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关于我为了篮球排球部每天四点半起床这件事/我为什么四点半起床+番外(3)
最鹤生虽然不明白灰二为什么犯神经一定要去住宿舍,但她知道当哥哥脑子不清醒时自己一定要跨步上前给他当头一棒,把他从那种堪忧的居住环境里拖出来,另找租房。
不过,如果宽政大学的学生宿舍空间宽阔、设施齐全、环境良好,那么最鹤生倒是可以转变心意,可以考虑放开哥哥,任他自由远去。
然而当清濑最鹤生看见面前这栋上上下下充斥着“大厦之将倾,狂澜之既倒”只差往上面用红油漆写上一个“拆”再打上一个圈的老旧建筑时,她还是没忍住张大了嘴巴,往后退去。
确认自己离开了建筑坍塌可能会波及的范围之后,才猛地倒吸了口冷气。
——这是人住的地方?!
她站在院门外——这座学生公寓的院子并没有实体的门,但环绕着这栋高危建筑的矮树篱多少还是给人进出的位置上留了个口,有矮矮的围墙,上面挂着块饱经风霜的木板,刻着“竹青庄”三个字——冲背对门外完全没发现自己到来、沉迷除草的清濑灰二喊道: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少女清亮的声音,惊飞了几只落在马路旁树上的鸟雀。
听到几天不见的妹妹的呼唤,清濑灰二没表现得多么想念,他甚至连头都没回地道:“最鹤生?你什么时候到东京的?”
最鹤生盯着他的后背,踢了踢脚下的碎石子:“三小时前。在车站里迷路了,不然能更早点。”
清濑灰二蹲着身子,将一棵杂草扔到旁边的垃圾袋里:“老妈今早打电话给我的时候还担心你会走丢。一直催我去接你来着。”
“嗯,但是你没来。”最鹤生不留情面地指出问题所在。
“因为我觉得最鹤生都这么大了肯定找得到路嘛。哥哥对你很有信心的,结果你也很安全的抵达了。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最鹤生:“……”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法反驳。
毕竟她不仅带了手机还带了移动电源,口袋里的零钱完全够她把东京的电车坐个遍,而且东京的巡警数量也很多,所以再不济她还能问路,总之确实应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的那句老话。
可最鹤生还是忍不住地在心中暴跳。
她不都说自己在车站里迷路了吗???不要因为她最后找到了地方就忽略了她差点走丢的过程OK???多关心关心你可爱的妹妹会死吗清濑灰二君!还有你倒是回头看我一眼啊!我不比杂草可爱的多!
少女相当悲愤。然而由于人的悲喜并不相通,清濑灰二没能听见最鹤生的心声。
他清理完地上最后一颗杂草,扶着膝盖缓缓站起身,把锄头放到园子的角落,拧开旁边用于灌溉的水龙头把沾在手上的泥土冲洗干净。
做完这一切,他纳闷地扭过头,看了眼还傻站在院子外的小姑娘:“还愣在那里干嘛?进来啊。都快下午了,饿了没?想吃什么?”
一连三个问题哐哐砸下,最鹤生被自家哥哥这如常的态度所感染。
有一瞬间她仿佛感觉自己仿佛身在家中。
但她抬眼看向那栋摇摇欲坠的危楼,又立刻清醒了——甚至隐约能听见有个诡秘的声音在自己耳边低语:
喂,前方可是地狱。
可她哥站在地狱中央!
佛说我哥入地狱我也得入地狱!
揣着“要死一起死”的不为人知的心思,最鹤生快步走到灰二身后,“饿过了,随便吃什么都行。”
这栋老房子的门是一扇下半实木上半嵌着玻璃的格子拉门。
灰二将门抬起一点然后拉开,立刻有一股陈旧的味道扑面而来,意外的不怎么让人生厌。
但灰二老练的动作却忽然让最鹤生意识到,哥哥可能真的不会去住公寓了。
刚来东京两天的时间就把要在这栋破房子里生存的门道摸得清清楚楚,还适应得无比良好。灰二这种体现在行动中的决意让最鹤生有些失落——哥哥的决定看起来不可变更,再纠缠下去讨人厌的只会让她变成不懂事的妹妹。
最鹤生耷拉着肩膀,叹了口气。
“老叹气幸福可是会溜走的。”灰二用沾着水的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踏近屋里,然后想到什么又转身走出来,带上门,“我这只有泡面,带你出去吃。”
最鹤生听见泡面一词立刻拉下脸。她的呼吸变得缓慢且深长,嘴唇翕动,百分百是在组织语言。
灰二见状知道自家妹妹要开始咏唱准备释放营养学大招,赶紧把她往院子外推搡,跟着哎呀一声:“之前忙着收拾屋子,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嘛。走走走,去吃点好的补回来。”
他两三句话打断了最鹤生的读条,小姑娘显得不太高兴,很是烦躁地扭动着身子,试图把灰二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甩下去。
灰二捏紧她的肩膀,一边推一边哄:“宽政大旁边有家叫幸平的餐馆一定要去尝尝,你最喜欢吃的牛肉饭刚好是他们家的招牌。老板人不错是个老帅哥,不过有点怪,听说会经常在后厨研究黑暗料理——哎别生气了嘛,最鹤生再生气的话哥哥可是要心疼的,哥哥一心疼就会忍不住打电话给妈妈哭诉哦?”
——如果让妈妈知道自己的小女儿在东京过得不开心,她肯定会连夜开车过来把你从东京接回去!
对于兄妹而言,会意这种程度的言外之意(威胁)并不需要心电感应。
最鹤生看进灰二弯弯的笑眼里,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她不看见儿时两人相依相偎的旧影、看不见灰二执意追梦的赤诚、看不见他身上那股令人振奋的决心,却能看见清濑灰二这个人浑身上下都写着两个字——
魔鬼!!
第2章
最鹤生今早起床的时候外面还是灰蒙的。太阳挤在高楼与高楼的空隙之间,天空渐变分层,橘色神奇地过渡到靛青,比经过调制的朗姆酒还醉人。
从睁眼到起床,最鹤生花了不到两分钟。她轻手轻脚地收拾完自己,背包从房间里出来时发现刚刚晨跑结束的爸爸正站在玄关。
与最鹤生描述不太相符的地方是,这个将三个拗口汉字组合在一起当做女儿名字,又被女儿侃作“至死都是少年”的父亲,其实是个非常不苟言笑的男人。
在最鹤生、哪怕是在灰二的记忆里都少有父亲面带笑容的样子。
不过和看到老爸冷脸就不敢说话的小孩不同,最鹤生并不害怕自己的老父亲。因为名字的关系,她对自己的老爸总有种迷之自信——不会打她也不会骂她的自信。
所以在这个严父慈母的家庭里,她才是经常主动跟自己老爸搭话的一方。
不过由于清濑正臣的工作繁忙,父女之间能说话的机会也不多就是了。
她察觉到老爸落在自己背包上的视线,解释道:“还有一段时间才开学,我先去学校附近熟悉环境,顺便收拾公寓。八点的新干线,十点就能到东京。”
清濑正臣稍地一愣,想起确有此事,随后才说:“好,一个人出门在外注意安全。”
干瘪瘪的一句嘱咐,听不出什么挽留或不舍之情。
最鹤生对此并没有太多感想。毕竟昨晚清濑理惠就因为越想“一眨眼两个孩子都不在身边了”这件事越伤心,继而大哭了一场。
哭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日月无光我儿叛逆伤我心。
哭得最鹤生一个头两个大,她怕妈妈哭出脱水症状。但好在哭是体力活,两个小时后清濑理惠哭累了沉沉睡去,不过她抱着最鹤生的手一直没撒开。
于是自幼稚园毕业后,最鹤生久违的又和妈妈有了长达六小时以上的拥抱时间。
妈妈的不舍是好,但老爸能心态平和地接受一切是简直不能再好。
最鹤生挤到玄关处换鞋,清濑正臣站在原地像尊雕像似的一动不动,直到最鹤生拍了拍他的腿说了句“老爸你往旁边稍稍”,清濑正臣才缓缓走进忽然之间变得空旷了许多的家里。
“我把行李都打包收拾好了,等决定好住处我就把地址发给妈妈让她把行李寄过来。”
她一边说,一边弯腰系着鞋带。
不知道背包里塞了什么东西才会看起来这么沉重。似乎恨不得把她本就还在生长期的脊梁压得更弯。她关上鞋柜时,清濑正臣瞥见放在最顶上一层的一双小小的黑皮鞋,搭扣是针织的绒线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