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烬如霜同人)【旭润】劳什子(137)
“啊?”这也太突然了,但去人间,那昨日的热闹就能天天见了!锦觅又很欢喜,只是舍不得父神,“爹爹……”
水神微微颌首:“去吧。孩子,你历劫归来,看待事情会有一个不同的角度。”锦觅此时还像个孩子,他愿意她去历劫,希望她能离开花界的庇护,力经风霜,变得通达明理。
可惜又是数十天不能见女儿,水神风神都很不舍。
“好吧。”锦觅道,她走向天机轮回盘,“那我这就去拉,是不是跳下去就行?”
“是。”缘机仙子道,“仙子跳下轮回盘,便会投胎到凡间母亲的肚子里。小仙已安排好命数,仙子不用担心。”
“好说好说,等我回来啊!”她朝众人摆摆手,月老突然高声道:“凤娃来啦,来的好巧!你来送锦觅?”
旭凤目瞪口呆,他是跟着荼姚的大宫女走的,哪知道大女官绕了个圈还是走到天机轮回盘来了,他来不及觉得有阴谋,就听月老突然喊道:“哎呀地滑!”飞起一脚,将旭凤和锦觅踢了下去,还偷偷将二人用红线绑在了一起。
水神勃然大怒:“月老,你这是何意!”
月老扑腾一声跪下,跪得却是荼姚:“嫂嫂!是我不好,我一不小心把凤娃扑下去了,你制我的罪吧!”
荼姚道:“月老粗心大意,该罚——面壁思过一年。只是事已至此,凤娃会怎么样?”
缘机仙子腹诽几句他们的演技太假,抬眼笑道:“唔,却有些麻烦,小仙必会寻个好命数给二殿下,必不叫锦觅仙子和二殿下受委屈。”
第一百一十五章
缘机仙子被天后连夜传唤至紫方云宫时,她心中已经暗觉不妙。
前文就已说过,缘机为朝臣,天后治后宫,两者平日其实并无往来,一旦传唤,就必然是有让人头疼的事。
生活,都是为了生活!缘机仙子咬咬牙赶往紫方云宫,她这几天本来心情不错的,魔龙鳞片近来颜色很淡,已经趋近透明,薄薄一片好似鱼鳞,已经全然不似从前嚣张跋扈的模样。
也许那两位终于肯静心修炼了,可喜可贺!
她来到紫方云宫,听罢天后的要求,内心实在无法平静:天后竟然看中了锦觅身后的水神的势力,为了获得水神的支持不惜撮合锦觅和旭凤!
这人,真是为了权利不择手段了。奈何旭凤并不领情,天后只得出此下策:将两人踢到人间历劫,再用红线绑住,不怕他们不相亲相爱。只要在人间有过一段,回到天界不就是水到渠成?缘机听了只想给她鼓掌:厉害啊,不去当月老可惜了!
“只是此事,还需缘机仙子配合。”天后道,“可否为我儿与锦觅仙子安排一个安乐富贵的命数,叫他们二人顺理成章的永结同好?”
缘机仙子哪敢不从,心里却想,润玉知道了,不知道该有多伤心?她看得出,润玉和旭凤都将彼此视作唯一,他们这样的天之骄子,这“唯一”是十分重要的东西,若旭凤在人间真的和锦觅有过一段情,润玉还会不会要他?她想到这里,心里动了一动:静书托她之事,只是要她尽力另两人潜心修炼以登高位,可没有叫她生生拆散一对有情人,让他们永生抱憾。她心道:我要不要去和润玉通个气呢?
天后却像能读她心一般,笑道:“事关重大,仙子不会将此事说出去的吧?”
缘机嘴角僵硬,背后冷汗直流,为求自保,她断然道:“小仙愿立下上神之誓,绝不向人透露半分。”
天后十分满意,略微一顿,又似闲聊般的道:“说到上神之誓,此乃你的专长,若有人违反上神之誓,会如何?”
缘机道:“天道会降下雷劫,此其一,按天界律法,该贬下界、永世不得回返,此其二。天后何有此问?”
天后笑起来,“无事,就是好奇。”
缘机不敢多问,领命回了府邸,连夜赶出锦觅与旭凤的人间身世:
旭凤投胎到淮梧王室,排第三,淮梧连年战事,民不聊生,旭凤五岁时,有流民集结叛乱,与宫女太监里应外合,杀进皇宫,旭凤的两个哥哥因此殒命,旭凤因此稳坐太子之位,到年十四,便继承大统,成为了熠王;淮梧有一传统,国内有一支民族极特别,叫做圣医族,圣医族以女子为尊,若族内女子生下男孩,便送给孩子的父族抚养,只有生下女孩才留下。而这圣医族因淮梧建国之时有功,开国君主承诺圣医族族长,淮梧皇后,尽出自圣医族——由族内选出年龄相近、德行外貌皆优的少女封为圣女送进皇宫,与太子朝夕相伴,待太子登基,圣女就是新的皇后。
锦觅,就是这圣女。
这两人可说是青梅竹马、天作之合,再用红线一绑,高枕无忧。
缘机将命书写好,却又陷入挣扎中:这两人在人间是好了,等回到天界,旭凤又该怎么面对润玉呢?他这虽是身不由己,可板上钉钉的“移情别恋”,还能在润玉那过关吗?
她忧虑再三,仍是放心不下,略一思索后,她提起笔,又在命书上加了几笔,次日清晨,趁着早朝,她瞅准时机,与鼠仙撞了个正着,怀里的命书掉落下来,正好被鼠仙望见。
缘机手忙脚乱的将命书收起,冲鼠仙尴尬一笑。鼠仙笑道:“仙子这是在安排哪位神子或神女?看着是个富贵荣华的命理。”
缘机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嗨,还能有谁,是火神殿下——他前几日收服穷奇时中了瘟针,扰了六根清净,这不天后要我送他下凡历劫?”
鼠仙道:“如此,真是辛苦仙子了。”
缘机道:“我说也是呢,哎,这天潢贵胄的,在人间无人看护,一不小心就被有心之人盯上了,到时救援都来不及!我一头两个大,不说了,我得找天后娘娘去了。”
鼠仙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缘机走远,彦佑走上来,道:“怎么了,你怎么与她这等天界鹰犬聊得这么起劲?”
鼠仙忽道:“恩主最近如何?”
“还是那样,上次润玉来了,她不肯见,人走了,她又后悔,又哭又闹。”彦佑道,“有时候我竟不知她究竟是对亲子的爱多一些,还是对天界的恨多一些。”
鼠仙道:“若我说……有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能让恩主大仇得报,还能让润玉平步青云,你说……我该不该说呢?”
“还有此等好事?”彦佑讶然,随即大笑:“你想让干娘大仇得报,除非能逆转时间,将旭凤变作小儿,也从天后手中夺走……”
“……”
时间再回到当下。
月老这一脚蹬得可够狠的,旭凤来不及骂一声脏话,就感觉陷入了似乎无止境的坠落中。他落啊,落啊,睁开眼,似乎看到锦觅在他身边张开双手,像是在享受下坠的过程。
他心中暗暗叫了声不妙。
月老一直暗中撮合他与锦觅,此时把他踢下凡间历劫必定不是心血来潮!再想到这几日他一见锦觅就有些不对,他似乎领悟到了什么,只是来不及多想。
他心中有个声音道:糟了。
糟了,我若和锦觅在人间如何,以兄长的心性,他必然……必然不会再要我了。
这一刻,他心中想到很多很多,仿佛走马灯一般在眼前掠过:他想到,润玉若听说锦觅历劫他也跟去,会怎么想?
数千年前那火光绰绰的一夜忽然出现在他眼前,他求润玉信他,润玉只是不答。
他肯定会觉得,是我自己要去,是我图谋不轨。他想到这里,心如刀绞。
他此刻那么喜爱锦觅,若认定我图谋不轨,他必定恨透了我。
想到这里,他身体里的血仿佛一下子都流空了。他怔怔地想,若润玉恨透了我,是什么光景呢?
不行,不能如此!
旭凤咬咬牙,唤出逆鳞——他一直把这鳞片收在心口位置,小心珍藏——他将逆鳞紧紧攥在手中,将仙家记忆注入其中,时间仓促,他来不及多想,只能想到什么就放什么。
别忘了他,别忘了他!旭凤暗暗冲自己说道,逆鳞在手心划出血痕,随着仙体化作灵魂,也渐渐消失不见。
午时一刻,淮梧皇宫内,一个手心有着月牙胎记的皇子呱呱坠地,与此同时,在圣医族的山谷中,一个女婴同时诞生。
这便是日后的熠王和圣女,此时虽相隔千里,两人之间却早有一根看不见的红线紧密相连,静等着二人相逢的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