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同人)【忘羡】成愿+番外(52)
蓝君然被这句话噎得无言反驳,转头道:“嘴对着心很难么?”
她看了一眼倒在榻上发出感慨的蓝君然,不知这句话是自己问自己,还是在问她,亦或只是在说金凌,就事论事而已。
申时刚过,就有弟子来请他们。不歇一歇还好,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他反而觉得比方才更疲惫。抻了一个大大得懒腰,舒展了一下筋骨。想着不知蓝云依情绪如何,这顿饭还要硬着头皮吃完就头疼。
席间,蓝君然和蓝思追你来我往地聊着一些陈年旧事,小师姐偶尔接两句,气氛倒也不算尴尬。而金凌一直在专心对付碗里被蓝思追摞得高高的菜。
就在蓝君然以为可以相安无事,顺利散场的时候,蓝云依终于坐不住发话了。
“金宗主,耽误您一些时间可以吗?”她大着胆子,看到金凌在看蓝思追,赶紧补了一句:“不会让您为难的。”
金凌颔首带着小姑娘走到廊下。
蓝君然和蓝思追没有跟出去,却也知道她大概要说什么。
“云依师妹是个好姑娘。”
“嗯,如果她心里有什么事儿,只要能说出来,就是放下了。”蓝君然望着廊下默默解释道。
放下需要时间,而放手需要勇气。
“君然呢?有没有喜欢的人。”
他干笑掩饰道:“我才多大。”
“是我唐突了,不过,人生短短几十载,又有几人是能陪自己至终老的,与其在理智上纠结,不如顺从本心。”蓝思追拿起佩在腰间的玉佩轻抚着。
那上面雕刻着牡丹纹,中间有一个“凌”字,再明显不过。
蓝君然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残梦,问道:“如若顺从本心,便是只顾自己,而枉顾亲人,两者不可兼得时,又当如何?”
“君然如此看重亲人,又怎知他们会不尊重君然的选择?”
这个问题他纠结了很久,而蓝思追的反问却很快。
若跟父亲爹爹坦白……
他在脑中设想了一下,就算是爹爹好说话,也总不能直截了当地告诉他:爹爹,我看上自己的胞兄了。
不禁打了个寒颤,怎么开口都觉得怪瘆人的。
不多时,门外的两人就一前一后地回来了。蓝云依的表情看上去挺自然的,还对他的目光回以微微一笑。他瞬间觉得自己之前在金陵台死皮赖脸,蹭吃蹭喝的功夫没有白费,起码让她得到了一个结果。
两人回到云深不知处已至深夜,偷偷□□入,沿着矮丛躲过巡夜的弟子,他对蓝云依挥挥手示意各走各的目标小,对方点点头却一把拉住他的长袖,轻声唤了一句“君然”。
他静静地等着她继续,而小姑娘却有点吞吞吐吐。
“怎么了?”蓝君然问道。
“要是真的喜欢,就告诉他。畏首畏尾,瞻前顾后只会慢慢消磨心力。”
“说的就跟我很胆小一样。”他顿了顿“云依,你想过没有,男人喜欢女人很正常,两个男人勉强也说得过去,可我这……怎么面对父亲爹爹。”
“这么说他也喜欢你,对么?”她冷静地确认道。
“!!!”蓝君然大惊。
她格外镇静,继续分析道:“我劝你跟他告白,而你却只反问我如何跟父亲交代,重点是如何面对父亲,而不是那个人也是否喜欢你,所以……你知道他也喜欢你。”
心事被猜到,蓝君然下意识地错开对视的双眼,脑袋有些发蒙,若不是被她点破,都没意识到已经说漏了嘴。正如她所猜测,自从隐约知道对方的心意后,想的一直都是乱七八糟旁的事情,以至于都忘了在心底雀跃欢呼一番。
“我……我要回去休息了。”他转移话题的意图有些明显,几乎可以形容做落荒而逃。
而蓝云依似乎也豁出去了,对着他的背影大喊道:“至少残梦,它不该叫这个名字。”
脚下一顿,他甚至没有回头的勇气。
永不能实现,即使午夜梦回,也依旧残缺不全——残梦。而如今……这个名字已不再贴切。
残梦别在腰间,习惯了玄铁的重量也就没感觉了。而那份蠢蠢欲动,久久不能平息的悸动,只会在心中慢慢发芽。
周围慢慢有巡夜的弟子靠近,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旋身而上,站在屋顶目送着蓝云依。
他们两个都是聪明人,谁都安慰不了谁,点到为止,路还要自己走。
蓝君然没有回昕室,拖着疲惫的身子,游走在房檐之上,静静地落在祠堂前。
祠堂庄严肃穆,烛火经久不灭,与这黑夜形成新鲜明的对比。
蒲团上隐约跪着一个人,他只用一眼就能分辨出。心里的话更是呼之欲出,但他按耐住心中的疑惑没有出声,径直跪到另一个蒲团上,对着供桌上的牌位,连磕三个响头。
咬紧下唇,深吸一口气。
“列祖列宗在上,玄孙蓝君然请罪。”
气从丹田而出,字正腔圆,镇定自若,不敢多看一眼身旁那人。
“罪一,愧对列祖列宗;罪二,欺瞒长辈亲人。”他伏在地上平静地列出自己的罪状。
“君然?”蓝子湛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一切对于蓝子湛来说都太过突然,几乎是他感受到蓝君然的同时,那人就在身边跪下了。
蓝君然眼神中流露出的深邃冷峻,使他不敢上前阻止。
“罪三”蓝君然直起身,缓缓抬起眼睑,喉咙压住意欲爆发的情绪。
深吸一口气,蜷起手指,用了很大的力气,轻声道:
“我喜欢你。”
——此为最不可饶恕之罪。
【忘羡】成愿 番外 之并蒂双生⑩心意(下)
“我喜欢你。”
——此为最不可饶恕之罪。
黑夜寂静无声,烛火摇曳,烛光掩饰了两人早已发红的脸颊。心潮涌动,不能自已。
“列祖列宗在上,玄孙蓝子湛,同罪。”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此生唯君然一人,心为磐石,不可转也。”
他的声音不大,可字字句句都撞进蓝君然的内心,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脑中浮现出两个字——
共犯。
兄弟情义是何时变质的?也许比自己意识到的时候还要早。那样一个清冷若冰,皎洁如云的人,在自己遇到危险时挡在前面,又在自己被罚时陪伴左右。不管结交过多少人,只有待在他身边最安心、最有归属感。
心之所向,身之所往。会不自觉的看向他,下意识地寻找他。若能得到回应,那真是再好不过得了。
理智是什么?是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郁郁寡欢?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终是不忍,终是敌不过。
去他的人伦道义,甘愿做一个共犯。
这辈子注定与他纠缠不休,一同降生,一同长大,一同爱上对方,一同面对,一同进退。
只要抓住他,心就是定的,不再像山涧中的浮木,飘摇无依。
“子湛。”
就在唤出名字的那一刹那,声音有些颤抖,一滴透明液体不受控制地流下右眼。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嘴角止不住的下撇,双腿发力扑向眼前人狠狠地搂住。内心五味杂陈,却还是本能地想要靠近。
蓝子湛默默地承受着他的重量,安慰般地轻抚着他的背。
“子湛。”他又动情地叫了一声,依旧控制不住嗓音。
情绪像是决堤般地涌出,两人相互依偎着抱成一团。
“再说一遍。”蓝君然哽咽道。
“心悦你。”
他在笑,笑弯的眉眼又淌出更多的泪水。
“再来。”蓝君然催促着。
虔诚地在额上献上一吻,蓝子湛双臂更加搂紧,认真道:“你是我的。”
他在笑,笑的更加肆无忌惮。
蓝子湛挑起抹额的尾端,道:“我的抹额给你,你的也要给我。”
“我要是不想给呢。”他眯起眼,眼神自下而上地观察着蓝子湛的反应。
“不行。”
“真霸道,明明上次跟你要,你都没给我。”他佯怒道。
蓝子湛无辜地眨眨浅眸,害羞道:“现在不一样。”
“说说看,怎么个不一样法儿?”他的眼睛依旧红红的却笑地狡诈,变着法儿的把蓝子湛往“喜欢”一词上引。
“你心悦我。”蓝子湛理直气壮道。
他觉得头顶有些热气在蒸腾,这人直白得不像话,怎么也应该是“我喜欢你,请把抹额给我”这样说比较符合当下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