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关于我为了篮球排球部每天四点半起床这件事/我为什么四点半起床+番外(78)
上课虽然会老实去上,但极少会真的认真听讲,眼睛从进教室开始到出教室之后都不会离开屏幕,除非这门课的导师是会吃人的老虎。
没有参与其他的社团活动,也没有特别交心的朋友,将百分之九十课外时间都拿来打游戏看小说和无所事事,竞选班委、组织活动或者课程助理这种事情他更是唯恐避之不及。
论玩,他不如尼古前辈玩得洒脱痛快;论充实,他不如每天要进进出出竹青庄六七趟的灰二充实;论努力,他更比不上恨不得把一天掰成四十八小时以便学习的岩仓雪彦。
甚至看见每天结束部活后总和灰二有一堆说不完的话、不停地向灰二倾诉(或者说吐槽)的最鹤生,他都不免得感到了一阵自卑。
可更要命的是,他的自卑向来无用。
他惯会给自己找借口。
成绩好又能怎样?六十分万岁不就行了吗?
被老师记住又能怎样?反正毕业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了不是吗?
而且他也不是最差的那一批人吧?——至少他没被留级不是吗?至少他在考试前两天努力地复习了不是吗?
一分钟的付出也是付出——这样的话难道会有人舍得来否认?
他不甚自知地,如此傲慢地将自己的“努力”从一个皱皱巴巴的塑胶皮套,吹成了里面依然空空如也却比原先的形状不知道膨大了多少倍的气球。
…………
夏天在最鹤生看来只有一点好处,那就灰二可以暂时摆脱阴雨天时膝盖骨折处的疼痛,安然地度过一整天。
对于每个能够进入全国大赛决赛的队伍而言,那一年的夏天总是要比其他人的更漫长更热烈一点。
虽然是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预见的结局,但最鹤生还是对自己竟然有朝一日能作为全国大赛冠军队伍的经理一事而感到些微的恍惚感。
不过她清楚的知道,这种恍惚感并非是好不容易得到用汗水与努力兑换而来的最终胜利时的忘乎所以,而是又一次最鹤生发现这群人对“赢下比赛”这件事已然相当麻木不仁,以至于让她产生了一种“喂不是吧大哥们,这可是全国冠军,你们能表现得稍微兴奋或者高兴一点吗”的不真实感。
或许在他们看来全国大赛的冠军和平时训练赛是同一个量级……最鹤生叹了口气,按下了心中的不适。
平心而论,最鹤生认为自己不应该强求大家都像及川彻那样珍惜每一次的胜利——这话的意思并不是说奇迹世代在轻视他们手里的奖杯,胜利能证明的东西很多,什么友情热血同伴努力坚持拼搏运气,它是一切少年漫里主人公全部憧憬与期冀的集大成者……而能得到它的人一定是有实力的——换而言之,没实力的家伙才会连冠军都拿不到。
这种否定绝不是奇迹世代中的大多数人想要听到的。
所以他们对胜利的渴望不假,在拿到冠军后表现出来的那种意兴阑珊的也同样是真的。
当然你也得承认,有时候人得到的越多,真正想要珍惜的东西就会越少。当获胜成为了一种家常便饭时,他们不会兴奋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有一句话说的是,不患贫而患不均。
见到奇迹世代他们对冠军如此稀松平常的态度,最鹤生的第一反应不是与有荣焉,而是想到了连县大赛冠军都没拿到过的及川彻与岩泉一,涕泗横流的脏脸。
她相当的嫉妒。
而这样的嫉妒,在赤司征十郎赛后接受篮球周刊的记者采访时达到了峰值。
模样清秀的记者小姐问:“赤司同学,请问你对你们成为了有史以来第一个蝉联了三年初中篮球全国大赛冠军的队伍有什么想说的吗?”
赤司的笑容很浅,不至于没有,但你显然能看出他的确不是在强作风轻云淡,而是打心底地认为:“我们努力了,所以获得了理所当然的回报。”
听到这个回答的一刻,最鹤生颇感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想起灰二腿上蚯蚓一样的疤痕,也想起了灰二曾像是为了安慰她不要难过,又像是在开解自己不要再囿于悔意之中时,所说出的那句“认为努力就会获得成功,同样也是一种傲慢”的话。
赤司同学平时确实是个很亲切的人……最鹤生忍不住地想:可他不是普通人。
奇迹世代的每个人都不是普通人。
他们司空见惯的东西,可能是别人一辈子都没见到过的。
又一次,最鹤生体会到了难以理解他人的苦闷。
夏天到了,知了从土里钻出,吸附在树枝上发出燥人的声响。
全国大赛结束后,时间已是辗转来到了七月末,暑假过去了三分之一。
而距离清濑最鹤进入帝光篮球部的第一天,也已经过去了四分之一年的时间。
比起被孤立被排斥,最鹤生想,更多的大概是她始终无法融入他们。
…………
三连霸的冠军需要一场不同凡响的庆功宴。
即使脸臭如青峰大辉对此也没有太多的意见。
然而最鹤生并不想参加。
她垂头丧气的,被裹挟在帝光中学篮球部浩浩荡荡六十多人的队伍最后,没精打采兴趣缺缺的样子和紫原敦有几分相像又显然不大一样。
突然视野里出现的一双鞋头正对着她的球鞋,让最鹤生停下了脚步。
茫然地抬起头,赤司征十郎正在端详她。
“有哪里不舒服吗?清濑。”赤司站得离最鹤生不算太近也不算太远,这是一段本该能让人感到安全感的朋友之间的距离,但因为刚才的回答,最鹤生却下意识地往后撤了一步。
捕捉到她这个小动作的赤司征十郎微眯了下眼。
最鹤生小声说我没事,然后她又问:“不过我可以先回去吗?我今天……我今天有点累。”
熟能生巧这个道理,放在说谎或者找借口上也是通用的。
最鹤生为自己找的借口很笨拙。
赤司担忧地皱眉望着她,“那我叫桃井过来,让她陪你回学校一趟吧。她如果知道你不舒服,肯定不会有心思去聚餐的。”
最鹤生听他说,连忙甩了甩头,“不用了,我回去睡一觉就行!”
“你这样回去我不放心。作为部长我要对部里的每一个人负责。”说话的少年平静,不容置喙。
“我可以一个人回去的。”她固执道,“这里到宽政大的电车站只要二十分钟,下了车我就可以去找我哥哥了。”
“可现在的问题是,你并不是真的身体不适,而是不想去参加聚会啊。清濑。”赤司的声音温和又冷清,“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们部,但至少今天你不要闹脾气让大家都觉得扫兴,这样可以吗?”
“不可以!”最鹤生忽然有些生气,她很是直白,“我现在控制不好自己现在的情绪,不想和你们呆在一起,惹不起我还不能躲了吗?”
赤司静静地望着她,依然是那副巍然不动的模样。
他有多想让篮球部回到以前大家都高高兴兴打篮球的样子,现在就有多强硬。
如果是平时的聚餐倒也无所谓,可今天算是个特殊的日子。
这么有纪念意义的时候,庆功宴的聚餐上突然不明不白地少了个经理,这是种遗憾,大家对篮球部可能又要多一分不那么完美的记忆。
赤司征十郎显然不愿如此,“你冷静一下。我把桃井叫过来,让她跟你聊聊吧。”
最鹤生觉得赤司征十郎不听人讲话的功力也挺深厚的,她急得一把乱抓,拉住了赤司披在身上运动服的衣领,想把他往回拽。
只可惜没想到她这一扯,不仅没把赤司给拽回来,还连人带外套,连连失衡地退后好几步,最后猛地向后摔了下去。
就在最鹤生以为自己即将要把假的身体不适变成了真的身体不适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摔得不是很痛。
赤司征十郎连忙伸手去扶最鹤生起来,而清濑最鹤生这一跤除了摔倒了她自己之外,还拖上了一个好心路过的路人。
这位好心路人看见最鹤生要摔倒时,几个跨步快速上前,垫球似的伸出双臂,托了一把最鹤生的背后,然后顺势成为肉垫,没让最鹤生这一跤把自己的坐骨神经和尾椎骨摔出毛病。
而要提起自己和清濑最鹤生的初见,赤苇京治必须承认,那场出乎意料的初见确实是惨烈的——赤苇京治去托最鹤生后背的手一点事都没有,只是无端端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把自己的脚给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