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同人)润玉水仙绝代风华+番外(8)

天帝润玉想起了那些景致,那些被压在心底的隐秘的愿望,被眼前的人一点点地勾起。他静静地看着润玉,看了许久,眼前的人,眼眸清澈,温润如玉,眉目清秀,带着一点不谙世事的稚气,对着他温柔笑着,披着一身皓然月色,尽染风华。

那是天帝润玉幼时的样子啊,他从夜色中走来,带着一身璀璨星光,对着他粲然笑着,好似从未有过忧愁。

天帝润玉向前伸出手,想要握住那片星光,手轻轻抚上润玉的脸颊,痴痴道:“这万千盛景,你可愿与我同赏?”

润玉被天帝润玉没来由的动作愣住,心中悸动,片刻回过神来,拂过天帝润玉的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看着天帝大笑道:“你我本是同一人,又谈何同赏?”

天帝润玉手垂在素色长衫上,不知是醉了还是失落,有些不易察觉的垂头丧气。他一言不发,一杯杯地饮酒,好像又回到了昙花丛中清冷孤绝的模样。

窗外夜风稀疏,圆窗泻下一地月光,月光下晚风摇曳竹影,在帘幕上摇曳生姿。

“你今日这酒着实饮得多了!”润玉看到天帝润玉兀自饮酒,便拦下道:“喝酒不过助兴,酒量既浅,何必如此纵意?”

天帝润玉却紧紧抓住了润玉的手,眼波蒙眬地看着他,倒在了案前,口里还喃喃道:

“玉儿,不要离开我……”

“邝露……”

“娘……”

……

润玉看着枕着他的手趴在案上的天帝润玉,心中涌起了一种莫名却热烈的情愫,让他心疼眼前这个人,或许是感同身受,或许也是顾影自怜。

所有原该是自己背负的孤独与伤痛,因为时空的混乱,突然都被他担负了。

他们,怎么会是一个人呢?

旭日东升,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圆窗照在室内的时候,天帝润玉醒了。他躺在床上,窗外似乎有清晨鸟雀的啼鸣:“布谷……布谷……”

他忽而想起数千年前那晚,和旭凤、锦觅在人间饮酒,沉沉地睡了一觉,清晨醒来,听到了林子的鸟雀啼鸣,那时便想,若能如此当一个逍遥自在的散仙,千年万年地活着,也是一件极快活的事情。

可那时,因为渴望去抓住一点点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小小温暖,终究看不清自己的心。

一步错,步步错,再难回头!

天帝润玉起身,走至窗前,竹叶清香,风动有声。

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竹里馆,离开了幽篁山,回到了天界,回到了璇玑宫。

错了,但绝不后悔,这才是天帝润玉。

天帝润玉依旧若无其事地处理公务,一如之前的清冷疏离,偶尔独坐桃林下的青石上,悠然抚琴,琴音也是清冷的。

润玉见天帝润玉蓦然走了,也不去在意,依旧逍遥自在,陶然自乐。偶尔去璇玑宫寻他,二人闲话片刻,也就散了。

天上人间,如此又过去了数百年。

棠樾的三千岁生辰,天帝润玉拟了旨意,封火神与水神长子为他的继承人。众仙对此事很是不满,日日上疏,劝谏天帝立后,绵延子嗣。

如此琐事连连,做不得主。

这日朝会后,天帝润玉独自从九霄云殿回璇玑宫,这条路他走了四千年,路旁的一草一木他都了然于心,四千年前是什么样子,四千年后还是什么样子!

这偌大天界,从来都是一个样子,千年万年,永无更改。

这漫漫仙途,来路已记忆模糊,而归途却遥遥无期。

天帝是这世间最大的囚徒!

天帝润玉没有回璇玑宫,而是独自去了布星台。记不清有多久没来这儿了,但布星台还是一如既往,没有丝毫改变,就连星子的位置都是和千万年前一样,偶尔会有变动,但终究趋于永恒。

人间看到的星光闪烁,实则是九重天的幻象,而真正的星空,繁星密布,主宰着神仙的命数。那不可预知的巨大能量,来自混沌,来自远古,来自天地初分。

天帝润玉凝视着似画面定格般的星空,星星永远是那么明亮,漫漫仙途也终究遥遥无期。忽而,有一颗星辰以不易察觉的状态发生了闪烁。

天帝润玉再看到那颗星辰时,依旧明亮如初。似乎刚刚的闪烁不复存在,他的心蓦然紧了紧,表面却不动声色。

这颗星辰何时出现的?

莫非是他来的那一晚?

为何会突然闪烁?

第8章 暖玉生烟

天帝润玉在布星台立了很久,也盯着那颗星辰看了很久。在万千星辰之中,那颗星辰随意挂在西边的角落里,丝毫不起眼,却让天帝润玉的心彻底乱了。

他从未有过这种心情,像是在一条笔直的没有尽头的没有行人的长街上走路,他本来是心无挂碍地向前走,突然有一天,他发现自己身后有一只影子一直陪着他,他开始在想,会不会有一天头顶的星光突然消失,有一天这只影子也会突然消失。

那时,他虽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在笔直的街上走路,可是,他的头顶没有星光,他的身后也没有影子了。

只有热闹过的人才知道何为寂寞,只有拥有过的人才知道何为失去。

第一次,天帝润玉的心底生长出了强大的执念,想要去守护这颗星辰,守住这片星光。

可此时润玉不在竹里馆!

天帝润玉立在空荡的厅内,润玉的气息很弱,看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他们已经数十年没有见面了。

记得那时,是一个百花寥落的暮春,润玉突然来到璇玑宫和天帝润玉告别:“听闻九幽有一块女娲大神补天遗落的灵石,能感人心意,搅动星辰,重聚时空。我要去看看。”

“何时回来?”天帝润玉问道。

“九幽深处极北,靠近六界之外,凶险难料,不知归期。”润玉道。

天帝润玉立在稀疏的桃树下,手背在身后,在广袖里紧紧握住,却只淡淡道:“愿你此行顺利。”

就这样,润玉离开了,七十九年零七个月。

天帝润玉又回到了璇玑宫,一如既往。

日子又倏然过了数十年。

此时正是大好春日,人间的琴川热闹非凡,梧桐掩着青瓦,游船穿越柳荫,满城人间烟火。

润玉独坐在小院子里,眉眼间似有些怅意,静默抚琴,直至指尖穿过琴弦却发不出声音,恍若无物。

数十年之前,他慢慢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

从指尖开始,慢慢变淡,变透明,直至消散,成为虚无。

明明是实实在在的一双手,却可以轻易窗墙过物,仿若不存在。

他去过布星台,看到昭示自己命数的那颗星辰光影虚弱,在明亮的北辰星下更加黯淡。

他去过大荒山,得到的不过是“天道有常”。

他和天帝润玉说要去九幽,其实寻找的不是女娲灵石,而是一块暖玉。

他深知,自己从来不属于这个时空。

他想,自己或许要在这个时空消失了吧!

但是,在彻底消失之前,要好好道别。

璇玑宫一切如常,天帝润玉在七政殿内处理一些天界琐事,看到润玉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时候,眼角有掩饰不住的惊喜。

他急忙起身上前,双手抓过润玉胳膊,正欲说一句“玉儿,你回来了!”的时候,润玉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天帝润玉的手悬在半空中,缓缓落下。

润玉似乎也感觉到了天帝润玉的失落,马上以一种轻松的语气道:“我在九幽寻觅良久,正有许多见闻说你听。”

说完润玉又在手心唤出一块温润的璞玉来,“去九幽灵石没有找到,倒寻来了一块暖玉,清霜剑气凌冽,久来伤身,这块暖玉嵌在剑上刚好。”

“多谢玉儿。”天帝润玉接过暖玉,温柔笑道。

二人在桃树下对弈饮酒,小别重聚,情深意重。

“你近年来可好,身体可有不适?”天帝润玉落下一子,忽然问道。那日布星台上昭示润玉的那颗星辰偶一闪烁,天帝润玉一直思虑至今,但今日见润玉面色如常,一切如故,恐想是自己那日看错了。

润玉落子的手顿住,此时他一直用自身灵力控制着早已透明虚空的双手,灵力反噬,五脏六腑如火焚烧,他的手微微颤动落下一子,却轻松笑道:“我能有什么事情,不过游历繁盛,逍遥自在,倒是你,闲时也应去六界走走,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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