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给予男孩的关注是恰到好处的,这不至于让Harris能在这场权力游戏中讨到好处,却足以刺激刚惨败于男孩手里的Lestrange,他早看出来那个Beauxbatons男孩并不具备政治的敏锐嗅觉,他太Gryffindor了,如此的直率而鲁莽,对于人有单纯的好恶,而不会去在乎利益与风险,男孩说不定还有那套俗世的善恶价值观,他怀疑Harris来到这个学院只是因为年长Evans的指示——就好像他Tom Riddle会愿意当谁的保姆似的。
喔他不会偏袒他的,绝不。既然他要来蛇院,就必须照着Slytherin的规矩来,而如果他学不会这边的生存模式,那么被人私下解决也不过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苍白的指尖翻过残旧的书页,没过多久就是万圣节了,照惯例Slughorn会办一个比圣诞节还要小的聚会,至少不会有在校生以外的人参加,而他相信Harris会被邀请,他已经不只一次注意到那胖院长在刺探Evans的身家了,而男孩总是找着各种理由闪避着他的邀请,而他会确保Harris万圣节那天无法逃掉。
而这绝对会点燃Lestrange的怒火,他既期待着他部下的反应,更好奇着男孩会怎么接招。
但让他有些意外的是,Lestrange显然忍不到万圣节了。
十月中旬第一次去Hogsmeade的早晨,虽然是假日,但所有能去的学生都早早地起床准备,Hogwarts虽然是个舒适的居所,但能出去透透气显然让这群年轻人蠢蠢欲动。
就在Tom不疾不徐地解决自己的早餐的时候,Harris突然用一种势如破竹的气势站了起来,他肩上的蛇甚至因为他势头过猛差点被甩了下来,男孩还弄翻了他的杯子,让橙色的南瓜汁流淌在桌面上,惹得身旁的人一阵抱怨跟咒骂,但Harris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把桌面搞得一片狼籍一样,Tom注意到男孩的脸上有种做梦似的茫然神情,他的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苍白,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一样。
他转过身想往Ravenclaw的餐桌走过去,却因为心神不宁而被长椅绊倒,差点摔在地上,但Harris急切地踉蹡起身跑去另一个学院的长桌旁,一些学生停下了进食的动作困惑地看着他想做些什么,Tom也是其中之一,他眯起眼睛打量着年轻的Evans,并很肯定他身上有些不对劲。
Harris喃喃自语着些什么,焦躁的在桌子旁游走,头四处转动像是在寻找什么人似的,但很显然他的目标并没有在位子上,因为他身上的失落跟沮丧简直像是实质似的漫了出来,他转过身,脸上什至带着恐惧,Tom有些好奇是什么让他有这样的表情,接着他注意到男孩把视线移向了自己,他的脸上带着种阴沉与决绝,他抽出了自己的魔杖带着暴风雨似的气势向自己走来,Slytherin继承人有些诧异地放下刀叉,迅速的把魔杖攥到了手里,他身边的小蛇们也警惕似的掏出了魔杖。
「你伤害她了吗,Tom。」
Tom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他纤长的睫毛扇动了几下,噢,这真是个巧妙的问题,他伤害的人可多了,梅林知道男孩说的是谁,但是——她——尽管Tom对男女一视同仁,但他可一直维持着表面上良好的绅士风度,他还没伤害过一个女性。
「这可是一个很严重的指控,Evans。」在年轻的Prefect回话前,他身边的Avery便站了出来替他辩驳,他皱着眉盯着眼前看起来似乎不太正常的Beauxbatons男孩,随时堤防着他可能有的危险举动,尽管他们其实都知道他们的首领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
「Harris,你说的她是谁呢?」比起男孩的指控,Tom倒是对他那么紧张的对象感到好奇,男孩才来Hogwarts没多久,又被蛇院的人所冷落,但他却已经有能看重到甚至不惜与自己为敌的人了吗?
而Harris的反应让他大吃一惊,男孩小麦色的脸颊上简直是一瞬间染上了潮红,他用有些扭捏却梦幻的神情看着Tom,尽管那双蔚蓝的眼睛不是真的聚焦在自己身上,还是让少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种温柔的咏叹似的语气从男孩的口中把那个出乎意料的名字吐了出来:「当然是Myrtle Warren啊!」
大厅里所有关注着这边情况的学生都因为错愕而沉静了下来,Tom是他们之中最快恢复正常的一个,他花了点时间才想起来Myrtle到底是谁,那是之前曾迷恋过自己的一个Ravenclaw,能力与长相都不怎么出彩,个性也很软弱,而她也是众所周知的著名戏弄对象。
「我并没有伤害她。」——如果说拒绝对方的爱慕不算一种伤害的话——但不论对谁Tom永远都把这块处理得很好,他从没真正地让迷恋上他的对象因他的拒绝而悲痛欲绝,他的假面是完美的:「容我好奇的询问,你为什么在乎她呢?」
「为什么不呢?喔她是个多么好的女孩,善良而友善,尤其是她透过镜片看着你的眼睛,简直像是湖面盛满了星光⋯⋯」「天啊我不行了,我快吐了,我不敢相信有人会称赞Myrtle那个Mudblood漂亮——」「你竟敢污辱她!」Orion说到一半,一个咒语便往他身上招呼了过来,被一直警戒着的Avery眼明手快地挡下了, Black男孩因为被冒犯而瞪大眼睛,他嘴里咕哝着什么恶毒的咒骂,正想向前做些什么时,却被Tom伸手拦了下来。
少年看也不看他的追随者们,只是微微地撇头示意他们教师餐桌上正往这边走过来的Dumbledore跟Slughorn,Orion用一种怨毒的眼神看向Harris,阴沉的退回原处:「听起来像是你喜欢上她了。」
「喔不,不是喜欢,我想⋯⋯我想我爱她。」男孩又回到了那种腼腆的表情,Tom敢说年轻的Evans显然在恋爱方面没有多少经验,他想他基本上搞清楚发生在Harris身上的行为是怎么一回事了,他感到一阵些微的不满,若说这是Lestrange的报复的话,这未免有点太孩子气了,而他期待他的仆人去做一些更具效果的复仇。
然后Harris的眼睛突然瞪大了,他显然陷入了一种紧张的情绪,所有注意着男孩的人都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礼堂的入口处,那个刚进入大厅里,戴着标志性厚镜片眼镜的女孩正是Myrtle。
Harris慌张的跑到Slytherin继承人面前,他一手扯着身上的蓝色长袍,一手试图整理他那头乱发,却仍旧把一切弄得更糟,他焦虑不安的蓝眼睛看向少年,露出求救的神色:「Tom我⋯我看起来怎么样?」
Tom不得不说他现在这副可怜的神色让他感到很受用,但坦白说男孩看起来仍是糟透了,Orion在他的身后讥笑,Malfoy抢在所有人之前嘲讽地拉长语调:「你跟她简直是天生绝配——血统跟外貌都让人不敢恭维。」
「真的吗?」Harris露出高兴的神情,显然他的大脑已经不足以让他理解金发少年的讽刺了,他不断地看着Myrtle的方向像是想要过去,却又似是决定了什么的回过头来握住了Tom的手:「Tom,你答应我不要伤害她可以吗?」
少年忍住了马上把手抽回来的冲动,焦躁的感受那温暖的手心上薄薄的茧,他耐着性子,轻声用着温柔的语调引诱神智不清的男孩回答他的疑问:「为什么你认为我会伤害她呢?Harris,我什至不认识她。」
「因为你——噢!」就在Harris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他肩头上的蛇狠狠的咬在了他的手臂上,让他缩回了握住Tom的手,手忙脚乱地企图抓住那个显然在生气的爬虫动物,就在这个时候红褐色胡子的男人晃到了他们身边,他锐利的银蓝色眼睛扫视着Slytherin们与他们的魔杖,脸上没有丝毫笑意:「发生什么事了?」
「Dumbledore教授,我想有人对Harris下了爱情魔药。」Tom收回视线,向变形学教授点头致意,反正用不了多久那个讨厌的家伙也会自己查出来的,他维持着彬彬有礼的样子,把魔杖收回自己的袖子里,其他Slytherin见状也收起自己的魔杖。
「你确定?」Dumbledore有些吃惊,他看向刚刚制服住自己肩上的蛇的男孩,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种事发生在来自Beauxbatons的交换生身上,对Hogwarts来说可算不上是什么好事。
「是的,要我说,Harris的这种迷恋显然⋯不太正常,他刚刚甚至为此攻击Orion。」
「啊、啊⋯好的,我明白了,看来我必须把他交给你们的院长处理——Horace,我想只有你能照顾好Evans先生的问题了。」红褐色胡子的男人向男孩走过去,把手搭在Harris的肩膀上,想把他推到矮胖的Slytherin院长面前,那只蛇在男孩的手中做了更为激烈的挣扎动作,尾巴粗鲁地甩到Dumbledore的手上,让他噢的一声缩回了手,Tom差点就为了这个景象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