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同人)[文豪野犬]Crush(7)
而是他根本不会像是其他的朋友那样,在了解你的痛苦,你的孤独,你的黑暗之后,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站在那孤独的外围,互相舔着皮毛。
他所认识,所选择,所认可的人里,多少都会有这样的特质,心灵无法相通的情况下,孤独和绝望却是能够相通的。
但中也会毫不犹豫地闯进来,将藏在骨髓,心脏里的自己,那些黑暗,狠狠地掏出来。
用着那让人觉得讨厌和恶心的语气说着‘活着就是活着,现在是活着,接下来是要活下去。’这种估计连他都没有进行过思考的话吧。
太宰扭过头,双手插在沙色大衣的衣袋里,用着轻浮的语气拉长调子这么掩盖着。“今天的中也好恶心,果然我最讨厌中也了。”
“哈啊!信不信我揍飞你啊,太宰。”
果然那个时候炸掉中也的车是正确的,他心里这么愉快地想着,那张英俊的脸上难得露出了明媚的,能被称之为‘清爽’的笑容。
现在,他有些讨厌那个世界的自己了。
BOSS、我在还人情啊
真是有些简陋而又凌乱的公寓。
用钥匙打开门后,所看到的就是个光秃秃的好似没什么人住过的地方,位于人员混杂的两层公寓楼内的其中一间,耳边似乎还能听见门窗紧闭的隔壁传来的吵闹声。
玄关直接和厨房相连,水池内放着奇怪的像是食物一般的棕色物体,随意放置在流水台上的厨房就像是和什么可怕而又坚硬的东西战斗过一般。
锋利的刃口竟然卷了起来。
放置在玄关处的简易鞋架上没有任何换穿的鞋子,不过能够想象得到对方直接用那脏兮兮的鞋底,亦或是赤脚踩在地板上,随着自己的心意尽情旋转着身体,直到坠落的场景。
不过地板意外的整洁,说不定后者的可能性更高一点。
阻隔玄关和更深处的屋内的是一扇有些发黄的障子门,上面留着深深的褐色污渍,里面应该发生过什么事情。
而在障子门后就是由榻榻米铺成的,尚且感受不到冰凉的世界。
地上随意摆放着各种毒物,亦或是金属制造物的书籍,当然实物也确实存在着。
小巧的左轮,锋利的匕首,精致的可当做收藏用的金吉沙,还有摆放在卓袱台上放在棕色小瓶内的不明药物。
这个房间内有种冰凉而又让他感到窒息的气息。
而发出这个气息的主人此刻大概奔赴在寻找某个殉情对象的路上吧。
或是已经将身体浸泡在冰冷的河水里,试图和那颗渐渐失去温度的心脏,一起沉入更深,更深的世界。
中也伸手松开勒住脖颈的黑色领带,即便在心里埋怨着这样的装束远不如以前的十字交叉领结来的舒服,但这却是作为港口黑手党首领的正常装扮。
即便身处在这个世界,首领另有他人,但他也无法忘记在开污浊之前他们所遇到的情况。
只要自己没有彻底死去,他就必须想方设法回到那个属于自己的世界,纵使身边已经没有什么人,纵使每天需要面对的是各种的工作。
中原中也也必须回到那黑色大楼内!
他将大衣脱下来,坐在不知为什么会是红色的沙发上,这个沙发是这个房间里唯一的色彩,不,大概是是被冰封的,一直不断下沉的这个冰冷世界的唯一色彩。
柔软却感觉不到舒适,但作为暂时的休息地,却勉强合适。
在此之前他从未正式接触过名为‘太宰治’这名人类的生活。
用人类这样的说法,并非将自己放在高高在上可以做俯瞰姿势的地位上,也不是将中原中也这层安全装置剥去后的说法。
只是对于睁开眼睛后,所接触过的人类之中,对方属于特异的那一个。
特异到令身心感到烦躁,乃至于达到了厌恶的程度。
未能达成成熟状态的心智,无法更深刻的去了解,理解名为人类的生物。
而人类身上所产生的喜悦,痛苦,悲伤这些类似副产品的东西,也不会获得理解的机会。
他一直试图去学习,和正常人一样,渐渐也明白了人与人相处之间的确能够产生‘独自’之外的乐趣。
但在这个认知里,却有个以外的存在,名为太宰治的人类的身上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孤独的气味儿。
比他见过的任何人,任何生物都要深陷那名为孤独和痛苦的黑泥之中。
沉郁的气息似乎伴随着他左右,就像是梅雨时节不断滴落下来的水滴,还有化不开的浓烈却又并不是很浓烈的云彩的颜色。
笼罩在横滨上空的时候,就像是在笼罩着他整个人。
黑手党里虽然有着不宣于口的规矩,但他向来只会遵守着首领的命令,因为这是在脱离<羊>之后所效忠的对象。
那个对象并非名为港口黑手党这个庞大的组织,而是不成熟的自身被名为森鸥外这个男人的言语和意志所折服的某种感情。
而这个男人在登上首领之位后,他的言行就被港口黑手党这个组织的意志所左右。
中也知道自己遵从命令的同时,也不介意违反规定,当然前提是某一方接受这样的违反而造成的行动。
但从十五岁相识开始,即便后来作为搭档,对方也未曾对他敞开自己的领地。
只是那双不知道看着什么地方的眼中里,盛放着用严冰雕刻出的名为洁净的花朵,但那朵冰花却绽放在自己无法触及到的,黑色的某个地方,然后脆弱的不堪一击。
无人能够猜测出,对方站在黑色大楼的最顶层,眺望着这座城市的时候,在想些什么。
而站在他身后就像是被一层透明的玻璃阻隔的自己,只能看到那不知道是否能被称为心之窗户的玻璃上,所映照出的虚幻而又悲哀的色彩。
但那色彩却如同横滨的天空,那么的美丽,而又让人觉得冰冷。
他一直认为太宰治能够继续保持封禁自己领地,拒绝任何踏入,也不打算改变自身,亦或是慢慢使自己坠落的状态。
虽然他打心底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人类有着那么坚强的精神的同时,却有着那么脆弱的心。
但他知道,一旦他们的关系拉近,周围的一切都会被某种东西啃噬掉。
这并非是一场战役,而是来自某种东西的威胁,他虽然不会被直觉和本能左右,却也讨厌被拒绝之后还往上贴这种行为。
至少在那不近不远,即便对方用恶劣的玩笑自己也能够正常反击的关系里,让他感到了正常和舒心。
但很快这层关系就在那位他效忠之人的死亡之下结束了。
纯洁的白色花朵,持续的像是永远不会结束的雨季,黑色的棺木,肃静的人群,还有那条红色的像是染血的围巾。
直到后来,后来不知道多少年后他才隐约的明白,那不会结束的雨季是只属于新任首领的雨。
干部和首领。
不可动摇的指挥系统。
逐渐拉开的距离,还有他看不懂这位曾经就像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前搭档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才会让最终的你变得如此的疯狂。
坐在那张高背椅上的是无情而又冰凉的笑容,还有殚精竭力为了什么而进行的谋算,自己则是一直站在他身后静静地看着。
扶持着捡来的孤儿成为了自己的秘书,和身上透着软弱之气的被称为白色死神的少年的单独会面。
还有处心积虑和异能特务科的接触。
名为太宰治的人类就像是被什么丑恶而又凶狠的野兽追击着,默默守护在他身后的自己能够感受到的是,漫长雨季内就像是要把人蒸发掉的焦灼。
那双浑浊而又闪烁着莫名光彩的眼睛,到底在看着什么地方呢。
直到红叶姐的电话打来时,他才知道,那双眼睛所看向的地方从未有所改变过。
只是,只是生活里多少要有些调剂。
而调剂的结果就是产生了连他自己都无法掌握的化学反应,随即在他整个身躯里爆发。
他就像是在针山地狱里抓住了一根只能够往上的蜘蛛丝,只要不断不断地攀爬,或许名为希望,又或许是名为活着的光芒就会照射到那双眼睛里。
只是在中途又发生了什么,在那种名为绝望和孤独的世界里,又赐予了名为‘绝望’的某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