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No Game,No Life![综](38)
过于强烈的即视感,使我仿佛能幻想出另一个“我”,手持照相机,形单影只地穿行在空无一人的街道,对着仅有自己所见的景色按下快门。
拍摄这些照片的时候,“我”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越是往外走,景象就越发荒芜,到最后,连只是外表光鲜的样板房都没有了,只剩一条无限向前延伸的公路,尽头隐没在无穷的夜色之中。
我看见公路旁边的荒草地上竖着一块告示牌。
【欢迎来到安定镇!】
字迹在风吹日晒下已经残损不堪,上面的铁锈似乎是因为雨水冲刷,在牌子上留下许多道长长的红色痕迹,像是干涸的血泪。
我缄声站在这块路牌前,仔细看过一阵,转身向回走去。
当下对于我来说,最紧急要去做的一件事,就是回家穿件衣服。
事发仓促,原本穿着的T恤和卫衣被红发男人烧掉之后,没办法立刻回家,沿路里的屋舍又都是那种装样子的空房,搞的我想顺件衣服都没地方顺,就这么光着膀子走过了大半个小镇。
好在是天色昏暗的夜里,周围也没有其他人。
不过即便是这样,其实也够让我不自在的了,寒冷的部分先略去不提,我可以自己阻隔夜风,主要是,不管怎么说,大街上都属于公开场所,如果不是战斗爆发的地点和家里实在太近,火光余威一时难消,我又不想立刻和另外一人撞上,我是绝对会去拿件外套再走人的。
为了游戏胜利,我牺牲好大。
……等等,战斗的场所和我家离得很近(就在隔壁楼下),也就意味着最后红发男人临死前同归于尽的一击可能会波及到那里。
我家不会已经烧光了吧?
不要啊!起码留件衣服给我!
一点都不想袒胸露乳地在街头和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干架,这样我在其他玩家心里的风评会变得很奇怪的!
被恐怖想法攫住的我急匆匆往回赶,抬脚的瞬间,熟悉的恍惚感又出现了。
脑子里“转弯”的想法才刚浮现,一回神,我人都已经走过那个拐角十几米了。
怎么回事……
第二次了。
我清楚地记得,上一次这种微妙的感觉,是出现在我那个队友突然现身的时候。
这是小镇本身具有的奇异特性,还是玩家中谁的特殊能力……是基于什么机制来运作的呢?
正在困惑的时候,我敏锐地察觉到,身后飘来了陌生的气体因子。
很稀少,夹杂在空气中,如果不是我时下一直保持着警惕的状态,恐怕还发觉不了。
像是我曾经在化学实验室里见过的硝化物……火yao?
枪!
我脚步轻悄地将自己隐藏进房屋间的阴隙里。
几乎在我刚刚藏好的同时,身形英挺的黑发男人从我之前拐弯的路口走过。
那就是……第二个敌人。
他穿着白衬衫,胸前的几个扣子敞着,露出一小片麦色肌肤,黑色的长风衣披在肩头,衣摆随着行走的步调十分有韵律感地左右轻轻摇曳,颈侧缀着一串颜色花哨的鸟类尾羽。
脚上虽然穿的是一双厚重的军靴,但走路时没有一丝声音,虽然这种想法十分不恰当,但我脑子里自然浮现出了“猫咪肉垫”这样的可爱词汇。
他的手上果然握着造型独特的枪支,枪管末端上有鲜红的“X”形装饰。
我安静地目送对方远去,心里想找件衣服穿的欲望更加强烈了。
要不是光着,我也不至于躲成这样。
如果我的对手是和我的队友一样套着渔网就出门的人,我还不至于这么在乎脸面这件事,可是现在打眼一瞧人家衣装革履的样子,感觉不去穿件衣服的话还没开打就输一筹了……
我好难,我为什么要遭遇这种事,不应该啊。
等男人完全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又耐心地原地默数了一千个数,才动身继续往家里的方向赶。
我改换了一条与来时不同的道路,不过因为家附近很好认——刚发生完爆炸——所以也没有什么迷路的风险。
快要抵达目的地的时候,我抬头望向自己家。
毫不意外的,半边墙壁全部崩塌了,残存的墙体上也都是焦黑色的烧痕,但比起我最恶劣的想象中的一片白地还是好上不少。
太好了,这种程度的损伤,说不定衣柜还能幸存。
庆幸之情涌现的时候,我看见我家屋顶的正上方,本来应该漆黑一片的夜空中,出现了一颗星星。
一颗以非常缓慢的速度、正在闪烁的星星。
——死兆星。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中迪亚波罗使用了时删。
光 速 登 场 退 场 再 登 场 !
梅花三弄.JPG
第46章 死兆星(五)
看见那颗诡异星星后的第一时间,我停下脚步,仰头看了看自己头顶的夜空。
很好,空无一物,问题不大。
周边的街道一片狼藉,原来那条小巷已经全然被埋住了,我的屋子被炸的不成样子,连拿钥匙开门的工夫都省下了,我直接跳上了二楼的平台边缘,从这里进入家中。
走之前还干净整洁的房中桌椅倾圮,残砖碎瓦散落一地,葱郁茂密的绿植被泥沙裹住,只留下半边油亮的叶子露在外面。
唔啊……真是大惨况,等副本结束,这个世界里的“我”该花多少时间来收拾打扫啊。
穿过这片废墟,我径直走进卧室,如今这个房间四面通风,采光极佳,躺在床上就能直接纵览无边星空,欣赏淳朴小镇美丽夜景……唉。
越说越心酸。
径直走到衣柜前,刚想打开衣柜的门,一大团黑影从柜子里踉跄着扑了出来。
我辨认出那头粉红色的头发和熟悉的渔网装,才堪堪收住想攻击的手。
男人瑟缩着,蜷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咕哝声,毫不在意地上脏兮兮的尘土,艳丽的长发凌乱地铺陈着,和灰沙混在一起。
男人的脸部神经质地抽动着,我能听见牙齿用力咬合在一起时发出的十分明显的格格声。
他的情况很不好。
我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打量起我的这个便宜队友,离得近了才发现,他的头发不是全然的粉色,里面夹杂着黑色斑点,你们吃过红心火龙果吗?跟里面那个果肉差不多。
黑色渔网格下的肌肤光洁平整,没有一丝一毫烧伤的痕迹——他没有在那场火焰爆炸中受伤?但是话说回来,这个精神状态是怎么回事……算了。
那个红头发的男人好像是这样称呼他的——
“……迪亚波罗?”
我蹲下来,试探性地伸手去碰面前的男人,手指触及的一瞬间他张口就要尖叫。
我当然不可能让他发出这么大的声音来刺激我的耳膜,抬手就把男人的嘴捂得严严实实,另一只手托住他的后背,让他从地上起身,倚到我身上。
手掌贴上迪亚波罗背部皮肤的时候,我才发觉他身上一阵一阵地发冷,冒出许多细密的冷汗,摸起来湿淋淋的。
四肢都绷得很紧,近乎是痉挛的程度,一直在发抖,明明对于陌生人的触碰非常恐惧,可是却完全不反抗,倒进我怀里的姿态简直称得上是柔顺,这种自相矛盾的行为让我觉得十分迷惑。
心脏跳得好快……是惊悸发作?
我在心里揣摩着迪亚波罗异常的症状,随手从一边的柜子里扯出换季的薄毯,在对方身上胡乱围了几圈,将他整个人裹起来。
我没有应对这种情况的经验,只能尽可能做到让迪亚波罗感觉安全。
他需要放松,抽搐的太严重了,这很损耗身体。
然而这毛毯似乎没有给迪亚波罗带来应有的安慰,他抽筋抽得更厉害了,上半身整个弓起,指节泛白,脸上挂着应激性的泪水,摇着头,无意识地呜咽出不成调的字句。
“不……别杀我……别杀我……”
看起来已经完全到神志不清的境地了。
我担心他在错乱之下咬断自己的舌头,遂强行扳过他的脸,用力捏住下颌,迫使他张开嘴,伸进两根手指抵住他的上颚。
气流一圈圈箍紧,如同拘束带将迪亚波罗的四肢固定住。
透明的涎水顺着无法合拢的口腔滴滴答答向外流淌,斑斑泪痕还没风干,新的眼泪就从破碎的瞳孔中滚滚而下,显得狼狈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