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家教]我真的只是一株柔弱的菟丝花+番外(44)
“切茜莉娅小姐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对方看着我的动作,没动。
我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问点事,”我说,“父亲最近和别的家族走得很近吗?”
在我的印象里,父亲所谓的“朋友”很少。当年名正言顺的家族首领是他的兄长,他的身份来得不太光彩,也有不少人因着这层原因找各种各样的理由疏远马里诺家族。
被炸的车是父亲御用,炸车的人是冲着我来的,我能想到的最有条件对车动手脚的人就是父亲――虽然他的动机不太充分,但我想不出第二位人选了。
马里诺家族现阶段的势力分布比较诡异,在绝大多数人眼里,我是被划在哥哥那边的。父亲想搞死我的原因也无非是觉得我和哥哥联手会令他陷入危险,而哥哥是他选定的继承人,能拿来开刀的也确实只有我这个从小就不亲的女儿。
以前他能杀掉自己的兄弟,现在他能杀掉自己的女儿,毫不犹豫。
唯一的疑点是他到底和谁合作了。马里诺家族没有人偶师,这年头人偶师跟幻术师一样精贵,花高价找人偶师买个成品好像也不太符合他的作风。
比起让他花钱,他更乐意自己从口袋里摸出枪顶着我的额头。
男人闻言摇了摇头:“我没有听说过Boss在外面有什么交往很频繁的朋友。”他是父亲还在争权的时候就跟在父亲身边的人,况且在“首领有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这类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他也没有跟我撒谎的必要。
“……哈。”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
对方狐疑地看着我的眼睛。
我很快便收敛了自己的失态,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来谈谈别的吧,”我走到父亲平日坐的椅子旁边,将身体摔在皮质面料里,“我对某些东西挺感兴趣的……比如家族继承权。”
早在今天之前,我还觉得自己能够避开这场无妄之灾。而此时此刻,能够想到的自保方法就是投身于这片战场,取得比任何人都多的资源。
唯有如此,我才能够活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切茜莉娅(自以为)现阶段的处境:
自己被外界承认了是“继承人之一”,想要获得首领位置的哥哥就会与自己变成敌人;
自己的老爹把自己当成哥哥那边的人,想削弱儿子的势力,拿女儿开刀;
母亲处于绝对中立状态,谁也不帮,你们神仙打架跟我没关系。
在四面皆敌的情况下最好的自保手段就是反击,但是切茜莉娅当花瓶当惯了,手里没有权,而对她来说最快速获得权力的办法就是搅和进家族继承里,借她爸的手拿到自己想要的权力
她爸不想那么早下台就一定会需要一个势力牵制他哥,切茜莉娅虽然没用但是作为牵制用的“棋子”还是很好的,况且兄妹俩开始斗也从侧面证明他最害怕的情况没有发生,儿子和女儿不是一国的。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切茜莉娅她爹甚至还有可能暗中帮助切茜莉娅抢夺继承权
而切茜莉娅突然开始扶植自己的势力也是暗示她爹“我知道你在搞小动作”,相当于注意到信号后做出反应,在她爹看来很可能就是一次“识时务”的示好:我发现你想搞死我了,但是我不介意帮你这个忙,只要你不再动歪主意我们就还有合作的可能
第46章 肆拾陆
最后我还是提着包从父亲的办公室走出来了。
有句话叫什么?
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马里诺家族体量不大,但是能在马里诺站稳脚跟的个个都是人精。绝大多数西西里人都讲究“家庭感”,这也是黑手党的起源,可马里诺是个例外,从首领到基层干部,他们都是莫得感情的杀手,为了个人利益什么都能出卖。
我曾一度怀疑自己的血统。从父亲的表现来看,我是土生土长的西西里人的可能性很低。
毕竟他身上的西西里原住民特质近乎于零。
我今天接触的这位干部是个彻头彻尾的老首领党,就算我对他说我想要继承权,他也不会动摇自己的立场,反倒显得我像是个跳梁小丑――在他眼里,我大概是那种想把父亲的人挖过来收作己用的傻逼。
毕竟我的人设就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胸大无脑的那种。
他做梦都不会想到被他鄙视的花瓶小姐在算计他,自负的男人多少都有这方面的毛病。
倘若他将我跟他谈话的内容告诉了父亲,我的目的就达到了。说到底,我��浑水的理由是自保,要是父亲对我的动作一无所知就本末倒置了。
倘若他没有告诉父亲,那就要考虑两种情况了。
一是这个男人改变了立场,觉得我也是个不错的领导者,想对我示好,那就当我白捡了个支持者,怎么样都不亏;另一种情况就是他有异心,想让马里诺再乱一点,这样他可以浑水摸鱼。
不过最后一种情况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父亲又不傻,若是身边真的有个不安定因素,他的动作比我快得多。
我是说,就算那男人对首领之位有不该有的想法,不用我出手,父亲也会搞定他。
现在的问题是我应当如何处理哥哥那边的事。
搅和进家族问题就代表着我要与亲爱的兄长大人为敌了。虽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我手里还没有势力,太早让他知道我的想法反而容易引火烧身。
三天。
我最多等他们三天。
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开学了,我可没有太多时间陪那对父子斗心眼。要是在这三天里我没有拿到自己想要的结果,那我可能就只能想办法先在家族里培养一批自己的势力了。
好在我伟大的父亲从来没让我失望。
第二天的时候,他最有力的左膀右臂、负责给首领通风报信的干部就来找我了。
对方先是拐弯抹角地跟我扯了些有的没的,比如哥哥最近跟某个不知名的小家族走得挺近的,再比如父亲的头发越掉越多,最后才绕回继承权的问题上。
“我私底下探过Boss的口风,他很满意切茜莉娅小姐,”男人垂着头避开了我的目光,“我的意思是,切茜莉娅小姐会成为马里诺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我也会供您驱使。”
论手段,姜果然还是老的辣。我想。在踏进父亲的办公室时我想到了无数种可能,却偏偏漏了这一种。
父亲会在暗中帮助我壮大势力,为的是牵制哥哥。可是我忘了,无论关系有多恶劣,我到底是他的亲女儿,我算计人的手段都是从他那学过来的,我想了什么他不可能不清楚。
把自己最看重的人塞给我,既是默许,也是警告。
这个男人就像是父亲给我的信号,意思是,只要我愿意,我完全可以躺着等他帮我把势力发展起来;但是与此同时,他也很清楚我在做什么,他在警告我不要越界。
所谓越界,就是跟哥哥一样,在不合适的时间肖像不合适的位置。
老实说我觉得一家人做到这个程度还挺糟糕的,各种意义上。
我从来没有指望过自己能跟父母亲亲密密和和睦睦地上演一出温馨的生活剧,但是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我和自己的父亲能相互算计到这个程度。
无论我有多厌恶他,他也是我的父亲。血缘关系是天生的,倘若可以,我还是希望彼此之间能留下一线退让距离,至少见面的时候不会太难过。
我让男人退了出去。
就算我什么也不说他也有办法把“切茜莉娅小姐在家族中的势力”发展起来,因为这是他最敬爱的首领所期望的。
走廊上的脚步声消失的一瞬间,我抬起头盯着天花板,突然感到有点冷。
南希抱着刚换好鲜花的花瓶走进来,她将那瓶百合花放在床头柜上,对我鞠了个躬打算退出去。
“别走。”我喊了一声,“六道骸,你在的吧。”
东南亚小美人闻言快步走到卧室门口将门反锁上,然后转过身,背靠着门板看着我。
“我……有点难过。”我笑了笑,将自己的脸埋在手心里,“六道先生,您说,我做人是不是很失败?”
南希没有说话,这令我不太确定那具身体里的人到底是六道骸还是南希本尊。
不过这已经无所谓了。
“您是搞情报工作的,我的事情您应该挺清楚的。”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颤得不那么厉害,“我和我父亲从小就不太亲……他看不起我,我也老觉得他想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