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死神]虚噬(73)
“您没有背叛她。”伽蓝接着说。
啊,我知道啊。
乱菊从来没有要求过这样的事情,她不需要也不希望我这么做。
但这是他百余年来唯一的目标,杀死蓝染,在那个男人用混着轻蔑和有趣的眼神打量他的时候他这么想,在那个男人若无其事地丢给他危险而毫无意义的任务的时候他这么想,在那个男人拍着他的脑袋说“银,做得不错”的时候,他这么想——
“我是背叛了我自己。”他别过脑袋,虽然伽蓝大概不会在意,但他不想被任何人看到现在的表情,“我下不了手。”
“是吗?”虚可有可无地回答,毕竟这确实是和她无关的事情。“那您之后会和蓝染大人和好吗?”
……和好。
凝重的气氛一下子被冲散了。
市丸银的嘴角抽了抽,“你说得也太简单啦伽蓝。”
“很复杂吗?”她无辜地问。
半晌市丸银才意识到她的理所当然是装出来。
那时伽蓝已经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她推开门。既然如此市丸银也就没有多说什么的必要了。
但不说些什么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伽蓝不介意吗?”他还是忍不住装作漫不经心地说,“我可是在你的胸口开了一个洞呢。”
“那里本来就有个洞。”她面无表情地开了个玩笑。
“……好冷喔。”
“那不是市丸大人的问题。”她耐心地解释,虽然话里的意思有些难以理解,“之前您说过我太天真,话说得太多了,所以才会被您趁机杀死是吗。”
“啊……”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哑。
“但我从来不和敌人聊天。所以真要说的话,是我的问题。”她结束对话,“您不用太过在意,如果说我和您之间有什么过节,也只有一个六杖光牢。”
那是什么意思?
无论是话语的前半段还是后半段都令人难以理解
等他想起来六杖光牢是什么意思,又是好久之后的事情了。
那是他第一次来到虚圈,也许是一百还是两百年之前的事情了。虚圈通常与尸魂界和现世都不相连,那段时间是因为反常的空间波动,出现了许多天然形成的黑腔。直到先遣队穿过断界,看到外面荒芜的沙漠——看到明明体型瘦小却暴起将死神的手指一口咬断的兽型基力安,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里是虚圈。
而不知道该说是运气好还是不好,很快,他们遇上了一个瓦史托德。
看到那只在资料中记载的近乎人类的形态,对在场的每一个死神来说都是一种冲击,领队的队长级死神更是第一时间架起了斩魄刀。
但他最先看到的却是跟在瓦史托德身后的亚丘卡斯。
它跟在瓦史托德身后半步,不远也不近的距离,瓦史托德像是无声地给了它什么命令,于是它焦燥又听话地留在原地,那时,那一刻,看到这副场景时,亚丘卡斯言听计从的样子,甚至让市丸银莫名地反胃起来。
真好啊,能有守护想要守护之物的力量。
现在想想那时的心情应该叫作嫉妒吧。
于是他念起六杖光牢的咏唱词,作为战斗的一部分完全没有什么问题,就算他有什么别的想法,死神和虚杀死彼此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然后那只亚丘卡斯箭一样地穿过人群向他袭来。
凭着本能多少躲开了些,肩膀上的伤口有点疼,但让他恍惚的原因都不是这些。
啊,不对,想错了。
不是瓦史托德单方面庇护着亚丘卡斯,它们是彼此守护。
“伽蓝?”
很久以后的事情了,他心平气和地坐在蓝染边上,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什么。他提起了他曾经把神杀枪捅进伽蓝胸口的事情,和她对那件事的评价。
至于其他的,和眼前这个人有关的内容,被市丸银略去了。
“你们关心很好呢。”蓝染轻笑着说。
以前他会为这样意味不明仿佛藏着暗刺的话而瑟缩。那么又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如此了呢。
“我可是差点杀了她喔,虽然伽蓝是个好脾气什么都不会介意,但这哪有关系好的样子啦,蓝染队长。”他拿起盘子里的柿饼。
“明明是你我之间结仇的理由,你都不愿意告诉我,伽蓝却能让你和她说起,难道不是关系很好吗。”蓝染波澜不经地说着,好像这些话只有些人尽皆知的事情,没有什么特别,“我很嫉妒呢,银。”
市丸银的动作顿了顿。
说得像真的一样……蓝染队长总是这样。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是什么时候开始怨恨蓝染这个人本身多过了对他曾经做过的事情的仇恨呢。
也许从一开始,他憎恨的就是弱小的自己吧。
“说得好像是她让我告诉她的一样。”他笑眯眯地,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啃了口柿饼。
但咬着咬着,他又顿了一下。
“不可能不可能,她才不会在意其他人的事情,虽然对蓝染队长来说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亚丘卡斯……”他否定自己的想法,摆摆手,“但对她来说,我们也不过是背景墙上无关紧要的存在啦。”
第68章 谈3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在自己身后的。
想不起来了。
往前是时间像是瞬间,既使理智知道那是一段漫长得足以让山岩蚀灭,风月不再的时间,但他的记忆中却没有留下任何值得一提的痕迹,此处与彼处的沙也都一样。
往后则像是永恒。
她出现之后就没有再离开,仿佛世界本该就是如此,而她生来就注定会来到他的身边,那里本来就空着一个位置,并且,一直是属于她的。
以至于今后,永远,一直如此。
乌?尔奇奥拉想着,不经意地瞥见衣架上的帽衫,帽子上边缝着毛绒绒的圆耳朵,棕色的,大概很柔软。他不能理解人类为什么要对动物进行模仿,但很快有谁伸过手将那件衣服从架子上取下。他很熟悉那双手的轮廓,哪怕只是在余光里看见也能认得出来。
伽蓝比这那件衣服,无声地询问。
是。他回答。
在她出现之前,他从没想过能和任何人这样交流,不,别说是以这种形式,交流本身也没有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连试着与他人交流的念头都从未存在。
只是一件外套,于是她也只是在原地简单地穿上,手裹在毛绒边的袖子里,拉上拉链,帽子也扣在脑袋上。
也许会很温暖吧,但虚并不惧怕寒冷,所以这样的设计对他们毫无意义。
但他还是伸出手,伽蓝总是会很快注意到他的动作,也迎着他的手指靠近。衣服上的耳朵有些太柔软了,她的耳朵要更有力一些,在细密的绒毛之下是清晰的形状,刚一碰到的时候大概是因为痒会本能地撇一撇方向,但很快,是为了配合他吗,她会顺从地,压抑地让那自己的耳朵安安静静贴在脑袋上。
她在看着我吗?
她总会看着我。
她的眼睛是温润的棕色。那之中是瞳孔是微小的一点——平时的话。但与他对视时,他能看到那黑色的瞳孔放大,于是他的样子也会映在那片黑色之中。
那理应是紧张的表现,或者说是恐惧的表现,像是猎物看到天敌,为了获取更多的光,为了能在绝望中找到一条生路,才演化而出的本能反应。
但那当然不会是她的想法。
手指划过她的眼角,她没有眨眼。然后是脸颊,她微微扬起头,露出颈部的线条,毫不在意地在他面前暴露要害,喉咙里发出猫才会发出的,轻微而模糊的声音。
看着我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他在心里发问。
但如果不问出声,她还是听不见的。
如果问了反而不能相互理解呢,某个一闪而过的想法。
市丸银忽然说了句什么,他没有理解,伽蓝却转过头去,“我们并不是情侣,市丸大人。”她认认真真地说。
他和伽蓝一样疑惑地看着市丸银对此大惊小怪的样子。
这个话题好像引起了市丸银的某种兴趣,之后的路上,他漫无边际地说着些什么,当然——乌?尔奇奥拉望向另一边的几个人类——也可能只是单纯地为了转移话题。
“……诺伊特拉呢?”
“我讨厌他。”伽蓝的声音,说得十分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