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梦!”刘垭仁对商人的美梦可鄙视了“导演凭什么放弃分成!”
坐着美梦的商人笑看艺术家“因为你们不是要弥补人生的遗憾么,这对你们来说比铜臭要香的多啊,人生总要有点妥协才行。”安文姝拍拍呆住的刘垭仁的脑袋“你不是自己也说了么,艺术和商业是相悖的,只能选其一的时候就需要割舍了。”手掌下滑捏住他的下巴,在他要反驳的唇瓣上落下一吻“我看好你,加油~”
“呀~~~”
艺术家被商人短暂的压制,没一会儿商人就被艺术家给压制了,纯体力的压制,撑着天黑胡闹一场,闹的安文姝得换衣服再出门。
刘垭仁餍足的躺在床上看着穿戴一新准备出门的安文姝,心血来潮的问她“我们算什么关系?”
“你觉得呢?”安文姝整理着袖口反问。
认真想了想的刘垭仁迟疑道“可以上床的朋友?”
安文姝点头觉得这个定义还不错,准备走了,刘垭仁一如她刚回来时的姿势,在床上张开双臂要抱抱,安文姝也和刚回来时的态度一样,让他自己玩吧。刘垭仁龇牙表示不高兴,安文姝笑着拍了拍被子包裹住的身体,直接走了。
卧室的门关上,刘垭仁从望着移动的安文姝的视角转回头仰望天花板,脑子里想的却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能接受俗人世界的规则呢。’心脏又开始砰砰的跳,伸手用掌心捂着胸膛,嘴角不自觉的上翘。
他有点喜欢那个人了,不止是朋友,更不止是上床。
巧了,安文姝在酒店大堂碰到了也对做朋友没什么兴趣的人,但这位对上床其实也没什么兴趣。
安文姝看到朴灿洲时有些诧异,朴灿洲倒是不觉得自己的出现有什么好奇怪的,对诧异的安文姝说,他目前是一个怪异的追求者。
“什么是怪异的追求者?”安文姝不懂。
朴灿洲解释道“就是之前跟你说的,我对你这个人有兴趣但跟你谈恋爱好像没什么兴趣,可又不满足于只是朋友,所以是怪异的追求者。”
“你还不如说你想当重要的朋友而不止是朋友好听点。”安文姝调侃他“话里都没逻辑了,脑袋进水么。”
认真点头的朴灿洲说“很可能进了一片大海。”
两人有的没的的瞎扯,走到门口朴灿洲让安文姝上他的车,安文姝上去倒是上去了,但没有让司机走人而是让司机跟在朴灿洲的车后面。朴灿洲找安文姝是有正事的,之前安文姝说的驻外大使的事情他跟他爸说了,父亲的意思是这件事他不管,就像有李家在他不会碰安家一样,这件事朴灿洲自己去做,成与不成家里都不掺和,之前军部霸凌事件他们太出风头,现在要潜伏下去,要不然容易出问题,出头鸟总没什么好下场。
安文姝对此倒是理解,问朴灿洲他们家不打算插手的话他是不是也退出,朴灿洲摇头说这件事他当中间人。安文姝有些疑惑他的那个怪异的追求难道跟这件事有关?朴灿洲白了她一眼说没关系,他看起来像是舍己为人的么。
“那你是打算自立门户?”
“没那么夸张只是找个立足点。”
朴灿洲跟安文姝说之前朴爸爸让他去服役的事情弄得他很烦,婚约也是一时的东西又不是真的结婚,他得给自己找个新的立足点。以目前他手上的资源来说当个中间商是最快速的方法,至于之后要找什么项目做大做强那是之后的事情,现在先试试看他能不能把手上的资源变现。安文姝这次刚好是个机会,一个卖消息当情报联络商人的机会。
驻外大使的身份很微妙,这个身份的人出问题,完全可以把消息卖给三方获利。一方就是军部可以合理合法的打国会那帮人的脸,一方是目前数党相争的局势下除了大使所属党派之外的党魁,虽然文先生民意支持率领先,但第二名不下来就永远抢不到位置,把第二名拉下来能少个敌人对大家都是好事。第三方么就是驻外大使本人。
“你那个消息具体是什么我还不清楚,但肯定是丑闻,能让军人知道并且可以合理上报的丑闻无非两个,一是女人而是受贿。”朴灿洲翘着腿问安文姝,第一还是第二,得到答案是第一后继续说“这种丑闻你都能知道那就是掩盖不下去了,可当事人不会觉得自己一定就死,就算知道自己没有活路,也会想尽一切办法为自己求一条生路。”
“跟女人相关的丑闻一旦爆开,最先被炸死的一定是大使,他会急切的想回国。我们国家驻外大使只要能回来,不管是不是被遣返,都还有的救。怕的是当地政府不放人,回不来,那就真的有性命之忧。我的能力别的不说,保住对方安全遣返回到韩国还是可以的。”
“三方,一方军部,一方其他党魁,第三方是大使本人,三方收费你觉得怎么样?”朴灿洲认真的询问安文姝,这种局他也是第一次玩,怕出问题“我爸那边以后也不会让我去服役了,情报贩子可不能从军。”
安文姝沉吟数秒帮他补漏洞“如果你想要三方拿钱,那你自己要成为第四方,这个消息不能从我这里出去,也不能从你那里出去。你要跟你爸说好,把他的嘴封上的同时也要把动手的人的嘴巴封上。真的想要靠贩卖情报赚钱那你就必须活的阴影里,天阳底下可没有你能存活的地方,否则你会给你爸带去麻烦,阴沟里的老鼠谁都厌恶。”
“什么阴沟里的老鼠那么难听。”朴灿洲瞥了她一眼“我当然不会露出身份啊,我又不傻。”
龇牙的安文姝笑他傻“这个局的关键点在于,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你要告诉你的客户。明码标价的卖消息就要有可查的消息来源,他们可以查不到具体但一点要有边角露出来,否则你太危险对方根本不会同你买消息。现代社会不讲究神秘感,大家更信自己也能查到的东西。他们可以因为消息来源在国外,所以他们了解的不详细,但是不能接受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代表危险,你能卖危险的消息你就是危险的存在。面对危险的存在,搞死敌人的下一步就是弄死你。你得有让对方觉得你不危险,你有点能力但能力不足以威胁他们的马脚。”安文姝让第一次做真正意义上的坏事的小萌新,要会掌握游走在灰色地带的平衡“如果你只是打算做一笔收手,那你就把所有消息来源都推向国外,那你就不能赚国内的钱,而是找第四方,也就是去那个国家找个消息的买家。”
“对方肯定会找韩国麻烦,你的消息来源就是国外准备找韩国麻烦了,而你查到了对方为什么找韩国麻烦,这样合情合理。你自己站出去卖消息也无所谓,往大义上说你这还是保护国家声誉呢。钱虽然没有在本国捞的多,但名声好,说不定什么时候能借着这个名声捞一笔大的。”
安文姝教导沉思的朴灿洲“有些钱赚的就是短平快,你不打算长做就得珍惜羽毛。漂亮闪耀的羽毛在很多情况下都能让你立于不败之地,为言胜先言败,你得想好退路。不管做什么局,你都要先想好如果失败,最惨烈的失败会给你带来什么后果。那个后果你可以承受,大不了一死,那你就去做。那个后果你承受不了,那你就得有两手准备,一手给自己找个替死鬼,一手是慎重思考是否真的要按照这个计划执行,是不是还有更好的计划。”
原先坐的散漫的朴灿洲一点点坐直,背脊挺直双手平放在腿上,双眼放光的盯紧安文姝,听她的教导。他不是没听过安文姝说的那些话,也不是不懂那些道理,但没人像安文姝一样,真正用一件事告诉他,如何做一个披着羊皮的狼。无辜的啃着青草,纯良无害,内里阴郁诡谲,杀人吃肉。
安文姝没在意他的眼神,反倒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点别的东西,这家伙不是‘喜欢’她,但也真的是‘喜欢’她。
“一个好名声能帮你的不止是钱财而已,伪君子一词之所以那么遭人痛恨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是人们忌惮伪君子。一旦恶人戴上善良的假面,真正的良善是无法分辨的。想谋取人心利益是一种手段,贩卖道义,家国情怀,这些也是一种手段。前者永远隐在幕后,去不了台前,人们还是喜欢真善美,这点是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