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烬如霜同人)【旭润】瘾(47)

作者:静如木鸡☆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旭凤推开璇玑宫殿门时,入眼的依旧是兄长身着纱衣,被锁链缚住双手,白绫覆眼的模样。他都见惯了。百年前,先天帝太微崩,夜神润玉即位。火神旭凤堕入魔道成了魔尊,与已成了天帝的兄长大打一架,未分胜负各自鸣金。之后多年,二界再未起过什么争端,虽无甚协议,却能维持一种微妙的和平。无需争战,各路仙魔只觉自在,谁又知,他们的两位至高的君王,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可是纠缠得很。润玉听到他推门进来,手臂不自觉地挣了挣,带起一片叮铃的锁链磕碰声。旭凤知道那不是紧张。点击展开

可那时的旭凤身在魔界喝鎏英的喜酒,醉到不省人事之时,又如何能收到他的讯息。

那一日,旭凤身居卞城王府座上宾位,觥筹交错间顾盼风流。

而同时,润玉目睹母亲魂飞魄散于天后掌下,心如死灰。

那是润玉唯一一次使用那枚印记,旭凤却没有出现。所以后来哪怕是生受三万道业火雷刑之时,润玉也没有用过它。

这个凤凰纹在出现的最初便让他绝望过一次,也曾被他当成最后的希望。

却终究成就了他第二次更深的绝望。

——我曾用过它一次,但是没什么用,我以后也用不着了。

“我并非那般需要保护之人。虽挨了三万遭雷刑,好歹手脚内丹都尚在,从今往后,还是指望自己就好。”

在他最需要旭凤的时候,在他不惜拼上一切也想见到旭凤的时候,旭凤没有来。

那么以后即使他有什么危险困苦,旭凤也不必再来了。

“我不需要它了。”

——我不需要你了。

TBC.

第三十九章

旭凤后来有很长一段时日没能见到润玉,更不必提与他说一句话。

润玉要养伤,又丧母丁忧,太微免了他的早朝,连布星之事也不强求他去做。于是润玉深居简出得顺理成章,甚至连璇玑宫都不怎么离开了。

璇玑宫已然对旭凤拒客,旭凤怕惊动他人不敢硬闯,无奈之下只能效仿了自己曾经的行动,自璇玑宫的后墙翻入,却在自己昔日常用来出入的那扇窗上发现了一把锁。

锁是挂在窗外的,看起来反倒像是有什么人想把润玉关起来一样。但旭凤知道,那是润玉锁给他看的。

普普通通的一把铜锁,甚至未上任何仙灵术法,脆弱到旭凤随手一扯便能挣断。

但只这一把锁,便已经是润玉想对他说的一切了。

那扇窗曾是他们共同的秘密。现如今,润玉整个人,连同他全部私隐——快乐的也好,痛苦的也罢——都不再与旭凤有关。

那天旭凤在那扇窗外自夜半站到天明,恍惚想起很多很多年前,他也曾这样怀抱着某种荒谬的希望,在润玉寝殿外守了一夜。

但他也知道,这一次,即使他再怎么等,也等不到润玉允许他进门了。

在因见不到润玉而显得格外漫长的时间里,被悔恨和自责来回撕扯着的同时,旭凤也觉得委屈。

没能赶去救润玉是他的错不假,但簌离毕竟不是他害死的。他是说错了话,不该说让润玉原谅母神,可……可那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罢了,润玉如何就能抛弃他抛弃得如此决绝呢?

何至于此啊?

何至于此呢?润玉恍惚间听到有个声音在脑海深处这样问着自己。

都开始生出幻觉了吗……他想着,却连扯出一个笑容的力气都没有了。

彼时他正蜷缩在床榻上,腰下的龙尾银红斑驳,床边的地面上又是零零落落地撒着染血的鳞片。

因为失去母亲的哀恸而被暂时压抑的瘾症,在卷土重来之后愈发猛烈得难以抑制。自我抚慰早已没有任何用处,他想在一夜之间将它熬过去,这是最有效率的手段。

就算再差的办法也是办法。他说过他不需要旭凤了,也就真的可以不需要了。

——但是何至于此呢?让自己落到这个悲惨的境地,甚至从今往后要一直这样下去,只因为他说错了一句话?

幻觉里的声音这样发问时,润玉正用血迹斑斑的手指剥下了又一片鳞。动作稍一迟缓,这一片便剥得极不成功,鳞下的皮肉都被带下来了一块。润玉短促地闷哼了一声,眼前闪过喷薄的银色光点,身子僵了好半天,才慢慢松弛下来,艰难地喘出一口嘶哑的气。

他勉强地翻了个身,将因为疼痛而空茫的目光投向了上方殿顶,轻声自语。

“……怎么可能……只是因为一句话啊……”

只是一句话的话,当然不至于此。

旭凤的口不择言,这些年他听过太多,只是口误或是什么的话,无论多少次他都能容忍,能承受。

毕竟他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旭凤生气的时候就安抚,旭凤胡搅蛮缠的时候就道歉,道理说不通的话那就不说了,转换话题或是怎样都好,只要旭凤能高兴就可以。

当哥哥的时候是如此,做情人的时候亦是如此,他总是把姿态放低再放低。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忘了要提出异议了。

至于旭凤……则是从没有意识到过他们的不对等。

诚然旭凤是个很好的情人,他因润玉而学会放下身段,送他贵重的礼物,喜欢约会和保护润玉的感觉,也一直想要尝试和心爱之人抚养一个共同的孩子。他乐于在润玉身上实践关乎爱情的一切,也的确做得足够好。

可他唯一也是最差劲的缺点,就是他并没有意识到,他给的那些东西,从来都不是润玉需要的。

旭凤之于润玉,就像他送给润玉的那些礼物一样,珍贵,甜蜜,却总是没什么用处,甚至很危险。就像那根红线至今仍见不得光地藏在人鱼泪里,就像润玉从不敢将寰谛凤翎带在身上,唯恐真的遇到什么危险时被凤翎保护,便让所有人都知道了火神的信物竟在他兄长夜神身上。更不用提那个似极了旭凤本人的纹章——在出现最初只象征了耻辱和强迫,即使后来变得温和,不再有攻击性了,却也直到最后都不曾拯救过他。

但旭凤从未意识到那些,他只想看到润玉的回应,并以此作为润玉也喜爱他的证明。他像个孩子一样展示着自己的爱情,迫切地需要自己唯一的观众的赞美。他爱着润玉的同时喜欢着那个为爱付出的自己,却未曾看到,在他光辉绚烂的爱意之下,笼罩在润玉身上的阴影其实从未被他驱散过。

润玉从一开始就知道旭凤是这样的性子,却还是选择了相信旭凤。他怀抱着小小的期待,将一份微妙的卑微活进了骨子里,押上四千年的时光,赌旭凤的心性。

于是也注定满盘皆输。

那轻飘飘的“原谅”二字,与口误毫无关系,那本就是旭凤最真实的想法,只是旭凤一时情急忘了加以掩饰,说得太直白了罢了。

而听到他那句话时,润玉惊讶于自己并不很愤怒。

他以为自己会怒吼,会流泪,会歇斯底里地质问旭凤究竟将他的感受置于何地,是不是只要是他母神所做之事无论什么都可以被原谅——但是他没有。

他甚至都没有觉得旭凤不可理喻,只是觉得,很累。

一份在魂魄深处,由数千年如一日的迁就和顺从积攒得无比庞大的疲倦,被旭凤的言语凿开了一个小口,然后倾泻得不可收拾。只那一个瞬间,竟让他连继续对眼前的人保留最底限的善意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着带着真实的期待望着自己的旭凤,润玉忽然间竟想不起,自己是如何会愿意答应了这个人,与他蹉跎这几千年岁月的。

啊,是了,因为那个拥抱吧。

因为那份没能被浮梦丹一并掩盖的,刻在骨髓深处的对寒冷的恐惧,让他不可自拔地爱上了那个带来温暖的怀抱,心甘情愿地堕入了旭凤的掌控之中。

然而那个拥抱终究没能暖到最后。那天璇玑宫决裂时,旭凤再一次在他痛苦的时候给了他一个拥抱,却只带给他那尚未痊愈的身体粉身碎骨似的疼。

太疼了,疼得他眼前一片血红,双腿都撑不住自己的身体,险些就那么跪倒在地。

甚至如果跪倒了,就再也爬不起来。

那时他终于想通,旭凤的拥抱,原来真的并不是从来都很温暖的。不仅不温暖,还会带给他比生生剥鳞还要重的痛苦。

……那既然连最后一个能让他坚持的理由都不在了,他还强撑什么呢?

到底是他不该。不该把那环抱自己的凤凰羽翼当成唯一温暖可靠的倚靠,指望那天之骄子的躯壳能笼住一个体谅弱者苦楚的灵魂。

此间诸般,都是自找。

天快亮了,鳞也已经揭过了很多,最初揭下的皮肉处已经开始结痂,只是每次稍微动一下身体,脆弱的薄痂便又一次被挣裂,于是也总有血从新产生的创口流出来,一点一滴地将润玉身体的温度带走。

但是,一旦对“不会再暖起来”这件事心知肚明,似乎这份冷,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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