘再有勾连。”
润玉低眉顺目,道:“是。”旭凤似是想要再说什么,可终究忍了下去。
其实他想说,飞升怎么了,飞升了也还是原来那个人,历劫时的情缘当然不能算了!
但他也晓得看点眼色,知道不该提。天帝重重拿起轻轻放下,又将两人训斥了几句,便说道:“起来吧,下不为例。”
这才唤太巳仙人入殿,来将鬼界的异动一一讲来:
原来这鬼界之下,其实还压着一界,名唤虚无界,自盘古开天地以来,无论人、神、妖、魔,凡穷凶极恶、罪大恶极、犯下了不可饶恕罪过之辈,就连在鬼界劳役都赎不了他们的罪过,魂魄便会被打入虚无界。虚无界有进无出,有去无回,魂魄在虚无界永世被困,受苦受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