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烬如霜同人)【旭润】劳什子(59)
旭凤清清嗓子:“玉儿。”
“嗯。”
“润玉。”
“干嘛?”
“……”旭凤憋了又憋,脸都红了,颤颤巍巍地道:“小心肝。”
“嗯。”润玉说,眼睛依旧落在面前的信纸上,“你也小心眼睛,太阳毒。”
……
润玉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他攥着梦珠,鼻尖慢慢有些酸了。
他竟还记得!
那短短两年的时光,他只当是旭凤一个恶劣的玩笑,旭凤竟还记得!
旭凤还在睡着,无知无觉,幸亏如此,不然润玉全然不知该对他说什么、怎么做了。
可旭凤这一觉也忒长了——他睡了足足四十九天,整整四十九天,他每天都浑浑噩噩,不是说胡话,就是抱着润玉,求他回去,润玉心知他是要涅槃了,可凤凰涅槃需得真火灼烧,他这北辰全凭他喜好塑造,根本没有合适的地方。
因此他移山填海,为旭凤造出巨大的岩浆火山,又不放心,亲自守着,火山炽热,屡次将他烧伤,幸而应龙的自愈能力极强,纵是如此,事后仍是花了三百年时间,才填平这期间损失的修为。
旭凤涅槃的最后一日,难得的有了几分清明,他化出巨大的羽翼,将润玉抱在怀里,遮蔽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他小心翼翼地在润玉脸上亲了亲,脸上仍旧带着一种不算明白的痴迷神色,说道:“你不要跑了,好不好——父帝命我在天将府随军作战,我不在天界了,你回去吧,好不好?”
说着又和润玉十指紧扣,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润玉身上,他低下身,在润玉身上嗅了嗅,自言自语地道:“还是好闻。我多闻两下,免得忘了。”
闻着闻着,他又找到润玉的嘴唇,润玉被他和山火烫得脑海中也是糊涂起来,也无力抗拒——甚至他根本就不想抗拒——两人的嘴唇终于凑到一处,旭凤松开润玉的手,握住那修长细致的脖子,深深地吻上了这朝思暮想的人。
幸亏他紧接着就长鸣一声,化作原形冲那天而去,不然麻烦可就大了——润玉当时已是意乱情迷,衣衫凌乱不说,身下的龙尾已经悄然现行,就差一点,就要缠住旭凤,勾着他抵死缠绵了。
旭凤涅槃之后,他亲自将旭凤送回了紫方云宫——这北辰仙境从外面打开的日子千年一次,从里面打开却是随主人心意的,幸亏旭凤不知道,不然更要闹。
荼姚见了他送旭凤回来,气得要死,又是夹枪带棒一顿嘲讽,润玉横竖是要回北辰的,心中倒不像两千年前时那般凄凉了。他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沉湎过去到底无用,过去的选择做了就是做了,还不如着眼未来,将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说来倒也有趣,他想了两千年也没想通的事情,和旭凤呆了四十九天,他就明白了。
旭凤是不是他命定的冤家?
旭凤到底是不是他命定的冤家?
润玉心里叹息,池子另一头,旭凤大马金刀地坐在水浅一些的地方,一双眼睛毫不避讳地死死盯着润玉。
润玉叹了口气。这小子,还假称是放火的散仙……既是散仙,又怎么能这么大咧咧盯着皇子看?正在他想着该如何开口时,旭凤却忽然有了动作。
他向前走了几步,下到池子中央,缓缓地朝润玉走来。
第五十四章
和润玉在“欢喜悲苦池”相遇,是旭凤事先就想好了的。
他知润玉要和他在同一天受封,一个封夜神。既要受封飞升上神,就非得来这池中沐浴不可,而他又知道润玉性格谨慎,凡事宜早不宜迟——
以他对润玉的了解,只要留心,来场“偶遇”又有什么难的?看管欢喜殿的大仙官见他来了,还面露难色,一副想劝他等一等又不敢的样子,旭凤摆摆手示意无须在意,随即大摇大摆地进了殿内,留下一众仙侍面面相觑——他们只觉得这位二殿下性子忒急了些,兄长还没出来,他就赶着进去了,哪里知道旭凤正是巴不得呢。
他进了殿内,绕过屏风,就见诺大一个宫殿内,中央一个巨大的温泉浴池,冒着腾腾热气,若隐若现地,似能看见润玉靠在最远处的池边角落,白得盈盈发亮。
旭凤的心猛地就是一跳,险些不受控制的从他口里蹦出来。他忍下口干舌燥,对自己冷笑道:“好没出息!”
转念又一想,润玉是他哥哥,和他同出一源,两人长得必然是有些相像的,自己觉得他长得美,说白了还是觉得自己长得美,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再说了——要不是他长得美,三千年前自己何苦迷了眼,受那鸟气!
他想到这里,又觉得理直气壮了许多。这池子挖得极具巧思,有深有浅,池边是最浅的,越往中心走就越深,润玉坐在池边,水只没到胸口,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形状优美的肩臂线条。润玉双眼闭着,似是没有注意另有一人进了池中,旭凤便大咧咧在池边坐下,一边用眼睛贪婪地在润玉身上来回扫荡。
嗯,好看,真好看。就连那飘荡在水中的头发丝儿都美。旭凤又暗暗跟自己比了比——我肌肉比他多点,看着比他强壮,哼,想也知道,这下他终于不能提着我的后脖子把我拎起来了……
他就这么毫不掩饰的盯着润玉瞧,那炙热的目光仿佛超过了温泉的热度,润玉终于察觉有些不对,睁开眼,正好对上了旭凤的眼睛。
他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了有些尴尬的表情——两人都赤身裸体的,润玉还好,水没至胸口,,旭凤坐得地方水浅,只将将盖过腰,他坐姿又豪迈,两条长腿打开敞着,若不是还有雾气遮挡,胯下风光就该一览无余了。
两人对视一眼,旭凤不依不饶,犹如猫盯上了耗子,润玉终是主动转开了目光,回避了他的探视。
哼。旭凤有些得意,怕了吧。他已经看明白了,润玉对他也不是无情,但就是怕,或许是怕了兄弟乱伦的名声,或许是怕了一旦事发获罪受罚……反正就是当了胆小鬼。可他难道不知道,如果能跟他在一起,若是跟他一起下十八层地狱,天天搬盐山搬一万年,旭凤也是乐意的吗?只要这三千年里他哪怕能有一次想起自己,想想自己是个怎样的人……
他们就不会有今天。
旭凤看着润玉,渐渐地便有些痴了、魔怔了,他爱慕润玉,可也因此恨透了润玉,恨润玉谨小慎微、恪守规矩,也恨他对万事万物淡然薄情,哪怕动了心也能装成没事人,任由三千年时光匆匆流过,连只言片语也不肯赏赐。
他每每想到这里,都比儿时还要痛百倍、千倍:若是润玉真的不爱他,那好,你既无心我便休,不爱就算了;可偏叫他看出来,润玉并不是不爱他,只是这爱说忍就忍了,说算就算了……旭凤每每想起,都觉得有些齿冷,其实他是怕了润玉,他怕润玉其实就是这般冷心冷情,爱到极致也是不过如此。
前一夜,他的恨到了极致——老君告诉他,润玉此番回来,其实只是为了给辉儿寻医问药,若非如此,只怕人家还不回来呢。
他被泼了一头冷水,什么爱呀、恨呀的,千种埋怨万种委屈,都化成了一句话:
原来我在他心里——我在他心里,也不过如此!
要是再不做点什么,他肯定就要发疯了,拉着润玉和他一起跳临渊台去。
你叫我这么痛苦,叫我爱上又弃了我,我就要你尝尝一样的滋味。
他打定了这样的主意,这才大清早的跑来,费心费力地就要和润玉来场“邂逅”。
润玉不是会躲吗,他不是怕吗,不是君子端方吗,就偏要赖上他、引诱他,等他把心都交出来了,自己再接过来往地上一扔,告诉他,来而不往非礼也,怎么样,被人作贱的滋味不好受吧。
他想得倒是挺好,可惜却忘了一件事:情爱一事向来无法计较得失,更没有什么你给我一下、我还你一下的说法。
这旭凤在池子里泡了一会儿,跟头见了猎物的狼似的将润玉身上从头到脚看了个遍,前文说过,这欢喜悲苦池自有其独特之处,洗过之后前尘恩怨皆尽放下,若是知道自己放不下,就意思意思沾沾水得了,大仙官的警告也有此意:若是心里还有放不下的人,泡久了只会引得心绪起伏,变得更偏激、更执着。旭凤看了半晌,他一个半大少年,正是青春正盛的时候,看着看着便觉得一股邪火往下走去,他心道:我这哥哥,长得是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