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烬如霜同人)【旭润】劳什子(112)
她气得又要敲门,却撞上了等在院子里的月老。
月老也不知何时在这儿的,笑嘻嘻地道:“小露珠儿,旭凤留在里面啦?”
“……嗯。”
“嗨呀,成了!”月老喜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正是为难才能激化感情的升华!”他开心得直拍巴掌,邝露脸一下子黑了,月老也没注意到,只顾着自己乐呵:“小露珠儿,你看他们俩配不配呀?”
“配个鬼。”邝露道,转身就走了,月老疑惑地道:“嗯?难道她也对旭凤有意?我竟没看出来!”说着便喜滋滋地推门进去。
旭凤正欲伸手去拔锦觅发间的凤翎,他只是拿出凤翎来护住锦觅片刻,可没有要给她的意思!开玩笑,就这么一根,疼了一千年才长成,是血和泪浇出来的宝贝,除了他心里那个人没人配得上!可锦觅觉中爱动弹,几次伸手都被她一个翻身躲过,旭凤气得要死,准备上床把这货按住再取凤翎,没想到此时月老推门而入,赶了个正着。
月老:“……”
旭凤:“……”
“哎呀糊涂孩子!”月老叫了一声,明明是喜不自胜的表情,却还是把旭凤拉下床来,“你也太心急!回头回了你母神,收做天妃,名正言顺地……岂不更好?”
旭凤:“……????”
“别掩饰,叔父都知道。”月老挤挤眼睛,“我就说你不能歪路走到黑,这就对了嘛!你和润玉那事儿,你不提,叔父也不提,润玉他呢,他是做兄长的,想必也不会跟人提,这事儿就这么翻篇了!你和小锦觅好好的,你们俩争取三年抱俩……”
他拉着旭凤的手一顿絮絮叨叨,这个秘密他捂了这么多年,终于把旭凤引上“正道”了,他如释重负,把心路历程竹筒倒豆子似的倒出来。
旭凤越听,眉头就越紧。
他首先想到的是,翻篇儿,翻什么篇儿?他没说好,谁敢翻篇?润玉?他休想!其次他才意识到不对。
“你……”他有些错愕,“你知道……我和……”
“哎呀傻子,我掌管人间姻缘,我能不知道吗!”月老道,“不过你放心,我谁也没有说,我都帮你瞒着呢!别怕,你和锦觅安心过日子,你和润玉这糊涂事,咱权当没发生……”
他还想说些“三年抱俩”之类的愿景,旭凤忽然冷笑一声,将他的手一把甩开。
“叔父怕是想错了。”他说道,“我对锦觅毫无男女之情,她在我眼里就和了听飞絮没有不同。”
丹朱猛地截住话头:“你……”
他生出一种极不好的预感来,只见旭凤脊背挺得笔直如松,眼睛闪闪发亮,英俊的面容上带着一种从未见过的坚定,这坚定叫他甚至褪去了稚嫩的棱角,已经完全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旭凤道:“我情之所钟,只有一人。”丹朱脸上失望的表情令他感到一阵恼火:“怎么,自古便有龙凤呈祥的美意,上古时期,便是这祖龙和元凤相爱交合,才有的如今仙族百态,我和他不般配吗?”
他还是第一次这样大胆的把花说出来,此前一直受润玉压制,润玉叫他暗中行事,不要暴露,他便只能跟着润玉一起偷偷摸摸的,仿佛他们的感情真的是见不得人的东西,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他心里,他和润玉是顶好的一对,天生就该在一起,根本没什么好怕的。
丹朱呆呆地望着他半晌,忽然发怒道:“旭凤!你好大胆,那是你亲兄长!你……”
“亲兄长怎么了,那也是我辛辛苦苦追了几千年才到手的情人,叔父,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你不要再插手我们了。”
丹朱心如死灰,叫他揭发旭凤,他不忍心,可这兄弟乱伦也是不像话!他冷声道:“旭凤,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离开润玉,爱上锦觅,既往不咎!”
旭凤亦是冷下脸来,道:
“侄儿……无能为力。”他道,“我和锦觅绝无可能。”
“你,你你你……”月老道,旭凤不欲与他纠缠,扔下一句:“叔父若要告发我,记得了,是我引诱润玉,你可以去我军队上打听,我们第一次……时,是我众目睽睽之下掳走了润玉,记得找准了祸首告发。”
他说完,撇下丹朱走出房去,也不回去见天帝,自去寻润玉了。
“这,你……混账!”月老骂道,他转头看向锦觅——其实也不能说多好,出身低微,法术也不行,只有这容貌十分清丽,就如仙女发梢间的一朵点缀的鲜花。他原本也没多认定锦觅,只是想着有个人,随便谁,哪怕是那几百万岁的太阴星君都行,把旭凤掰回来就好。
可此刻旭凤的忤逆叫他恼羞成怒,他恨不得将这两人拿镣铐锁在一处,令他们情定三生。
他看着锦觅思索了片刻,痛下决心,回到月老府,从密格中取出一物来。
——从前花神在天界时,对众人皆不假辞色,唯独对月老,似是觉得他天真可爱,把他当成弟弟,还有几分好颜色,时常交给他一些花草植物的秘密。
这“两相仪”就是从数十种鲜花花蕊中取出的一丝精魄所炼,是一种极珍惜的药蛊。“两相仪”分为子蛊和母蛊,两者都无需服用,只需沾一点涂在两个人的身上——中子蛊的人闻到母蛊身上的味道,便会疯了似的爱上带有母蛊之人。可惜这“两相仪”有个问题,就是需要闻着味儿才灵,所以两个受术者不能离得太远,可锦觅就是栖梧宫的人,所以也不成问题。
药蛊刚下时,中子蛊者或还有将蛊拔除的可能,只要远离母蛊就能恢复神智,但子蛊会催动中蛊人对他人的猜忌和怀疑,所以一旦中蛊人产生一点点的不确定,就会被放到无数大,进而无法再爱上别人,只能和携带母蛊的人在一起。
这昔日与花神一起研制出来的神药……就要用在旭凤和锦觅身上。
可他却不知,被他信手摆弄的,除了他自己的侄子,另一人,正是花神的亲女。
月老来到栖梧宫,谎称来替旭凤取一样东西,便轻轻松松进了侄子的寝殿。
他需将那两相仪涂抹在旭凤贴身的东西上,这东西最好是他极珍惜的、这才免得他丢了。月老思来想去,来到床边掀起枕头翻弄了两下,果然,从枕头里掉出一个大红的荷包来。荷包上的纹样是龙凤呈祥,绣得极精美,一看就是绣的人极其用心的成果。他打开荷包,却见里面并不是什么珍稀玩意儿。
只是……一缕乌发。但荷包一打开,便盈盈地散发出一股幽幽的香气来,这香气不同于世上任何一种花,它不芬芳,也不甜美,但闻着却叫人无比惬意,像是置身清晨树林、幽静海边。
这是龙涎香,这头发,是润玉的头发。这缕头发编成辫子的样子,其间又夹杂着一些质地很硬的头发,两股编在一起。
月老心里骂了一声——这两个侄子实在不像话,人间夫妻有“结发”一说,两个如此尊贵的天界皇子,竟也私下里将头发结在一处。当初就不该叫润玉下凡历劫!学得什么坏东西。他却不知这发辫润玉一无所知,是旭凤自己私下里偷偷编的,是为少男心发作,聊以自慰而已。
他一边骂着,一边将两相仪滴在荷包里,这两相仪在不带母蛊的人闻起来,都是无色无味的,只有子蛊能闻到母蛊。他已将母蛊悄悄地涂在锦觅耳后,此刻又下了子蛊。这枕头是旭凤每天都要枕的,子蛊自然就会沾到旭凤身上,两相仪的味道一沾上,就洗不掉了。
万,事,皆,安。月老从哪来的打哪去,原路返回姻缘府,此时,却听到了天帝命旭凤去魔界捉拿穷奇的消息。
旭凤四下寻找润玉,遍寻不得,焦急得五内俱焚。他正要去别处寻润玉,天帝的旨意便下了来,赐他赤霄宝剑,去魔界捉拿穷奇。旭凤心乱如麻,道:“儿臣领命,但请父帝宽限两个时辰,待我寻到兄长……”
此时朝堂上的水神却忽然出声道:“夜神昨夜布星后便与我手谈几局,之后便留宿在了我那,火神殿下尽管放心。”
旭凤满脸疑问,“他在你那里?”鸟儿都有领地性,润玉是他领地里的人,竟在别人那里睡了,他内里早就炸了毛,比见到邝露生气一百倍,可脸上也知道不能太过明显,只能道:“那就由我去将兄长接回,再赴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