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同人)[咒术回战]绝望之兽+番外(83)
五条悟继续游走在这个家,到处都能看到两个人的生活留下的痕迹,譬如像是放在零食箱里的超大份包装的膨化食品,还有贴在冰箱门上的家务分工表。
这一切本该是陌生的,可无形之中却又给他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他说不清这究竟是好还是坏。他只是很难理解与想象,生活在这里还留下了这一大堆的痕迹的他,究竟会是怎般模样,心里又在想着什么。
兜兜转转绕了一圈,他最后还是回到了是之的身边。
只有在这个人的身边,小少年才会觉得最安心,仿佛这糟糕的现状完全消失无踪了,即使他根本不知道这份安心从何而来。
“今天总算是不用帮你代课了。呼——周末可真是太棒了。”她自言自语似的小声念叨着,“希望今天也不要分配给我任何烦人的工作。啊啊,要是能一整天都待在家里就好……对了,悟,你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五条悟看着她慢吞吞地把喝空了的牛奶盒折平,一双温柔的眼眸好像总是带着笑。
“虽然我很想在家窝一整天,但总觉得你这个年纪的小朋友应该不会乐意在家里无聊地浪费十几个小时。如果你想去哪里玩的话,可以告诉我哦。我会带你去的。”
“任何地方都可以吗?”
“嗯。不过……”她一本正经地补充着,“违法的地方和有年龄限制的地方可是不能去的哟!”
真是个死板的大人啊。
五条悟偷摸摸地这么想着。尽管不太喜欢这种温柔的灵感,但还是应了一声“哦”。
“游乐园可以吗?”
不知道为什么,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之抿嘴轻笑了起来,连微微弯起的眼角都漾起了笑意。
“五条小朋友想去游乐园呀?”
“别这么称呼我。”他撇了撇嘴,“怎么,小学生去游乐园很奇怪吗?”
“没有哦。我可没有这么说。”她笑着摇头,“我觉得游乐园很有趣。唔……仔细想想,我也很久都没有去过游乐园了。”
一升装的空牛奶纸盒终于被她折成了手掌大小的厚纸片。
“那么,今天就一起去游乐园玩吧。”
他们愉快地达成了共识。
认真吃完早饭,在把着装稍微整理了一下,五条小少年跟着是之出门了。按照她的说法,游乐园离家并不远,正巧今天的天气也很好,不如步行前往。
五条悟是没什么意见。他只觉得这件羊绒开衫太大了,穿起来很不舒服,总是走着走着,卷起的袖口就垮下来的,害得是之不得不无数次转身,帮他理好衣袖,比他家的老管家还要操心。
其实这种事他自己也做得来,根本没必要她时刻烦恼。
他从是之的手中抽出衣袖。
“说真的,我觉得你这个人很奇怪。”
她一脸茫然,抬手指了指自己:“我?奇怪?”
对。奇怪。
但其实奇怪的并非是她,而是名为五条悟的自己。
在她的身边时,他变得有点奇怪了。所能体会到的心情难以形容,与往日截然不同。她所给予自己的感情也是难以用言语描绘的抽象物,与其他人所给予的情绪截然不同。
众星捧月的宠爱是对他的强大的折腰,由诅咒师驱使的、针对他而来的杀戮,则是对这份强大的恐惧。
是之给予他的,既不是狂热的崇拜,也不是怯懦的恶意,而是如同方方正正的四十九色水彩颜料盘一般鲜明而丰富的感情。
只要靠近她,就好像也会被染上颜色,感受到同样清晰且鲜明的色彩。
所以,她给予自己的,究竟是什么呢?
五条悟,无法参悟。
第62章 五条悟的早晨-11
莫名其妙被臭屁小少年贴上了“奇怪”这一标签,是之的心情相当复杂,卷袖子的动作也不由得更用力了一点,扯得五条悟的衣领都快要歪掉了。
“要我说,你才是奇怪小孩吧!”她愤愤然地念叨着,“果然这个年纪的小孩就是麻烦啊,尽喜欢装出成熟大人的模样……”
五条悟拧起眉头,打断了她的话:“我没有装。”
“嗯嗯嗯,好好好,知道啦。你没有在装大人。”
是之很敷衍地回答着,怎么看都不像是相信了他的这番说辞。不过,这烦人的衣袖总算是卷好了。她用发卡固定在袖口上,心想着这样应该就不用再多操心了吧。
“搞定了!”她拍拍五条悟的衣袖,握住他的手,“乖乖牵好我的手哟。可别走丢了。”
五条悟别开头,倒是没有脸红,只是耳朵有点烫而已。他慌忙抽出手,缩进了外套的口袋里,满脸都写着不情愿。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能会走丢。”
他执拗的样子怎么看都很可爱。是之抿唇偷笑,悄悄地想着,在她的眼里,今天的他就是个小朋友呀。
就算再怎么否认也是一样。
不过这话她可没有直白的说出来——她才不会故意惹五条小少年不高兴呢。
她向五条悟伸出手,摊开的手掌像是在索求着什么。
“我又没有说我担心你会走丢。我只是在担心我自己会走丢哟。”她说得理直气壮,甚至好像还挺骄傲似的,“我是路痴。”
在小朋友的面前光明正大地说谎,这一定是从很久以前遗留下来的坏习惯,不过是之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一丝愧疚的心情。她动了动手指,像是在催促五条悟快点握好她的手。
“要是我走丢了,你今天可就回不了家啊——钥匙在我这儿呢。”
这可谓是明晃晃的要挟,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威吓到了五条悟,总之他还是勉为其难地把手塞进是之摊开的手掌中。
虽然身高相仿,但五条小少年的手掌却要比是之大上一圈。是之本以为牵他的手会有一种拉着小朋友上街的既视感,可现在看来,似乎她才更像是小朋友呢。
果然是她的手太小了吧。
在是之暗戳戳地这么想着时,五条悟也在垂眸打量她的手。
她的十指纤细苍白,轻轻搭在他的掌中,微冷的指尖勾在手掌的边缘,戒指也带着冰冷的温度。她的手太凉了。
五条悟看了很久,直到在斑马线前停下了脚步,他才抬起头。
“你的手,有点不太对劲。”他说,“残留着很多没有完全消散的残秽。”
而且做出动作时也是木讷僵硬。早上五条悟就注意到了,她的手还会无意识地发抖。她本人一定也知道这一点,但她好像并不多么在乎。
“哦……你说我的左手啊。”
她的指尖一下一下敲打在五条悟手掌的边缘,轻描淡写地说:
“以前发生过意外,一度失去了这只手,后来夺回来了。不过,就算是利用反转术式进行治愈,也还是没办法恢复到原本的状态了。”她笑得轻松,“没有哪道伤口是可以完全痊愈的,不是吗?但既然不影响日常生活,那也没什么好介怀了。”
“哦……”
五条悟有点词穷,之后也没有再说什么了,明明提出疑问的他应该顺势成为这段对话中的“安慰者”这一角色,可他并不知道应当怎么安慰才好。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需要去安慰是之。
他只是沉默了而已。
倒是是之一直在问着零零散散的小事,譬如像是觉得读书有趣吗,在家时会做些什么,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之类无聊的小问题。
除了“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这种一听就知道是直钩钓鱼的问题之外,其余的一切,都像是她在努力窥探着他的童年似的。
是之确实是在这么做没错。
她不常从五条先生的口中听到过他的童年。同样,她也很少对他提及过自己的小时候。
她只觉得自己人生的前半段时间过得很疲惫——那是背负着不切实际的各种期望的童年,也是不值得与他人诉说的时光。
那么,五条悟的童年究竟是怎么样的呢?是之只记得他说过小时候他总是会遭遇诅咒师的暗杀,他的性命一度被炒到了数亿高价的悬赏金。
不过以五条悟当时的说法,那些为了悬赏金而试图对他发动袭击的家伙,全部都是弱鸡。
“但现在会来袭击你的人,应该相对少一点了吧?”是之把他的帽子往下扣了扣,“因为你已经成长为令所有人都闻风丧胆的超可怕咒术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