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隔世(7)
张起灵、张起灵、张起灵、张起灵、张起灵……
我觉得我抓不住他。就算他正在我的身体内,就算我正牢牢地握住他的臂膀,我仍然抓不住他。
他离我好远,真的离我好远。
“起灵……起…灵……”
伴随着一句句带有哭腔的呼喊,在我眼眶里挣扎了好久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然后就像是黄河决堤一样,怎样都止不住。
我永远都想不到会有那么一天,我被他抱在怀里,竭斯底里地哭喊、不断唤着他的名字,而这前所未有的悲伤,全部都来自于他。
我不知念了这两个字到底有多久,久到我的眼睛再也掉不出眼泪。他仍然在我的体内粗鲁地肆意横撞,我突然感觉到沉重的疲惫和无力。我还想继续呼喊他的名字,可我已经发不出声音,因为我已经找不到任何理由可以让我再次鼓起勇气喊出他的名字。我感到绝望,他张起灵,从来就不会为任何一个人而停留。
在我选择闭上双眼之前,他那布满血丝的双眼猛地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他带有感激的眼神和他轻若游丝的回应:
“我在。”
“吴邪,我在这里。”
这一刻,我的世界里,他的声音温暖到一塌糊涂。
>>
瓶子之所以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有回答吴邪,是因为他在逃避,他需要时间下足决心,让吴邪知道,吴邪已经拥有了他。
对于他自己来说,他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所以,一旦将自己的心意完完全全地表现给吴邪看,让吴邪知道后,他要面对的是抛开枷锁或是解开他所有的疑问。而我认为的瓶子会选择后者,不仅让自己完全的清楚自己是什么,也让吴邪真正安下心来,让他没有会失去自己的不安感。
这样的勇气其实远远大于吴邪能够亲昵地唤出瓶子的名字。因为那时候的吴邪属于各处感官极度兴奋状态,所以他不需要下太大的决心,他只根据自己的内心做出各种举动,而这样让瓶子在感动之余,更大的也许是压力。
隔世07
07.
我对一切黑色的事物都有种莫名的恐惧感,我不知道这是与生俱来的还是后天养成的,但追溯到最远的我还能记得的那段记忆,是孩童时我被三叔关在一间简陋的小屋子里整整度过了三天,而他这样做的理由,仅仅是因为他要去盗个墓,他说这样能够防止我瞎跑。(后来我每每回忆起来,总觉得这老家伙的思维忒变态了。)
我再次睡醒的时候,偏偏天还是黑的。不过,身边多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我被他一只手揽在怀里,靠着他的左肩,在我们面前是一个好大的火堆,那火光暖洋洋的包围着我们。他此时光着上半身,那身子上面一道道狰狞的伤痕被我看的清清楚楚,特别是他被蛇咬伤的右肩,太触目惊心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挨过来的,我看着都疼。
他睁着眼睛看着火光,我怀疑自我睡了之后他就再没有闭上眼睛过。
“这伤你还包不包?”这傻兮兮的问题自然是我问不出来的,说不定问出来后他还直截了当回应我一句“不包”,到时候我到底包不包好?所以还不如直接动手,管他同意不同意。
我刚调整了一下姿势就感觉到下身隐约的钝痛,没办法,我只能呲牙忍着痛往不远处散落了一地的绷带药物爬去。
正当我要够着它们的时候,手臂突然被一个力道拉住,然后整个人被往后一拖,撞在了他硬朗的身上。
靠!他不疼老子还疼呢!
“干什么?!”我怒道。
他娘的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我是要帮你包扎伤口,又不是要害你,至于弄得我好像要将盐巴往你身上撒,烈酒往你身上浇一样吗?次次都阻止我!活该你挨千刀!
闷油瓶无视别人情绪的本事已经出神入化,所以这次他又理所应当地无视掉了我的暴跳如雷。
“把我和你们分开的那段时间里,你们这边发生的事情告诉我。”
碰上闷油瓶之前我不会知道,我居然可以前一秒怒火填胸,后一秒就如同位处海拔8848米高度般冷静。
他一声令下,我便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汇报了一番。他的表情很平静,只是在我提到“阿宁的尸体被很多鸡冠蛇搬走”的时候微微眯了眯眼。
我说完了之后他没有做任何表示。我怨念地看着他那张扑克脸,心里也泛起了嘀咕。想着我把事情都老实交代了,那么他是否也应该坦白从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他这么急切地想要我走?于是便开口问道:“你追的是什么东西?”
“陈文锦。”
我没想到他会回答地那么溜,再加上这个答案,足够使我瞠目结舌。
“她?!”
按道理说陈文锦是个关键人物,既然闷油瓶追的是她,那他怎么会两手空空的就回来,还是?
“你没追到?”
他摇了摇头。“追到了,她还对我说话了。”
“她跟你说了什么?那你怎么又回来了?”我继续问道。
这个问题令他皱起了眉,他想了一会,然后转过脸来认真地看着我,我的脸色也唰的一变,不知怎的,我觉得好紧张。
“她就说了五个字,然后就一头扎进水里,我再也追不上了。”闷油瓶对上我疑惑的神情,他眉心的结越来越深,满脸很不轻松的抑郁神情。半晌,他重重地吐了口气,道:“她说‘他不是吴邪’。”
我愣了半晌也没消化掉这五个字的意思,她说的“他”指的是我?我不是吴邪?
他奶奶的!什么我不是吴邪,我不是吴邪那我是谁?张邪吗?啊呸,那时候我还没跟闷油瓶发生这层关系,她陈文锦又不是先知老人,张邪个屁!
等我冷静下来,再仔细揣摩这五个字的意思,不禁背脊一凉。
我不是吴邪——这使我联想到阿宁那里的那盘黑胶录像带,那个“蓬头垢面,穿着灰色殓衣的‘我’以一种十分古怪的、正常人无法做到的姿势在地上爬行”的诡异镜头再次在我的脑海里重现。
闷油瓶感到了我的颤抖,抓住我臂膀的力量加重了,我甩了甩头,逼自己不要再去想录像带的事情。
我想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他肯定也不知道,我张开口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几次下来,我便闭了嘴,伸手去掏裤兜里的烟。我必须找点事情来做,否则我会想到自己疯掉。
我掏出烟来刚要点上便被一旁的闷油瓶一把夺去,靠,还真限制小爷我的人身自由了?连烟都不让抽了?可我现在一点怒火都燃烧不起,这五个字和那盘录像带对我的打击太大。
“吴邪,帮我包扎伤口吧。”
我随着他的话语,视线落到了不远处孤零零地躺在地上的医疗用品上。心里突地热了起来,他总是在为我考虑,利用自己的一切,就算是为他处理伤口,也只想着能够让我定下心。
他妈的,连这点你都想着要“物尽其用”么?
我把绷带和药物拾回来,蹲在他身边,准备开始包扎。我可是冷汗直冒,手抖个不停啊,而闷油瓶就静静地坐在那边,也不管我这七手八脚的动作会不会弄疼他。
绷带绕到他的背后的时候,有几十条抓伤密密麻麻的呈现在我的眼前,我当然知道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我伸手抚上这些抓痕,问道:“疼不疼?”
我觉得我问了个极傻的问题,闷油瓶身上哪个伤不比这些严重?我指甲抓出的那一点小伤对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没想到这家伙语出惊人,结结实实给我来了个字:“疼。”语气还一副毋庸置疑的味道。
疼你个大头鬼!老子比你更疼!你个混蛋就晓得消遣我!我脸上一红,嗔骂道:“活该!”可手上的动作却越发的轻柔。
我一直专心致志地帮他包裹伤口,而他也没有再调侃我。等到我在他身上打上最后一个结后,再在他的身旁坐下,他突然拥抱住了我。我毫无防备,还来不及闪避他的伤口,就已被他牢牢圈在了怀内。面对这样任性的张起灵,我只能僵直了身子。
“吴邪……”
“恩?”
他在我耳边的呼吸声很近,我感觉自己的心率都要和他吞吐的节奏融为一体了。我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一个字。他的一只手移到了我的后脑,和圈住我腰部的手都一使劲,我便被他带进了更深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