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综]今天的审神者也很任性呢(70)
‘惟神在他的圣殿中;全地的人,都当在他面前肃静静默’
‘深渊在我,我必报应’
长谷部似乎能够听到从那架屏风上传来的属于孩童的尖叫痛哭,屏风上红得发黑的鲜血仿佛也在流动着,打刀付丧神几乎有一种他闻到了那些鲜血的血腥味的错觉。
不,不是错觉。长谷部后退了一步,整个身体都战栗了起来,因为他看到他敬爱的主公,以为是一个端正严肃之人的审神者,他正对着一碗血液施展咒术。
那碗血液散发着新鲜的血腥气,审神者发红的眼紧紧的盯着它,手中不断的捏着咒术的手决,口中念念有词。而随着审神者的念诵,那碗血液开始翻涌,一道道极细的血线从血液中透析到了半空中。
很快的,一碗血液就消耗干净了,而消耗了一碗血液和大量的灵力后,审神者凝结出来了一根血红的丝线,他勾起一个和屏风上的天使一模一样的诡异笑容,伸手一指,这道血线就进入了屏风的下端。
长谷部完全没反应过来,他愣愣的看着审神者的动作,目光不由自主的随着那道血线的方向看去,那里正有着一个似乎是最近才新绣出来的图案。
那是一个被鲜血浇灌了满身的矮小身影,原本元气十足的红色头发此时显得毫无活力,脸上的表情空洞而无望,他张着嘴,似乎在绝望的呐喊,但他的双手被血红色的丝线紧紧的束缚住,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幅图案似乎还没有绣完,短刀付丧神的大半个身体都呈现在了图上,但是脸部双眼的部位却是残缺的,这使得他和周围的那些同样被绣在图案上的孩童相比少了一分活力。
但是即使是缺少眼睛,身体也被血色覆盖了大半,长谷部也能清楚的分辨出来,那个正被血色丝线一点点绣出来的正是爱染国俊。不需要再看房间里其他的东西,只是看着这幅屏风,长谷部就瞬间明白了审神者到底是什么人了。
审神者是一个看上去十分霸道的人,他身上的威势很重,但是却也是个端正之人。
压切长谷部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就算是主君刀解了大俱利伽罗,他也在暗地里告诉自己,那是因为大俱利伽罗违逆了主的命令,主公是没错的。
就算是审神者亲手折断了小夜、今剑和乱,长谷部也极力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悲伤和愤怒,告诉自己,那是因为短刀们对主公出言不逊,主公同样也是没错的。
就算是审神者毫不掩饰他对短刀的厌恶,一次又一次的恶意派遣短刀们带伤出阵,导致他们一个个碎掉,长谷部也会因为他偶尔的怜悯施舍没有去动爱染和五虎退而对他抱有一分希望。
但是眼前所见的一切却轻而易举的打破了压切长谷部的所有侥幸,他目光木然的看着那架屏风上的地狱。不止是爱染一个,长谷部的目光在画上梭巡,不出所料的看到了其他已经碎掉的短刀们的身影。
被绑在一块大石上的小夜左文字,身上被血色的绳索勒出一道道可怖的伤痕;角落里一只就算是短刀们也很难容身的黑色箱子的缝隙里,几缕橙色的长发露了出来;银色长发的红眸短刀被腰斩,一根利刃穿过他的腰腹。
离着爱染不远的地方,吊着一只笼子,笼子里两个长相相似的孩童被蒙着眼睛高高的吊起来,笼子上方躺着一个睁大了那双绚丽眼睛的粉发孩童的尸体,在他们的下方燃烧着一片火海,黑色长发的少年怀里紧紧的抱着白色短发少年,就算是临死前也还在护着他。
“多么美丽的场景啊……”审神者似乎极为平静,一如往日般端正的声音响起,只是多了一份发自心底的狂热。长谷部这时却不再觉得他尊敬亲近,付丧神的眼底充斥着惊骇和难以抑制的愤怒。
黑衣的审神者转身,他微微的歪着头,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发红的眼紧紧的看着长谷部“你看见了啊,我的长谷部”
“既然你看到了,那么也没什么”审神者平静的看着他,仿佛眼前的一切根本不是什么可怕的场景,而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小问题。
“你愿意来帮我吗?”审神者含笑看着长谷部,仿佛极为笃定他不会拒绝一样,他看着长谷部的目光仿佛在看着一个信徒,也仿佛在看着另一个自己。
长谷部眼眶微缩,他清楚的从转身的审神者身后看到了一撮红色的头发,那是属于爱染国俊的头发,他清晰的看到,在审神者叫出他的名字的时候,红色头发的主人颤抖了一下,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
至少爱染还活着,至少他还在,不是吗?长谷部用一种极度悲伤的眼神从那副逼真的让他几乎以为真的存在灵魂的屏风上略过,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无论那些短刀们曾经遭遇了什么,现在他们已经不在了,他没有办法挽回他们的痛苦和死亡,但是他现在至少可以救下爱染,无论怎样,先救下他。
这样想着,长谷部逼迫着自己露出和往常一样恭敬顺服的神情,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尤其是对于一向不懂得隐藏自己内心的压切长谷部来说。
但是长谷部这一次却做到了,他觉得自己仿佛分裂成了两半,一半在哀嚎着痛悔着哭泣着咒骂着,另一半则是保持着往日的恭顺冷静,仿佛眼前所见的一切都是微不足道。
他的灵魂仿佛脱出了体外,他听见另一半的自己冷静的开口,仿佛眼前的人是他的神一般,语气恭敬而狂热。
“只要是主公的命令,无论什么我都为您完成。”压切长谷部这样说。
第72章 归去
阿津贺志山中
天时已过正午, 正是一天之中最为温暖的时节, 柔软的金色阳光透过丛林的间隙从容的散落, 温暖的气息驱散了晨时起雾的一抹寒凉。
就算是在这寒凉未褪尽的山中林间,正午的时分也是最暖人心脾的。然而此时,正被审神者逼迫着依靠在一颗参天大树上的压切长谷部, 却半点也无法感受到正午阳光的温暖气息, 他只觉得从内心深处结出的寒冰一层一层的覆盖出来, 让他手脚冰凉, 整个人都好像要在这日光中寸寸冻结。
压切长谷部整个人都被天御川牢牢的制住,一层淡薄却强大的金焰轻轻的将他包围, 散发着神威的金色火焰不断的灼烧着他身上那层牢固的白骨盔甲,难耐的可怖高温让打刀付丧神浑身上下大汗淋漓。
他想要反抗, 身上的白骨盔甲却在碰触到金焰的瞬间就被灼烧成了黑色,更多的黑暗气息蠢蠢欲动, 前仆后继的冲向金焰,似乎想要破开这层牢笼,然而这层看上去极为纤薄的金焰却牢不可破。
压切长谷部只能倚靠在树上,他痛苦的弯着腰, 无力的喘息着,汗水从他额上滴落, 整个人几乎蜷缩成一团, 仿佛正在承受着什么无法承载的东西。付丧神满覆周身的白骨盔甲不断的腾起着暗色的血气和烟雾, 无尽的黑暗气息蔓延着, 似乎想要扑向面前的审神者, 却在扑到天御川面前之前就被一道金光烧灼净化了个干净。
长谷部的眉心正被一根手指点住,丝毫动弹不得,只能徒劳的仰着头,难耐的喘息着,靠在身后的树干上无力反抗。汗水从他俊美的面颊上滑落,顺着他线条优美的下巴滴在身上的白骨盔甲上,露出的煤色短发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淡淡的青光,紧紧的贴在耳侧。
而原本打刀付丧神脸上的白骨面甲正被一只素白修长的手执着,被迫露出了他久不见天日而变得苍白的面容。他的面容极其苍白,像是旧时宫廷喜爱在脸上刷上一层一层白粉的贵女那般,白的比起人来说更像是鬼魂。但他的嘴唇却极其嫣红,那红上似乎蕴着一层别样的色泽,充满了诡异的生命力。
雪白的面容,嫣红的嘴唇,配上他一身的狰狞白骨和那张俊美的面容,看起来简直就像是某种吸血的长生种,严丝合缝的白骨盔甲更为他凭添了几分禁/欲气息。
然而金发的审神者却对正摆在眼前的美景视若无物,天御川低着头,手指轻轻的点着付丧神的眉心,他垂着眼,眸子半阖着,一点璀璨的残缺星光从他的手指和付丧神眉心接触的地方渐渐绽放。
——他正在阅读这把打刀最为深刻的记忆。
“够了…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