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社同人）离婚冷静期(3)

吃完早饭，已经九点了。出门跑步的何九华还是没有回来，尚九熙收拾好餐具，把留给何九华的咖啡倒掉，再去收拾自己工作包，这些事他已经做过无数遍。摸到工作包里的文件夹，尚九熙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三四页的A4纸，第一页上印着‘离婚协议书’五个字。尚九熙手上不自主地用力，抓皱了纸张的一边，他狠不下心做这个决定，可是他也不想再继续和何九华这样生活下去。

上午十一点，李鹤东在公寓的地板上醒来，浑身冰冷，宿醉的头隐隐发痛，哭了一夜的眼睛红肿地睁不开，李鹤东扶着门口的鞋柜缓慢站起身，家里属于谢金的东西都不见了，而那些他买给谢金的东西都被留了下来。李鹤东揉着发痛的额头，去浴室洗了澡，又拿了鸡蛋到厨房煮熟，剥了皮放到红肿的眼皮上揉滚消肿，这个方法还是谢金教给他的。谢金，谢金，整间屋子到处都有谢金的身影，李鹤东感觉眼睛又开始发痛，可能又流泪了吧。

电话铃声响起来，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十分突兀。李鹤东把手里凉透了的鸡蛋放到茶几上的盘子里，从门口地上拿起昨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扔在地上的手机。

“东哥，起了吗？”，小园子的经理，也是李鹤东的表弟，张宇给他打来的电话。

“刚起，出什么事了吗？”，李鹤东清了清嗓子，但嗓音依旧沙哑。

“没什么大事，就是早上谢爷打来电话说要请个长假，那这段时间您想跟园子里哪位临时搭一段时间？”，张宇挠着头，看着面前站着的人，“前两天园子里的孙子钊不是被表舅借去了，他搭档尚筱菊没有人搭，您觉得呢？”

李鹤东掐着鼻梁坐起身，“你说谢金请假了？他请了多久？”

“大概一个月吧。哥，你是不是和谢爷吵架了？他早上给我打电话的意思好像以后也不回来了。哥，你不会是家暴谢爷了吧。”，张宇让尚筱菊回去等消息，翻看桌面上的节目安排表，“你跟谢爷可是我们园子的招牌，谢爷要是走了，我这生意可咋办啊？”

家暴？李鹤东心里发苦，你的生意咋办，我的家都快散了，我还不知道怎么办，“谢爷跟你说他住哪儿了吗？”

张宇正改着节目单，闻言手里一顿，“哥，谢爷搬出去了？你俩这是不过了？不是我说，哥，你那个臭脾气也该改改，是不是谢爷被你气跑了？哥，谢爷搬出去还能去哪儿？肯定是他父母留给他那个小房子。哥，你可得把谢爷劝回来，不然我可要跟大姨告状了！说你家暴谢爷。”

李鹤东一阵头痛，偏偏张宇还在耳边絮絮叨叨说个没完，“知道了，这段时间就先跟你说的尚筱菊搭。我警告你，别在我妈面前乱说。我跟谢金的事，不用你操心了。还有，这段时间我只上晚场，你看着安排吧。”

张宇还想说什么，李鹤东提前挂了电话。

中午十二点，谢金在父母给他留下的房子里醒来，昨天搬过来收拾好东西都凌晨三点了，迷迷糊糊都没洗漱就睡了，连衣服都没换。掀开被子坐起来，谢金想起来临睡前给张宇打电话请了假，今天晚上不用去上班，下午就去附近的超市买点日常用品，还得买点儿蔬菜水果，李鹤东不爱喝水，这两天嘴都干起皮了，得买点儿富含水分的蔬菜水果给他吃，还有他前两天一直念叨的红烧肉，得去超市挑一块匀称的五花肉。谢金一边想着，一边推开卧室的门，眼前是装潢完全不同的客厅，谢金才想起来昨天跟李鹤东摊牌说了要离婚还要裂穴的话。心里泛出苦涩，谢金走到沙发前坐下，戴上放在茶几上的眼镜，摸了手机准备叫个外卖，家里已经没有那个需要自己精心安排饭菜的人了。

下午五点，难得这么早完成工作，何九华让司机先回去，拿出手机准备给尚九熙打电话约他一起出去吃饭。早上他到家楼下接到了秘书打来的电话，说他看好的男演员准备接下自己的电影，但是想跟自己细谈，何九华便直接开车去了公司，在公司休息室洗了澡换上前几天尚九熙买给他的黑色西服。还有一件深蓝色的，尚九熙最喜欢的颜色，何九华还特意让秘书去买了同色的情侣款，准备等纪念日的时候送给尚九熙。可能是因为早上接到这个好消息的缘故，何九华一天工作都很顺利，还拿到了京剧名家陶老板送给自己的戏票，也算是意外惊喜。这周末的戏票，正好可以带尚九熙一起去放松一下，何九华想。

打了几遍电话，尚九熙也没接，何九华刚想给尚九熙助理打电话问问情况，便收到尚九熙发来的邮件。

第三章

天慢慢黑下来，屋子里没有开灯，茶几上摆着吃剩下的盒饭。谢金摊在沙发上，越来越暗的屋子让他不太舒服，懒得起来开灯，顺手摸到沙发上的遥控器。电视微弱的光照亮了屋子，电视里正放着一部电影，《失恋三十三天》，谢金倒在沙发上，这电影还真应景。

电视右上角显示着时间，已经晚上六点了，以往这个时间李鹤东应该开着车带着他去小院子说相声了，路上两个人还能对对活。要是昨天他们没有谈崩，今天应该是李鹤东选大褂颜色，他肯定会选那件银白色的，那是他最喜欢的了，自己倒是喜欢金色的那件。谢金闭上眼睛，警告自己不要再想李鹤东，可越这样越忍不住去想他，谢金拿起沙发上的抱枕捂住脸。

手机提示音恰到好处的响起，谢金闭着眼睛摸到手机，是律师朋友发来的离婚协议，手机屏幕刺眼的光让谢金有些不适应，勉强看完全部内容，都是按他要求写的：谢金净身出户，婚后财产都归李鹤东所有。同性结婚的好处就是不会有孩子这个牵绊，即便之前他还想要这样一个牵绊让他们之间更完整些。

谢金坐起身，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确认一遍每一项条款，才给朋友发消息让他一式两份印出来，等事情办完了请他吃饭。

天完全黑下来，何九华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手指间夹着一根燃着的香烟，茶几上的烟灰缸装了满满的烟头。自从和尚九熙结婚，他从未一次抽过这么多烟。

办公桌上的电脑屏幕上映着‘离婚协议书’五个字，这是尚九熙发给他的。

屋子里静得仿佛听得见烟丝燃烧的声音，直到烟头烫到何九华的手指，被扔进秘书给他放在茶几上的水杯里，扑通一声，冒出一丝白烟。这样的动作很不符合他的身份，可是他不想再保持自己谦谦君子的形象，媳妇都跑了，形象算什么。

何九华拿过烟盒，里面一根烟都没有了。狠狠地将烟盒揉成一团，叫秘书再去给他买一盒，叫了几声没人应，他才想起来秘书买完这盒烟之后他就打发人回家了。

今天难得没有加班，小秘书一早就和男朋友约好了，自己媳妇要走，他也不能硬留秘书陪他，万一小秘书跟着他悲伤把头再哭大了，他可不好跟他的小男朋友交代。怎么今天其他人都有人陪，偏偏自己家媳妇儿跟自己闹离婚呢？

闭上眼睛靠在皮质沙发上，何九华都能想到尚九熙肯定已经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搬出去了，家里空了一半，回不回也没啥太大区别。只是，他有点儿想不通，尚九熙为什么要和自己离婚呢？他身材还行，长得也不赖，白手起家有了这家公司，虽说不是什么亿万富翁，但也不是穷小子一个，除了身高比尚九熙差了点儿，但这么多年了，尚九熙也不至于突然嫌弃自己不够高了吧。越想越头疼，屋子里浓浓的烟味也惹得何九华不悦，他捏了捏眉间，到底哪里出问题了呢？

发潮的蛋糕盒连带着里面的小蛋糕一同被扔进垃圾桶里，茶几上孤零零放着一枚男士银戒。没有了沸腾过又晾凉的水，也没有了留给晚归人照明的小夜灯。

下午弄好了设计稿，尚九熙还在外面晃了几圈才回家收拾行李。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又把其他带不走的衣服装进纸箱子里，给来打扫的阿姨发了微信让她明天把这些旧衣服拿去放到捐赠箱里，尚九熙给何九华发了邮件之后，就坐在飘窗上一直等到七点，何九华没有再给他打电话，也没有赶回家，甚至连条微信也没有，尚九熙按亮手机看着空空荡荡的信息栏。

这样平淡如水的日子是不是他也过够了？他们这样算不算还有点儿默契？尚九熙把头埋进手臂间，泪水顺着手臂滑下去，滴落在手掌握着的纸张上，晕染了上面的签名。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放各自自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