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烬如霜同人)【旭润】劳什子(200)
“……哦。”辉儿吐吐舌头,转头对旭凤道,“师尊总是很在意长幼辈分。”
“……”
旭凤心头涌起一阵对岚离神君的反感,辉儿拜师了,他为什么一无所知?而且他到底是谁?
“你……”到底是何人?
“我闭关时你才三千多岁。”神君道,“不知道也是正常。”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但我抱过你哥哥。”
……你大爷的,你丫抱过谁呢?!魔尊差点拿脚踹他,看神君一脸正直才想到自己可能是想歪了。
哼,想歪了也不怪我,谁让他说话有歧义。魔尊理不直气也壮,扔下一句“那您可真硬朗”,搂过辉儿肩膀朝不可追走去,父子俩边走边咬耳朵:“这货谁啊?你什么时候拜师的?”
“就……十六年前中秋师尊出关,父帝让我去祝贺,当夜神君来寻父帝回礼,父帝就顺便让我拜师了。”辉儿道,“娘亲你不喜欢师尊啊?但他其实人还挺好的,而且他对父帝很忠心,父帝说他是个可用可信之人。”
你这不说还好,一说旭凤瞬间就炸了——十五年前他对润玉说,你该寻个心甘情愿帮你的人,那时他心碎交加,这话说得半是气话半是叮嘱,其实心里还是想着“除了我你能信谁呢”,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就送上门来了!!!!!
什么懒理神君啊!还莫名其妙成了他们家宝宝的师尊,这年头拜师,拜师都不用跟叔父打个招呼了吗?
眼看旭凤脸色越来越不好,辉儿也不知从何安慰起,两人一路走到不可追河边,岚离神君倒追了上来:“这河岸边很危险,魔尊当心。”
“区区岩浆,本尊还不至于。”旭凤道,辉儿也特别得意地帮腔:“是呀,我娘……我叔父是凤凰,不怕烫的!”但转过头来却拽拽旭凤袖子:“娘亲,这岩浆真的很烫,静书哥哥昨日不慎落在岩浆里,要不是父帝及时护住他,他都烫化了……”
旭凤:“……”
“谁……?!!!”旭凤以为自己听错了,“谁掉进岩浆里?”
正说着呢,不远处走来一白一黑两个人影,白衣自然是润玉,黑衣那人,不是静书那货又能是谁?
旭凤扭头看看岚离神君,又看看与润玉一路说这话,行色亲近的静书。
……这什么事儿,天下奸贼开大会呢?!
第一百五十四章
现在的情况就是很复杂。
旭凤听闻不可追泛滥的消息,为了天下大义、也为了一点私心,连夜带亲兵感到了星河尽头,却在这里碰上了天帝一行。
润玉见到他,只微微抬了抬眉毛,仿佛心中早有预料一般,倒是静书尤其欢喜,眼里藏不住的兴奋:“你……魔尊怎么来了?”
旭凤脸拉得老长:“不可追事关六界,本尊自然责无旁贷。”
他不待见此人,心里酸说话也酸:“不知公子又为何在此?”
“我……”静书一时语塞,润玉轻轻接过话头,道:“他便是守卫不可追的时间之神。”
旭凤:“……”
旭凤:“……行。”
他真是想破头也想不到竟然能得到这么个答案,这一身魔气的静书,却是个六界独一份的天神?
也难怪了,当日旭凤中了穷奇瘟针,是他使了不知什么法术,将旭凤的时间停住,为润玉寻找解救之法争取了时间,说起来,这时间是世上最精妙强大的力量之一,他能信手拈来用以救人,也足以说明身份不一般了。
好笑的是旭凤竟然从没觉察过,可他没觉察,难道润玉也不曾觉察吗?又或者……见润玉神色平平,旭凤心里莫名的一沉:润玉怕是早就知道了。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是他自己猜到,还是静书与他说的?
静书道:“不,我不敢自称时间之神。”他说完便又沉默下去,旭凤忽然觉得,静书似是……苍老了许多。
人还是那个人,长相也还是那副长相,可也不知少了点什么,似乎就是不一样了。他明明不喜欢静书,觉得静书与润玉亲近不怀好意,此刻却忽然……有点难过。
那难过中似乎还带着自责,旭凤始料未及,心道:我这是怎么了?竟心疼起他来。
静书沉默片刻,又轻声道:“数万年前,不可追泛滥要将六界淹没,是我弟弟以身祭它,洪水才褪去。”他说着说着,眼底不由红了,一旁的润玉亦是沉默不语,牙关却悄然要紧,仿佛在忍耐着什么,旭凤见了两人的模样,亦是感同身受一般,心里咯噔一声,像是跳漏了一拍。
静书平复片刻,又道:“不可追吞噬了我的弟弟之后,他的意志便融入了不可追之中,他自一生下来……一生下来就与我在一起,我们未曾有过一天分离,因而这时间才能偶尔为我所用。”
岚离神君在一旁道:“偶尔为你所用,是什么意思?”也不知是不是他错觉,他只觉得这静书、润玉还有旭凤之间像是有种气场,谁也插不进去,这三人都是一脸沉痛的模样。
“不可追原本就有自己的意志,且自六界诞生起便存在于世间,数万年前它认定六界已然无救,才要洪水泛滥将六界淹没,小宸……我弟弟以身祭它,因他是上神之子血统高贵,又拼着一腔孤勇,勉强才将不可追原本的意志压制住,令洪水褪去。但不可追的意志终究是无比强大,他们二者在星河尽头不断争斗,当不可追占上风时,时间之力便不再为我所用。”
辉儿道:“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去帮一帮你弟弟,让他重新占上风,是不是洪水就会退了?”
静书笑笑,道:“他现在可能已经不在了。”
话音一落,旭凤只觉心头一阵钝痛传来,他暗自吃惊,抬头一看,只见润玉脸上半点血色也不剩,只怔怔地望着静书,众人一时间都被镇住,谁都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润玉喃喃道:“怎么会呢?”
“他只是寻常神子,能和不可追相斗这许多年已是不易了,数万年下来,魂魄之力早就消耗殆尽了。”静书道,说着竟然伸出手按了按润玉的手腕,笑道:“我早有心理准备,你……你也不要太难过了,毕竟我们俩跳出时间之外许久,早就都不算活人了。”
润玉却不言语,只是低下头,旭凤只觉他快要脱力倒下一般,他自己亦是莫名心痛难当,不由出声道:“润玉!”
润玉仓皇望他一眼,低声道:“旭凤,我……”
说到这里却又好像想起什么,生生忍住话头,撇开头去。静书将一切收在眼底,竟有心思微微一笑,道:“如今不可追没有了制衡的力量,才会重新泛滥想要淹没六界,为今之计只有硬拼了,我们此番若能降服不可追,或许还能挽救六界。”
兴许是他那提及六界倾覆却淡然处之的态度实在太惊人,众人一时半会儿竟都没说出话来。半晌后,岚离神君才道:“好罢,也只能如此了,那么我们何时动身?”
“就今夜子时,那时阴气重,星河之力强盛,也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入夜,众人随着静书,前往那不可说深处。辉儿本也闹着要去,润玉却命他守着大营,搞得他很不乐意。
“那你们要好好的啊。”他把众人送到门口,可怜巴巴地招手,润玉走出几步,似有不舍般回头看了一眼,旭凤恰好走到他身边,握住他胳膊,强硬的将他拉住与自己同行。
“看什么啊,兄长不要担心,我等很快便能降服不可追的。”他说着,便硬是搂住润玉肩膀,带着他走了,自己连头也没回一下,空留辉儿在原地可怜巴巴地喊:“你们早点回来啊……”
旭凤不耐烦道:“还能要多久,小孩子赶紧睡了吧!”
岚离神君却板着脸道:“不可,你今日功课做了吗?”
“师尊你这样就很没意思了!”辉儿喊了一句,溜溜跑了。静书走在最前头,扭头见他跑了,不由一笑。但他目光落在润玉身上,便又变得沉重起来,他踌躇片刻,还是道:“你还是不要去了。”
润玉望他一眼,不予理会,静书不依不饶,追着道:“孩子还小,若有什么意外,你后悔不及……”
润玉仍是不理他,旭凤却有些得意,笑道:“能出什么意外,你不要大惊小怪的。”
静书咬咬牙,只能跟上众人。
此时正值午夜,不可追再凶狠,也比白日消停了许多,只是奔腾之势仍然不减,寒风之中听得它阵阵咆哮,甚是令人胆寒。众人来到一山崖之上,静书道:“这山崖下就是不可追的深处,也是它的意志凝聚藏身之处,我们这便进去,到时烦请岚离神君和魔尊吸引他的注意力,天帝以术法为我等护法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