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关于我为了篮球排球部每天四点半起床这件事/我为什么四点半起床+番外(169)
他咬着筷子,眼镜片后的眼珠子滴溜地打转,生怕错漏眼前的形势变幻。
而率先沉不住气的人当然是年纪偏小的最鹤生。她瘪着嘴,视线仿佛在地上扎了根,也不看灰二,像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那样闷声咕哝:“偶尔一次又不会怎么样……”
灰二没有出声。但岩仓雪彦莫名感觉这对兄妹现在涉及的话题,并非流于表面的“偶尔一次会不会怎么样”。
最鹤生抓起自己的书包跑掉了,在灰二无声的注视中。
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她第一次做出了摔门的举动。
木质门框相撞的声音说不上刺耳,但胜在突如其来。
目光一直黏在最鹤生背后的岩仓雪彦,被这猛然的动静惊得紧闭起双眼。
再睁开时最鹤生的脚步声已经跑到了玄关附近,又是一阵哗啦的声响,应该是她推开了竹青庄的大门,走了。
至于灰二,他坐在原位上,放在桌下的手臂抬起落下,一下又一下地锤着自己的右腿。
音驹和井闼山的训练赛依旧杳无音讯,但自从佐久早知晓最鹤生离得不远后,他就往多摩川这边跑得勤快了不少。
井闼山到音驹坐个电车也就十分钟的距离,日新月异的新兴世界在带来便利的同时,也带来了许多困扰。
这位迷弟,真的有在好好践行自己对偶像牛岛若利要“多多关照她”的承诺。
以至于最鹤生现在想起牛岛若利的次数都要少了许多——毕竟现在看到口罩、看到SKS这三个字母、甚至是牛岛若利这个名字,她就只能想起佐久早圣臣此人。
“离我的生活远一点啊你!!”
好几次最鹤生这样跳起来这样吼他,佐久早圣臣就会顺势拿出口腔清新喷雾往她嘴巴里滋。
呛得最鹤生一点脾气都没有。
而且他近来跑到音驹校门外蹲守最鹤生的频率竟然还高了起来,搞得孤爪研磨看向最鹤生的眼神也变得微妙了不少。
“报!他又来了!”凑巧从校外药房拎了一堆跌打损伤喷雾归来的山本猛虎传回最新消息。
“噢?又来了?!”黑尾铁朗听后精神为之一振,右手往前一推,“再探!”
“是!”山本猛虎得令,还没等身子完全转过去,就被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他背后的最鹤生给怼了回去。
“谁来了?”她问。
“噫?!”山本猛虎吓了一跳,“清濑你好吓人!”
“是吗?那你觉得我和下周训练赛输掉后被罚五十圈鱼跃,哪个更吓人?”
最鹤生抱着双臂,语气冷淡。
下周的训练赛依旧是和一所名不见经传的学校打。
这让最鹤生感觉有点烦躁。虽然她很清楚实力的提升不能全靠和强队对抗,但这种无力感总会让她有种说不定会永不见天日的焦虑。
而且又快要到夏天了。
会让无数高中生大哭大笑的暑假。随着一群带着欢呼与胜利的人向前迈进,便会有另一群人挟着不甘与悔恨退场。
大家都看得出最鹤生今天心情不好。就连三年级的前辈,也没有挑她刚才布置训练任务时敬语不到位的刺。
被最鹤生瞪两眼不会死人,但五十圈鱼跃说不定会死人,答案不言而喻,自然是后者更恐怖。
但再怎么怼,这会儿也已经结束训练了。否则黑尾铁朗也不会那么没有分寸地让山本猛虎“再探”。
“最鹤生,出什么事了?”孤爪研磨走到她面前,望着她的眼睛问。
研磨的瞳孔不是很圆,略窄。
像猫的竖瞳。
猫咪就喜欢安安静静地自己蜷在角落里。
除非你难过,或者它心情好,它才会纡尊降贵地来蹭蹭你。
最鹤生并不是个喜欢将许多事情堵在心里的人。她的倾诉对象自小就很多。
和及川彻吵架了她可以跟岩泉一逼逼赖赖,要是及川彻岩泉一统一战线,她还有真城最高和妈妈。
而如果和妈妈有矛盾,她还有爸爸和哥哥。
从小到大她只把自己喜欢牛岛若利这件事捂得最严实,还捂了三年。就像是第一次她从妈妈刚买回的无菌蛋精挑细选出一个,带回自己的被窝学母鸡那样将它放在自己的肚皮上那样小心翼翼。
老实说,被宣判初恋寿终正寝的那天,最鹤生还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甚至直到现在,她回想起半年前,都感到不可思议。
她自己都不明白是怎样把那个秘密藏了那么久的。
“和我哥吵架了。”最鹤生鼓了下脸,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的不高兴给说了出来。
她事无巨细地描述着自己和灰二的战争,一直到走到校门口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心情不再那么沉闷。
孤爪研磨见状便没再说什么。
最鹤生需要的只是倾诉。
最了解她哥哥的人在场只有她,而且她显然也知道该怎么去和解,所以并不需要别人的意见。
但其他人的沉默就显得有点诡异了,尤其是他们还总在用眼睛瞥向同一个位置。
“你们今天一个个都怎么了?”最鹤生问,“从刚才开始就怪怪的。”
黑尾铁朗拍了拍最鹤生的肩,她才发现佐久早圣臣站得远远的,双手抄在口袋里望着他们这边。
不是吧……为什么居然又来了?
最鹤生脱力般叹了口气,然而她没急着走。而是在这群人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念经,嘱咐他们别再去体育馆给自己增加训练量。
到最后连脾气最好的海信行都听不下去,一边用生命向她担保绝对不去体育馆,一边还催促她赶紧去理一理被晾在街道另一侧来自井闼山的同学。
那两束堪比X光的目光快把他们的原型给照出来了!
“你在新学校适应地不错啊。”
口罩下佐久早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带着点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审视的意味。
这是佐久早圣臣第一次见到音驹的人,据说音驹这几年连都大赛八强都没进过,这个学校的排球部立刻就在他潜意识里,与牛岛若利所在的白鸟泽形成了惨烈的对比。
最鹤生深吸了口气,她并不喜欢这种在生肉铺子上挑猪肉的语气。而且就算是头猪,那也是她养出来的猪。
纵使这头猪先天不足缺陷很多,她也不喜欢别人用这种挑拣的眼神打量她的猪。
更何况音驹怎么想都应该是猫吧!NEKOMA,NEKOMA,和猪肉半点关系都沾不上!
“要是你们愿意答应和我们打训练赛就更不错了。”
最鹤生心情不好语气也不太温和,佐久早圣臣皱了下眉:“你果然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人都是会变的。”最鹤生有点烦躁,佐久早每次见到她都要强调一遍她的改变。
因为他的态度就好像是在说“你还是保持原样更好”似的。
最鹤生将自己的想法原封不动地告诉佐久早,并提醒道:“要是感觉跟我相处很为难的话,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过来。你们都不训练的么?”天天来找她。
“训练。但是教练说要点到为止。以及我没有那么觉得。”佐久早不带喘气地回答完了她所有的问题,像怕最鹤生听不懂似的,又补了一句,“——我没觉得你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
“那你总说这些干嘛?”最鹤生等了一会儿,佐久早也没吱声。
摇了摇头没再细究这个问题的答案,自顾自地走进便利店里。不过佐久早还是跟了上来。
平心而论,在帝光养成的每日进出便利店的习惯已经有深入骨髓的趋势了。
她拿了两个蛋黄酱炸鸡块饭团:“这个口味好吃吗?”
见佐久早点了点头,最鹤生转身就去结账。
店员要帮她将饭团放进塑料袋的时候,佐久早圣臣又提醒她:“吃凉的对胃不好。”
“那麻烦帮我加热一下吧。”最鹤生说。
“好的。”店员从善如流。
在这种微波炉一转就会冒出不少水汽的速食里,就不要妄想吃到什么表皮酥脆的炸鸡了。
最鹤生隔着包装袋摁了摁被水汽泡软的面衣,将手里另一个饭团递给了佐久早。
“做什么?”洁癖boy盯着她递来的饭团问。
“给你啊,你不是说好吃吗?”最鹤生眨了眨眼睛,“而且我也吃不完两个。”
佐久早低声说了句谢谢。他垂眼看向最鹤生,她只轻轻地“嗯”了一声,便继续专注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