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手游同人)【齐风】一个简单粗暴的治腿故(14)
齐无悔莫名其妙:“你不会吧,染病发热也没这么快啊。”
风无涯向前倾身,抬手,把衣服当做手巾替齐无悔擦了把滴水的头发:“先进屋,等会儿你我二人齐齐染病就有的看了。”
齐无悔接过风无涯手中的衣物,不以为意地在自己脸上胡乱一抹,推着风无涯进屋,絮絮叨叨:“头发湿了没?湿了赶紧擦干,身上衣服哪里湿了也先脱下来,换上新的,钻被窝里等着,我烧水去。”自己说着还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我无碍,倒是师兄要顾好自己,先擦干等雨停再出去吧?”
比起像从水里捞出来的水鬼齐无悔,只有发梢微湿衣角靴子沾上泥点子的风无涯脱下外衣后堪称干爽,偏齐无悔不信,说风无涯又在逞强,刚脱下湿衣还来不及换上新衣,就先去确认风无涯的状况。甩干净手蹲在风无涯面前挤手捏脚,拍西瓜敲古董似地,风无涯自然有所抗拒,又不可能真的花什么力气阻止,反而捞捞搭搭牵扯不清,一来二去搞得齐无悔也起了点坏心,哈手挠他腰上的痒痒肉。
“哈……师兄,等……唔等等,哈哈哈哈……停下,师兄!”风无涯坐在轮椅上,想躲也无处可躲,拼了命要避开,瞥见齐无悔胸腹上交错纵横的伤疤,一时失神,最后还是被齐无悔按住好一顿伺候,笑得快喘不上气,泪花都挤出来,脸上又红又烫。
齐无悔正咧着嘴笑,抬眼撞上风无涯泪光涟涟迷朦失焦距的眸子,忽然也一股热气往脑门蹿,他连忙停手,怕被风无涯瞧出不对劲,二话不说将风无涯抱起塞进被窝里头:“好在没怎么湿,等着,我煮点姜汤。”
风无涯棉被披在头上,不满地让他以后不要再随便动不动就抱起他,好歹要打个招呼,齐无悔背对他找干净衣服,心不在焉地敷衍说好。风无涯又看见他背上的狰狞伤痕。
习武之人身上有伤再正常不过,风无涯自己身上也多的是伤,但绝没有齐无悔身上这样多这样可怖。
横贯了半个背的那条大概是新伤,胸腹的也大多是新伤,甚至有些痂还未脱落干净。
幸好。幸好,已经没事了,都会好起来的。
风无涯埋头,把眼角的泪偷偷用衣袖揩去,心想人真是奇怪,哭的时候会掉泪,笑的时候也要掉泪,被挠个痒痒还要像大哭一场,也太丢人。
雨来得急,去得快,好像雷公电母不小心敲响了鼓,打瞌睡的龙神被吓得眼睛还没睁开就赶紧布雨,清醒后才发现只是意外,只好灰溜溜逃走,雨收云散,万里长空一碧如洗,云絮雪白,似乎是被从洗衣盆中拎出来晒的棉花。
齐无悔的“姜汤”就真的是热水煮姜而已,除了点姜特有的辛辣味什么味道都没有,风无涯却喝得津津有味,倚窗捧着碗吹一口喝一口,望着远处满眼的水嫩草叶,小水珠子粼粼闪光,窗檐阴影下齐无悔挽起袖漫不经心地搓洗衣服,风无涯笑吟吟道:“师兄——用点力呀,这样是洗不干净的!”
齐无悔怒道:“别烦老子!洗破你衣服你就光着屁股呆半年吧!”
风无涯探出点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要虚心接受批评才是,怎能如此恼羞成怒,会不利于今后进步的。”
齐无悔眉毛一跳,杀气毕露,风无涯急忙要关窗却慢了一步,齐无悔满手的肥皂胰子沫尽数糊到风无涯脸上,甚至有一些流进嘴里,苦咸得令人作呕,风无涯“呸呸呸”地吐出去,销魂的味道萦绕唇齿久久难散。
风无涯抹去脸上的洗衣水:“师兄愈发小心眼了,万一我中毒怎么办?”
齐无悔哼了一声:“不就点儿灰和猪胰脏,毒个屁!现在幸灾乐祸是吧,以后老子让你全都洗回来,你吭哧吭哧地洗,我就坐在一边吃着西瓜监督你。”
“幼稚。”风无涯貌似委屈地嘟囔着,笑意却撤不下,“原来师兄这么急切地忙前忙后,都是为了日后要剥削压迫我,太令人伤心。”
齐无悔笑骂道:“少装模作样。师弟不就是拿来养得白白胖胖好卖?”
风无涯低头看看自己:“那看来师兄仍需努力,现在风某离白白胖胖还有点远。”
晾好衣服,齐无悔伸了个懒腰,回到屋里仰面就倒在床上:“好困好累。”一手揽着风无涯的腰把他也带得躺倒,风无涯挣扎,齐无悔的手臂重有千金牢牢压在他腰腹上,道:“别闹,我真的困了,让我睡一会儿。”
风无涯费劲吧啦地试图搬开齐无悔的手:“你睡吧,我不困。我自己去看会儿书。”
齐无悔却不肯:“看什么看,睡觉。醒来吃完饭泡药,还有得你受。”
无法,毫无倦意的风无涯只得陪着齐无悔休息。齐无悔果然说的不假,他又困又累,几息间就陷入黑甜乡,风无涯呆愣愣地盯着他的脸好久,渐渐也犯困,眼皮子打架,打起瞌睡来。
风无涯是被饭菜的香气勾醒的,桌上摆了三菜一汤,荤素搭配,都是些清淡可口的小菜,齐无悔正在布置碗筷,来蹭饭的段命早早握着碗抓着筷子跃跃欲试,屡次欲伸出罪恶之手都被英明神武眼疾手快的齐无悔打掉。
“师兄?”风无涯睡得头发有些凌乱,随意捋顺来,掀开被子,把自己挪到床边,再转移到轮椅上,齐无悔恶狠狠地瞪段命一眼警告他不许先动筷子,大步走至床边,识趣地未越俎代庖,只稍稍起个拐杖作用,帮扶一把。
“正好饭菜做好了,你洗把脸,来吃饭吧。”
齐无悔竟然细心地早就备好水与毛巾。风无涯洗脸的时候暗想,流落在外的时日到底还是锻炼了师兄不少地方。
等风无涯终于拾掇清爽入座,段命拿筷子敲碗,打趣道:“可算把您盼来,要不然我就饿死在饭桌前了,某位兄台小气的要命,提前吃口菜就跟要吃他心上人豆腐一样。”
齐无悔道:“闭嘴,吃饭!”
风无涯笑道:“闭上嘴可没法吃饭。”
“站哪一边儿呢,怎么还帮外人说话?胳膊肘往外拐是吧?”齐无悔把装得满满一碗的白米饭重重砸在风无涯面前,又好气又好笑。
吃菜也堵不上段命的嘴:“齐大侠这是发财了啊,说还有点饼子糙米,非得煮精米,啧啧,看看看,地主都不见得有你奢侈。说好了啊,厨房里粮食管够,但精米白面可就那么一点,吃完你得自己掏钱买粮,我可不管你们。”
风无涯当然知晓齐无悔如此做派是为自己,又不好直接当面给齐无悔泼冷水,便旁敲侧击道:“多谢段大夫提醒,此事我们心里有数,自会解决。师兄,以前听人讲过,粗粮也可以养人,尤其是我们这些从小吃粗粮吃惯的,要是一下子天天吃那精米,胃肠估计也受不了。”
齐无悔闷头扒饭道:“先吃几天,有条件就别苦兮兮的,说好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
段命做了个极其夸张的被恶心到的表情,发寒似的抱着手臂抖了抖,齐无悔羞怒交加,朝他低声吼道:“不想吃就滚!”
风无涯夹了一筷子菜塞齐无悔嘴里。
齐无悔顿时消气,偃旗息鼓。
用过饭,齐无悔又同风无涯去外头逛了几圈消食。山间夜里蚊虫多,二人甚少防备,浑身发痒,待不下去,匆匆逃回来,段命正好在自己屋门口,见他们回来,指使齐无悔去将烧好的热水搬来。留下风无涯与段命单独相处,风无涯有些拘谨,而段命似乎也没什么要热络一点的兴趣。段命的屋子里有浓重的药味,其间还夹杂了一丝血腥气和兽类独有的臭烘烘的气味。风无涯看向段命的桌案,那上面各种各样的东西堆得乱七八糟,很久没收拾过的样子,桌中间摆着一个笼子,里头是只灰色长耳的兔子。段命隔着笼子用手指逗它,它却仍旧缩在一角,奄奄一息,无动于衷,段命说道:“你知道这是第几只兔子吗?”
风无涯茫然。
段命也不是要他回答:“第十一只了。从我开始帮齐无悔研制解药以来,这已经是第十一只。”
“这……前面的十只呢?”
“还用问?死了,埋地里沤肥。”
风无涯脸色不大好:“敢问一句,现在给师兄的解药进展如何了?”
段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理会风无涯,自顾自地说:“除了兔子,先前还死了几只老鼠。其实要给人做解药,最好的试验者肯定是人,但是我已收手隐居,无法拿人做实验,况且若真拿人来试药,你们这些名门正派肯定宁愿死也不会吃。好在……也不能叫好,总之兔子老鼠吃了没事的人未必能吃,但它们吃了都嗝屁的玩意儿人绝对吃不得,而到目前为止,这还是唯一一只试了药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