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烬如霜同人)【旭润】观心+番外(18)

“何事?”旭凤也正投桃报李地给他布菜,抬起头问。

“无事,他本想索取火神之血,暂缓蛊毒,我劝他让鎏英早日亲来为好,他便回去了。”润玉将左手搁在膝上,右手执筷,也未显出不自然来。

旭凤点点头,又叹道:“我本也想找找观心咒相关记载,可惜一无所获。”

“无妨。”润玉心中嘲道,若是轻易解了,父帝与天后又要不放心了。

旭凤表情执拗,显然不会就此放弃。又道:“我也去璇玑宫看了看,邝露一切尚好,魇兽怕是被临渊台吓坏了,听说近来未曾出去食梦,也不吐梦珠。”

“天后想来使了什么法子,抹去它所见,不知可有伤它灵能。”润玉闻言皱眉,不甚放心,“还是应让邝露带它来此,我好查看。”

“哦对了!”彦佑拍下筷子道,“干娘此前曾交我一物,说如若日后有变,便交于你。”

旭凤先替润玉瞪了他一眼:“你现在才说?”

“我也不知,如今境况,是算干娘预料之中还是有变啊。”彦佑将碗碟挪了挪,在桌上幻出一木奁来,“只是现下也算尘埃落定,还是物归原主吧。”

他只想置身事外,道了声我吃饱了,便先离席。鲤儿倒是几分好奇地凑上来。

旭凤坐在原处,不知该走该留。润玉闭目轻叹口气,道了声无妨,便当着他面打开来看。

其中只三样东西:龙鱼族令牌,如今也只能留作念想;鸟族兵力布防图,如今天后势颓,只怕如此记录又该生变了;还有便是梦陀经。

鲤儿拿着令牌翻覆把玩,念着上面那个龙字。旭凤对那布防图也不甚上心,只将梦陀经各卷取出,逐一翻阅。

“易梦术……血灵子……都是些强横禁术,既如此……”他精神一振,“果然有!观心咒。”

只是待到细读,又失望下来。除了咒语符文,梦陀经中所载,也不比当日簌离所言详细多少,对于解法,更是半字未提。

润玉本也有此预料,若是易解,如何称得上禁术:“无妨……”

“你可不要再说无妨。”旭凤因这无能为力而生了些失望,沉声打断他。

“旭凤哥哥,你为什么要生气?”大约是他语气太重,引得鲤儿抬了头,“润玉哥哥对你那么好。”

旭凤闻言一怔,继而叹了口气。

“他对我很好,”他撒气似地揉了揉鲤儿的脑袋,“可他对自己不好。”

“那润玉哥哥,你留一点好给自己。”鲤儿晃了晃他的袖子。

润玉任他摆弄,一时竟无话可说,第一次在口舌之争上败给旭凤。

花前月下,山盟海誓,他也见多,也曾说得。

只是如今方知,那般誓约,他原来未曾真正信过。

皆不及一句好与不好摄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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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旭凤当初多在乎润玉一些之后,他们走上的另一条路

写完番外后我决定这就是我今后的文案了′_>`

1.

太湖烟波浩渺,水天空茫。

自从听说鸟族用太湖换了洞庭,便有旧时太湖水族欢天喜地地回迁。润玉与旭凤并肩站在岸边,都能感觉到水下的热闹波澜。

“太湖此前数千年,被鸟族日成盘旋监视,鱼虾大多逃遁,空留沃土,却并无生机。”润玉举目四望,“若非如此,穗禾还未必肯换。”

“她是聪明人,就算为了本族生计,也不会再任鸟族在洞庭做这等两败俱伤之事。”旭凤道。

他们已在此处站了一阵。鲤儿迫不及待地要去滚泥潭,早拉着彦佑先行钻进水里。

润玉闭目片刻,沉声道:“走吧。”

笠泽洞府外,曾被荼姚一把大火毁尽。府内久无人居,门庭冷落,附近唯有水草影动,如同荒烟。

此处是他故乡,他却想不起半分快乐。似乎簌离抚着他胸口与额头的纱布时,是有一丝开心,因为能感觉到有人在心疼他。除此之外却乏善可陈。

旭凤是看过兄长儿时的所见梦的,也是因此,方才并未催促入水。连他都不敢回忆那些事情,孩童的嘈杂嘲弄,簌离的泣血劝诫,润玉的无助啜泣。

若换作自己,小时候那么爱哭,又需要人哄着陪着,在这湖底简直一日都活不下去。旭凤这样想着,揽住了润玉的肩。

润玉未曾说话,手已抚上门板,又放下了。

“哥……”

“是我小题大作了。”润玉喘息稍急,背过身去,“你先进去吧,我一个人待一会。”

旭凤没有再劝,放下了手,望一眼他的背影,温言笑道:“也好,此处恐怕年久生尘,我且打扫一番。”

说罢推门入内。

四处皆是水草湿苔,阴暗无光。有灵智未开的鱼群寄居于此,被旭凤的脚步扰动,偶尔窜出几只。

旭凤并指念诀,火灵在周身星点浮动,推着水流搅动起来。

他展臂向前一指,晶亮水流便四散奔去,将丛生水草一一裹挟拔起,将苔藓与泥沙从珠帘纱帐上冲落,卷走珠贝残壳,拂净妆台镜面。

灵火燃尽浊气,却不留丝毫灰烬。金焰过处,连壁上陈泥旧岩,都似褪去糙砺,沾染光亮。

润玉尚在门外整理心事,就觉门内水波乱涌。他下意识侧身避让,就见门内涌出各色鱼群,身后追债般跟着一束火光。有的鱼儿身上还挂着水草,狼狈地另寻别处安家。

有鱼儿感应到他身上龙息,欲靠近沾光,又被那火光窜来拦住,蹭地吓跑了。

笠泽内隐隐生辉,润玉想起如今在内的那个人,迟疑片刻,总算也移步迈入门中。

昔日簌离常年心事郁结,并无心境打理宅中,物件虽美,被随意置用,也朴素起来。如今各处却都仿佛被那灵火精心打磨,修饰生辉,透出原本的细腻华美。

石桌被光一照,侧面水波纹饰清晰可见。桌上铜镜本只用以查看龙角是否显眼,如今才看清镜边深浅浮雕,鱼儿逐戏如此生动。床帐原本只供沉眠避世,隐藏哭泣,如今纱帐珠帘无声卷起,引人一探温柔乡。

润玉已厌倦了为那些旧事哭泣,如今眼中却又泛起泪光。

他曾设想过他会如何面对这里,或许是沉痛,怀念,释然,或麻木。却从未想过,有一日这宅内也会透出温暖光线,让人心生期待。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家里有个在意他的人会等他,会温柔待他。

旭凤所为,又更甚于他所料。待最后一股水流将泥堆草骸冲往近岸浅滩做花泥,洞府内彻底清净下来,他便回身外走几步,迎上润玉。

润玉眼中总有一丝审慎。他总是近情则怯,不信别人会轻易给他什么。可他眼中又分明有泪,分明求而不得。

旭凤回忆着小时候别人是如何哄自己的,张开手臂拥抱了他,抚着他的腰背。如今润玉身上温凉干净,没有血腥潮湿,没有失血寒冷,没有颤抖畏惧,看起来完好无损。可旭凤还是越发感到心疼,也将他拥得愈紧。

润玉不知所措,隔衣按着自己逆鳞处的伤痕,终于在他怀里失声哭出来。

“旭凤,我不懂……”他皱着眉,声线委屈,像个明知自己应该懂事,却又不想懂事的孩子,“我不知道,那些过去算得上什么……我又算什么……我只能……只能向前走。”

旭凤未曾有此困扰。他的过往是顺遂有趣的,他便相信前路亦是。可他如何能强求润玉相信。

“哥,”他忽然察觉光阴如何无情无隙,让他只能拥抱当下这个润玉,刹那温暖,传不到过往今来时时刻刻。旭凤亦是眼眶灼痛,却仍是温柔宽慰地笑了笑,“你想哭,想说什么,我都听着。

“但是你看看我,我是你教出来的,又这么喜欢你,你过去万年,也不算一无所有。”

他如此说,便令人想起幼时旭凤一身红衣,缠着人斗法对弈,读书练剑之时。

那时润玉理他,亦是因为唯他天真幼稚,不耍心机。润玉本想着,待他有一日走了荼姚铺就的路,赤子之心泯灭,自己便离开他。

谁知此后竟是千万年都离不开。

润玉没有答话,却总算渐渐松开自己衣襟,双手也环住他。

“火神殿下天资聪颖……润玉不敢居功。”他带着一点鼻音说。

“法术等等,尚可归功于我天资。”旭凤倒不自谦,“但喜欢等等,我说是你的就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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