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
他勾了勾唇角,牵起我的手来到花园:“我记得你说过,相遇缘于神的指引。”
“你信神吗?”
“不信。”
他漫不经心地说,尔后弯下腰,摘下一朵新鲜怒放的玫瑰,一根根拔去枝条上的尖刺,才塞进我手里。白瓷般骨节分明的手包着我的手掌慢慢合拢:
“所以我感谢命运。”它将你送到我身边。
我体会到他未尽的话语,便不由得红了脸颊。
我们的相遇如同一本小说,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缘分,而约瑟夫正如每一本罗曼蒂克的故事里那完美的男主角,优雅俊秀,学识渊博,又细心又体贴,如同每一个怀春少女梦中的完美情人。不论你跟他说什么,他总能接上话,侃侃而谈,只要他愿意,任何人都会在他面前感到怡然自得。
我能够懂得他,懂他的那些未尽之语;我又不懂他,不懂那些相处时落下的、支离细碎的微妙……世间哪有那样巧合的事情,让我们刚好相遇,刚好相爱,每当想到这个问题,我的心便微微冷下来。
“庄园选人是有偏好的。”约瑟夫握着我的手,带我缓缓走在花圃间,周围的玫瑰盛开得热烈。我们并肩而立,只一抬眼便能看到那张侧颜。美丽得不似真人的眉眼压住周围层层艳色,如同雪山上消融的冰雪。他温和而不容抗拒地扣住我的手指,仿佛正牵着我一起走入画中。
“有各种愿望或者欲、望的人,有罪的人,还有与前两种人有牵扯的人,都是容易被选中的。”他缓缓说:“艾玛.伍兹正是因为厂长才会收到邀请函。”
我一只手抓着那朵玫瑰,听到这话,忍不住朝他看去:“那您呢?您是哪一种人?”
他的脚步微微顿了顿。
“我?”他意味深长地轻笑了笑,蓝眸中闪过一丝莫名:“或许,是第一种。”
“……为了遇见你。”
作者有话要说:我突然想起来,第一个抱到贝丝芬丽是玛尔塔啊!
贝丝芬丽:抱抱?(づ ̄ ω ̄)づ?
玛.已经抱了两次.尔塔:?(づ ̄ v ̄)づ?
上一章才抱到老婆的约瑟夫::)
第35章 疑问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圣心医院里。
又一次游戏的开场,医院一楼是个不错的出身地。圣心医院的中心是必有一台密码机的,不在这一层就在楼上,而四面八方各有出口的建筑物给我带来了极大的安全感。
我如愿在二楼找到了密码机,踩着破旧的地板走进房间,水泥上的大洞格外显眼。我熟练地绕过脚下的坑洼,来到墙边破译起来。
不知道这一场游戏的监管者是谁,我无心去猜,只需静等由队友发出的讯息。
不多时,一声惨叫从场地某处传来,我不慌不忙地抬眼看去,只见到视野中一个又长又瘦的身影,庄园里拥有这个身形的只能是杰克,我漫不经心地想,视野中的红色虚影很快消去了。
这几局游戏我都不曾遇到这位开膛手,上一次见面还是在监管者宿舍里。那种满火红玫瑰的花园据说是他在打理。看来这位看似绅士的监管者虚假面具下一直隐藏着某种热切,如火如血的热情可以点燃一切,也可以把被那金眸看中的人拉进地狱。
有时被邀请去花园里散步,偶尔遇到,我仍记得雾都杀手远远投来那带着一丝探究的眼神。或许以监管者的思维,他们想不明白强大冷漠的猎杀者为什么会与弱小的猎物在一起,但约瑟夫逐渐让我忘却那些差距。他体贴而绅士,给了他的未婚妻相当的尊重。在一起相处感到愉快,于是亲近变得自然而然。我们可以有很多话题,不论天文地理,风土人情,天南地北各种各样的事情,有时安静聆听,有时发表自己的看法。他有着英国绅士的严谨,也不缺少法兰西贵族的浪漫。有时约瑟夫会用他那清冷好听的声音诵念,冰雪般冷漠的双眸深深地注视着我,便让人仿佛又感受到往日那片晴空给我带来的安宁。我无法描述心中那丝缱绻的情意,但我想没有人能够不为之动容。
“Muisc,when soft voices die (轻柔的声音寂灭後)
Vibrates in the memory (音乐将在回忆中荡漾 )
Odours,when sweet violets sicken (甘美的紫罗兰枯萎後)
Live within the sense they quick (敏感的嗅空中萦绕花香)”
“……
And so thy thoughts, when thou art(同样地, 你消逝後)
Love itself shall slumber on. (思念将长眠於眷恋之乡)”
正如有些东西,是我永远无法逃避的。约瑟夫并不喜欢这首诗,抵住我的嘴唇:“永恒才是时间的真谛。”见我还想说什么,便俯身不容抗拒地吻住我,迫使我不得不咽回剩下的话语――他的温柔和纵容总有着不可试探的边境,自从最初那次约会以后,我们谁也没有提起过游戏的终结。仿佛刻意地,我们不约而同避开了这个话题,也避开了所有的争执――我几乎要忘掉他最初时冷漠的样子,那握着刀横在我的咽喉,不近人情的模样,以及那些让我不安的冷言冷语。
我回想着他淡漠的模样,安慰自己,或许……监管者都是这样的。破译完手下的密码机,被抓的人刚刚被救下,也不知道能不能从开膛手手中逃出生天。这样想着,正准备下楼的我便在楼梯口遇到了试图上二楼逃生的求生者。
他浑身是血地冲上来,吓了我一跳,而紧接着着,我便看到紧跟在身后而来的攻击。
雾刃!
追击逃跑的猎物而来的监管者一个雾刃把妄图逃上二楼的求生者打倒,白色面具下的金瞳看了我一眼,目光微眯,闪过一丝戏谑。
我毫不犹豫地拔腿就跑,听着身后响起了愉悦的哼歌声。
没追来……
我从另一边逃出医院,不一会儿,便听到了队友上天的绝望尖叫。医院里的密码机已经被破译好了,接下来就只能在废墟里小心破译,我想了想,往小木屋朝神像边的废墟跑去。
找到密码机破译了一会儿,提示显示还有三台密码机,而我手下的密码机已经破译了一半,不多时,我听到了脚步声朝这边跑来。与之而来的,还有逐渐升起的危机预警和熟悉的《四小天鹅》。
我错愕地抬头,正好另一个队友被雾刃击中,发出的惨叫惊得我手一抖,一不小心炸了机。
电光麻,痹了双手,我吃痛地松开密码机,危机预警在狂跳着,只见杰克注意到我,竟是放过了已经受伤的猎物,朝我走了过来。
那求生者在视野里一溜烟跑掉了,我忍着麻,痹感,往废墟里跑。
杰克追上来自然不会是想要跟我聊天,险险避开挥来的利爪,我听见他“咦”了一声。
抓紧时间躲到木板后,僵持了一会儿,我感觉手臂渐渐恢复知觉,我开始和杰克在废墟里绕起了圈。经过玛尔塔和奈布的几次特训,我感觉自己在监管者的追击下冷静了不少,至少没有原先那么慌乱了。
杰克的雾刃还没有重新凝聚,不过下了两块木板,他仍然击中了我。受伤后我的逃跑速度下降,形势逐渐危急起来。
开膛手悠闲地哼着歌,并不急迫地跟在身后,看着我在他的追杀下狼狈逃窜,颇有兴致地戏弄着猎物。仿佛是在印证他的心情很好似的,我瞥见他的身后别着一根精美的玫瑰手杖。
我一个急停,躲过新凝聚出的雾刃,躲在最后一块木板后,体力不支地喘息着。
“有进步。”很悠闲的评价。
“多谢夸奖。”
“呵,”他笑了一声,就这么在木板前站定,金眸中的笑意不达眼底:“可是以你现在的情况还能跑多久呢~”
我不语。
“自己出来如何,在下可不想对美丽的小姐动粗。”
我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我出来,你就放了我么?”
“当然……”他抬脚似乎准备往前,我一瞬间砸下木板,可他却仿佛早已预料到似的,居然退了回去。
“不可能的。”刻意拉长了声音,悠悠说完接下来半句,隔着木板,我们再次陷入了僵持。
“狡猾的小姑娘。”
“不是我不相信杰克先生,人家跑的太累了,一不小心就把木板推倒了呢。”我露出标准的微笑,看着对方,心理博弈而已,大家彼此彼此。
杰克面具下的金眸深深看了我一眼,就在我以为他打算动手的时候,他突然意有所指地说:“你和约瑟夫在一起也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