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一个问题,朴灿洲没发现,听完了这个版本的安文昊发现了,同时也了解了安文姝为什么不想跟他说的原因。安文姝的计划太大胆,大胆的像是一场豪赌。她赌的是人性和人心。
安文姝在赌,她丢了一个巨大的馅饼,一个所谓为国为民,成为国家英雄青史留名的馅饼,所有的政客和文人都会被诱惑的馅饼出去赌。赌被馅饼诱惑的文先生是否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她在赌目前的执政党在确定前方无路的时候是否敢砸出一条路来跟日本死磕,一旦撞破了南墙天下大吉。
可只要文先生有一点退缩,或者说文先生所在的执政党有所退缩,就变成安文姝这个局最险恶的部分,国家被架在高台上下不来了,怎么办?往下跳,一定要弄一笔钱出来,从日本那弄不到就弄国内的。可以冲财阀捅刀,也可以增加国家税收,就看文先生怎么选。
如果选择跟财阀开战,那就是安文昊之前想的那个方案,找个舆论关注度高的事件出来转移民众对日本的注意力,然后把民众的视角集中到这件事上来,日韩之间的骂战自动往后退,所谓国家丢脸自然就不存在了。不直接使用安文昊那个想法的好处是,安文姝完全不参与这件事,安文昊的那个方法再怎么规避安家都要下场开战的,但用安文姝的这个方法,整件事跟安家都没什么关系,国家丢脸找财阀顶锅,跟安家有个毛关系。
而增加国家税收这点,概率非常小,可不代表不可能。要是文先生脑抽真的就干了,那罪人也是执政党,同样跟安文姝没什么关系,但她还是能拿到税金填补高中义务教育所需要的资金。但这个方法就是割羊毛,割的是民众的钱,罪恶,但直接有效的方法。
这个方法安文姝是绝对安全的,安全到安文昊都不明白安文姝为什么要用这个方法“你知道只要漏一点风声出去,你就是国家罪人,你在试图挑动两国政党的对立,你会被双方攻击。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把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多的方法可以不那么做也能达到目的,不是么。”
“用符合你的逻辑的解释是,你那个方法是很好,可你那个方法最多拿到一笔钱,可我这个方法可以让国会每年投入,真正实现高中义务教育,并且把这点写入律法,成为规章。此后任何一个执政党都要按照这条来,没人可以冒着天下大不为去推翻,国民不会同意的。”安文姝笑看愣住的安文昊“认同吗?”
安文昊认同,但他不认同的是“我的方法见效是慢,但我的方法稳妥,它同样可以做到让国会每年投入。你的方法见效很快,但太危险,你都不算那有多危险吗?它可能把你拖入地狱。”
“所以我说了,你听过之后可以当没听见。”安文姝笑笑“我也说了,我不喜欢浪费时间。”
荒唐的看着她的安文昊沉声道“我怎么可能在听到这样的计划之后当没听见,你知道你在跟我说什么,你在跟我说,你会走一条稍微歪一点就会万劫不复的路,结果你让我就这么放手让你走?你以为我是谁?路边的陌生人吗?”
“嗯......”安文侑在气氛要僵硬前举手让哥哥先看他“你先冷静,她只是发病了,寻找刺激是她的特性,高反的特性。”怕哥哥真的生气,试探着按住他的手腕“换个角度想,那是九死一生的路不是无人生还的路,我们知道了,我们就可以帮忙。歪一点会万劫不复,那就不歪,笔直的往前,这样就都安全了。”
一把甩开安文侑爪子的安文昊双手捂脸,整个人气压低的背景都快黑化了,安文侑有些慌张,用眼神找安文姝求救。
安文姝笑看他一眼“准备一下,明天出国。”说完起身,对兄弟两说“我困了,你们自便。”
“先等等,我还没听懂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安文侑连忙开口留人,这个时候走了怎么行!
不知道他是装傻还是真傻的安文姝默认弟弟是真傻,同他解释“李明正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拍一个电影刷声望,这很合理,大家没什么好说的。可李明正跟你一起拍一个项目,你们共同拥有这个项目,那么这个项目的所属人很可能就归你了,李明正的名声太糟糕,你还行,比起他,你更像是那个所谓为国为民的英雄,懂吗?”
这次是真装傻的安文侑表示“一点都不懂,说到底不还是牵扯我们家么,电影项目完全可以跟我们家无关啊。”
“绕不过去啊小朋友,安文瑒掺和的一脚太深了,绕不过去的。也不能完全绕开,撇的一干二净反倒有问题,还不如搅和一下看起来像是参与了实际上只是无妄之灾更容易让人信服。”安文姝笑道“李明正就不是做事的人,大家都知道。他会突然想做这件事总是有理由的,想要证明自己有很多方法,为什么偏偏去拍电影呢?因为我加入了啊,他来找我询问如何证明,我给了他一个建议。”
“这个建议是以我的身份为出发点,电影圈之前就有我要拍这个题材的风声,传了有段时间了,这些风声刚好能解释我为什么建议李明正那么做。这是无心之过,也是小朋友的失误,我们两个小朋友只是做我们想做的事情。至于国会的那帮大人们想要借我们的手做什么,是我们没办法预知的。他们把小朋友拖下水已经很不要脸了,不会再做更不要脸的把事情完全推到我们头上。”
“我可以擦边参与因为我能洗干净嫌疑,你不能参与因为你解释不清楚。你自己都说你忙的要死,那么忙的时候抽空拍什么电影,没理由的吗?李明正想要做的是证明自己的能力,你又能从电影里获得什么,这都不是个赚钱的项目。很多事禁不起深究,尤其对国会那帮人,太多不需要证据,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定罪的事情起始点就是谁能在这件事里获利。”
“事情结束,高中义务教育一旦被提出,安家是获利的人,但只是之一。你加入了,我们就会冲之一跳出来,变成获利者。那么不管有没有嫌疑,有没有证据,只要我们获利了,李明正就会被认为是棋子,是安家或者安家和李家合作推出来的棋子。为的就是高中义务教育这面大旗。”
掰开揉碎讲解的非常清楚的安文姝问装傻的弟弟“你确定,你还不懂吗?”
特别想讲自己还是不懂的安文侑因为安文姝的笑脸到底没讲出来,眼睁睁的看着安文姝转身走了,再看着依旧埋头散发阴沉气息的哥哥欲哭无泪,为什么倒霉的总是他???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的弟弟眼泪都要下来了,另一个什么都没做的刘垭仁倒是没那么倒霉,他运气一向好。
运气好的刘垭仁靠在床头正在看综艺,笑的还挺开心,看到安文姝开门进来放下平板问她结束了吗,安文姝笑笑,转身去了浴室,刘垭仁掀开被子跟进去。安文姝疑惑的看着他,刘垭仁让安文姝无视他,他就在这里待着。
“我要洗澡。”
“你洗啊。”
“......”
“?”
失笑摇头的安文姝不管他了,伸手去解衬衫的纽扣,刘垭仁倒是自觉转身背对她,跟她说之前安文昊一直没有给出答案的,为什么安文侑要二十四小时跟着她的问题。简略重复自己跟人家哥哥要求对方找个人陪着她的刘垭仁,听到身后没动静了,问安文姝有没有在听。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
“不然我要瞒着你?”
刘垭仁望着墙壁问她“我转身啦?”没得到回应,转身望过去,纽扣解到胸口的安文姝笑看他,真心好奇“你不怕我生气吗?”
不是很明白的刘垭仁问她为什么生气“在乎才会生气啊,你又不在乎。”说着怀疑道“你该不会跟我说,你在乎我了?”立刻就笑了“要是你愿意跟我说这种谎话,那我也挺开心的,你生气了吗?”
还真没生气的安文姝依旧处于好奇的阶段“正常情况下都会生气吧。”
“你都说了是正常情况,你又不正常。”刘垭仁觉得这话怪怪的,但也没在意“我估计你哥不会说,说了不是也很奇怪吗,那些话由我跟他说就已经很奇怪了,再转述给你就更奇怪。但我没必要瞒着你啊。”退后几步靠在墙上笑看安文姝“我觉得你要是生气的话,唯一的理由是隐瞒,反倒不会因为我做了什么而生气,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