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黑战记同人)【无风】万木春(13)

“抓周,人类的习俗,用来占卜未来的人生。”

无限一本正经地开口,然而小黑却挠了挠头:“可是,师父,这个是要给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来抓的吧……”

“……也对。”无限显然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他只是知道这样的习俗,却忘记了妖精与人类的差异。他想了一会儿,伸手摸了摸风息的头发,微笑着开口,“那就选一个,你想要的未来罢。”

风息垂下目光,望着满桌的杂物,抬起的手却顿在了半空。

虽然未曾了解,但从这些物事上,也大致能猜到那些人类对幼崽的殷殷希望——若抓印章,则必乘天恩祖德、官运亨通;若抓文具,则谓一笔锦绣、三元及第;若抓算盘,将来善于理财、成陶朱事;哪怕先抓了吃食玩物,也必是有口道福、及时行乐。

然而这里,并没有他想要的未来。

他所渴求与肩负的都太过沉重,曾经期冀的未来也从来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未来。风息深吸一口气,只觉得那些未尽之事与未竟之愿又在心底隐隐叫嚣,哪怕明知这只是个可笑的仪式,却又仿佛真的会预示着什么。终于,风息慢慢垂下了手,低声开口:“我不知道……”

“你可以慢慢想。”

无限不疑有他,只看风息纠结得满脸愁色,便熟练地用手指抹平了他紧蹙的眉头。而小黑则笑着开口:“那,等风息想好了,可不可以告诉我?”

白发少年蹲下身与他对视,一双绿色的猫儿眼清清亮亮,认真等待一个回答。于是风息也绽开一个笑容,同样认真地开口:“好。”

得到他的回应,小黑显得很是开心,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放在桌上:“这是生日礼物,猜猜是什么?”

哪怕隔着包装,风息也能轻易地感受到内中熟悉的气息。他伸手按在盒子上,惊讶地喃喃:“是……我的树……”

“猜对了!”小黑粲然一笑,三两下帮他把盒子打开,小心地将里面的花盆拿了出来,“我问了公园里的妖精,他们说那棵树折枝插条就能活……这样风息在家的时候,就也能和你的树在一起啦。”

风息抚摸着盆中细弱却生机勃勃的枝条,哪怕只是不到手掌高的一小枝,也迅速与他的灵质产生了共鸣,带来熟悉的安全感。风息闭上眼睛,催动灵力,小树的叶子抖了抖,慢慢长高了一寸。

“它和你,还挺像的。”

无限忽然开口。风息尚在揣摩这句话内中的深意,就感觉自己头顶的小揪揪被人戳了一下——原来竟是这个意思。

他抬头对这个可恶的人类怒目而视,却显然没多少气势。无限果然毫不在意,想了想,又道:“对了,虽然你不记得,但还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他的兄弟天虎,上周被获准离开冰云城了。”

无限语调如常,不似试探,仅仅是告诉他这件事情。时隔一年,风息终于再一次得到了同伴的讯息,然而他只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问道:“然后呢,他会去哪里?”

“我问过负责人,天虎因外形原因无法融入人类城市,也不愿留在会馆,所以应该会找一处山林独自生活。他既已获得自由,会馆不会干涉他的选择。”

风息“嗯”了一声,没有再多问什么。无限打开空间,从里面拿出一个大盒子推到他的面前:“这是我送你的。”

风息伸手接过,依旧是小黑帮他拆开了包装:“主机……是游戏?啊,我知道,小白和山新也在玩!”少年转头有些无语地看着无限,“师父,风息还这么小,你就让他沉迷电子产品……”

“不会的。”无限笑着把主机放到儿童椅的小桌板上,插上充电电源,“这是会馆出品的游戏,已经发行一年多了,在人类世界里非常受欢迎。”

风息歪着头看他:“妖精的会馆……也会做人类的游戏么?”

“也是这几年才开始的,要玩玩看么?”

“嗯!”

无限熟练地点开官网,开始为他注册账号,显然是提前研究过。风息其实对大部分人类的玩乐都不太感兴趣,现在却不得不装作好奇的模样凑上去看,目光随意扫过网页下方的滚动新闻,龙游大学教授窃取国家机密并于昨日外逃……他还没看完,界面就切了出去,跳到了游戏的登陆动画。

那似乎是一座普通的城市,却又似乎不是。人类的高楼与妖精的森林穿插在一起,苍龙盘旋在霓虹灯点缀的电视塔尖,法术操纵的树藤为行人搭起宽阔的道路——现实与虚拟、机械与法术,怪异却又和谐地融合共存,竟让风息一时间有些怔愣:“这是……妖精的世界?”

无限握着他的手,操纵手柄推开那扇虚拟的大门:“是众生的世界。”

第十二章 一二.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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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息很快熟悉了游戏机制,可以独自操作了,而且上手比无限快得多。有时无限陪他玩组队模式,还会因为操作不够犀利而遭到嫌弃。

小黑在龙游盘桓几天,便又离开。两人平静的生活一如既往,直到无限接到一个任务。

难得是总馆亲自下达的指令,内容却有些奇怪。犯人资料语焉不详,单是“武力C-D”的评级,也不该是分配给他来完成。因此无限猜测当中或许另有隐情,果然,在邮件的最后,附有一句特别的叮嘱:“此妖身份特殊,人类的警方可能也会介入其中,请无限大人动静尽量小,把他毫发无损地带回来。”

无限心下了然,就任务本身来说并不困难,只是保密级别太高,才需要他亲自出马。这个妖精近日的活动地点在琴溪,他以前带小黑去过,是距离龙游不远的旅游景点,这次也可以顺便带风息去玩上一圈。

因为是周边一日游的胜地,所以往返车辆很多,无限干脆抱着风息坐上了旅游大巴。旅程一路顺利,又是工作日,他们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

琴溪是一处小镇,占地面积不算大,却难得有山有水。道路两旁都是仿古建筑,白墙朱瓦、绿树依依。搜索并非无限所长,既然附近的感知者还没有传来消息,他就打算先找处宾馆住下。而他刚刚走出车站,就被一个警察礼貌地拦了下来:“这位先生,请出示您的证件。”

无限愣了愣,眼下并非节日假期,车站附近的警察却多得有些不正常,更有几个便衣混在人群里。这与会馆的情报相符,不过任务之外,他素来不会多加打探,便没多问什么,只从怀里掏出身份证递到对方手中。

“这位小朋友是……”

“我儿子。”无限答得流利非常,扭头和风息对上了目光,“叫爸爸。”

“……”

当警察交还证件的时候,风息已经连无限的墓志铭都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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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二人走出车站,无限敏锐地感觉到一股灵力波动,他扭头朝那个方向望去,原来是一道法术屏障,在灵质力的感知中如同粼粼水波,隔绝了真实的人世。

这是最常见的法术之一,应该与他此次的任务无关。无限收回视线,刚要抬脚走人,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喊:“无限!”

有着蓬松长尾的少女从法术屏障中跳了出来,兴奋地抱住无限。无限笑着拍拍对方的发顶,被她牵着踏入这道虚无的水波,里面都是熟人,是鸠老、若水、天介、兆岳、花轮这一支小队。

见他进来,鸠老笑着开口:“刚刚看你抱着个孩子,我都没去敢认……来琴溪出任务?”

“嗯。”无限点了点头,“你们也是?”

鸠老闻言,揶揄地朝若水瞥去一眼:“还不是若水听说你在龙游长住,一有周边的任务就赶紧接下。没想到你现在宅得可以,一年来居然只碰到这一次……”

“要你管!!”

若水被他一戳就炸了毛,鸠老连忙告饶,复又将注意力移回到眼前的一大一小身上:“无限,你又收了个小徒弟?”

“不是。”

“嗨,上一个你不也这么说,来,让我看……看……”鸠老把不情不愿的风息抱起,转瞬笑容却凝固在了脸上,“这孩子,怎么有点像……”

无限将潘靖给他交代过的说辞在脑海中回忆了一遍,毕竟整整一年都没用过,难免有些生疏。然而还没待他开口,旁边的兆岳已经粗声粗气地喊了出来:“这是风息的亲儿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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