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同人)[咒术回战]绝望之兽+番外(57)
没能救下她。没能挽留住她。好可惜,好后悔。
如果可以……
“啊——!”
又听到了弟弟妹妹们的尖叫声。在他们的脸上,是之看到了比刚才更狰狞的痛苦。尤其是此间,他竟然都已经跪倒在了地上,仿佛撕心裂肺。
他们在干什么?是之想不明白。她只想赶紧带着彼方和他们汇合而已。不能让他们分散开来,否则结果一定会很糟糕的。
短短的一段距离,在此刻好像变得格外漫长,尤其是踏在这诡异的黑水之中,每一步都变得更困难了一点。是之觉得自己好像是经历了一场漫长的长跑——只有长跑才会这么疲惫。
站在一起的弟弟妹妹们用恐惧的表情看着她,她却不懂他们的表情。
她把彼方带过来了,不是吗?
彼方的体重压在她的手臂上。她抬了抬手,让他快点站起来。她累得都有些生气了。
“别靠得这么用力了,也别像这样低着脑袋!彼方,现在不是偷懒的时……诶?”
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她并没有把彼方带回来。如果将名字的长度与身高对应的话,她手中的应该就只是“彼”而已——或者是“方”。
她拖拽着的,是彼方仅剩一半的身躯。他悄无声息地死了。而剩下的另一半身躯,被青蛙衔在嘴中。直到是之看向了它,它才张大嘴仰起头,吞下了那半截断肢。
是之还是很平静。她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倒是视线陷入了一瞬的黯淡。
她以为是情绪冲击带来的副作用,甚至觉得也许自己马上就要瞎了,但很快这笼罩着视线每一处的黯淡便褪去了。她看到的是黑色的天与深灰的海,群山环绕在四周。
好熟悉。熟悉得让她可怕。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她好像听到有人在问:
“这个……不是是之姐姐的领域吗?”
“……”
无法回答,可这根本不是她的领域,自始至终她也完全没有展开领域。
还是觉得很熟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之好像哑口无言了。
她能说的唯一一句话,就是“快点离开”。
“这绝对不是你们能够解决的家伙,现在立刻离开这里!”
他们却呆滞地站着,像是木偶,但却是颤抖的木偶。在他们的眼中,是之看到了绝望。
如出一辙的绝望,仿佛像是受到了这世上最可怕的蛊惑,是之怎么也无法唤醒他们。
有万千的箭矢从漆黑的的苍穹落下,却不见任何的箭,密密麻麻的,像是细长的雨。是之自知眼力很差,也难以辨明术式,但她几乎是立刻认出了这是什么术式。
是折射了弓矢咒具的术式——八重家独有的咒术。
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可这太诡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落下的箭矢隔开了她与弟弟妹妹们。在密集的攻击之下,是之自顾不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接连倒下,未曾倒下的也被荆棘裹走,被青蛙吞入腹中。
最后,只剩下她的弟弟还站着了。箭矢刺穿了他的肩膀,在他的脸上也仅能看到绝望。荆棘缠上他的腿,将他拽入青蛙的嘴中。
是之抓住他的手。
“快点用术式啊!别露出这种表情!现在……只有……我绝对不可以让你死!”
“已经没有办法了,我们没办法打败这只咒灵……”
她握着弟弟冰冷的手,戒指硌得她的指节好痛。
“所以快逃啊,不然就……姐,快逃。”
“不行!我一定要……”
荆棘猛然一扯,是之也被拽向了那宛若深渊的巨口。
大助绝望的表情终于出现了裂痕。
“姐姐,救我!”
青蛙阖上嘴。
大助消失了。戒指消失了。左手消失了。
青蛙张开嘴。青蛙阖上嘴。
鲜血涌出了。右腿消失了。
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那名为“绝望”的情绪,也终于蔓延到了她的身上。
她无力地倒向地面,青蛙依旧在叫。呼吸变得好困难,脑海中浮现的尽是他们绝望的眼。
天顶裂开缝隙,领域缓缓瓦解,就连「帐」也消散了。谁解除了「帐」?
是之看着今夜近乎满月的明月,听到了踩在水面的脚步声。
好像有冰冷的身躯伏在她的身上,什么人的脸遮挡住了头顶的月光,垂下的卷曲长发落在是之的颈间,她依然什么也感觉不到。但她看到了,这个紧贴着她的女人,拥有与她相似得近乎完全相同的脸庞。
看着她就仿佛像是在注视着自己。
惊恐、恐惧、惧怕。面对着镜像般的另一个人,是之的心中居然只剩下了这些情绪。
是之听到了尖锐的叫声——原来是自己在尖叫。
而那个一模一样的她,微弱地动了动唇。
“你……你是八重家的孩子。你的名字叫什么?我的名字叫是枝。”
她说。
“‘是否’的‘是’,‘枝条’的‘枝’。我叫是枝。八重是枝。”
在名为“是枝”的女人的眼中,是之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也看到了是枝用手轻抚着她的脸,一点一点抹去脸上的血迹。
是枝的手是漆黑的,带着不真实的触感,宛若是由这黑水凝成,而非坚实的骨肉。
“我告诉你,你记好了。千万不要相信六眼,他只会骗你……他说他会救我的。他这么说了。”
是之没有在听她的话语。
但被那她冰冷得宛若死尸的指尖触碰到的瞬间,是之看到了她的过去。
第43章 Sidestory-希望之形
记录·其之壹
—184■年■月,江户,■■■—
提着小小的橙色灯笼,背着比身高还要长出一大截的和弓,八重家的是枝走在几近荒废的北侧庭院。听说过去这里居住着五条家庶出的旁系,也曾短暂地住过分家八重的人。至于这个“过去”究竟是多么漫长的一段时间,是枝没有具体的概念。她只知道,她小时候偷跑到这里时,见到的就已经是很冷清的模样了。
但也只是冷清而已,不至于多么破败。毕竟这可是隶属于五条家的地产。
穿过弯弯绕绕的木廊,小心地推开摇摇欲坠的障子,步入方形的庭院中。今夜是新月,四下暗沉沉的,只有手中的灯笼能够给予些许光亮。隔得远远的,是枝看到了那个白色的身影。
同是十三岁,明明去年是枝还比他高出半个头,今年他却比自己更高了。这是近来最让是枝郁闷的事情。
不过,此刻倒是没有任何郁闷的心情。她抿嘴偷笑,轻轻吹灭手中的灯笼,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朝那个身影靠近。她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连气息都完全隐藏了起来。
与他之间的距离一点一点缩小,是枝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了,但还是努力藏起了笑意。
她伸出手,指尖还未碰到他的肩膀,白衣的少年却回头了。
“又想吓我?”五条觉一脸无奈,“你到底是多么执着于想要吓到我?”
“呃呃呃!居然又失败了!”是枝懊恼得都快要龇牙咧嘴了,“我都这么谨慎了!”
五条觉轻笑着,用袖子掩住嘴角的弧度。
“你不是知道的吗,我有着‘六眼’。”他眨了眨碧色的眼眸,“六眼连术式都能看破,怎么可能注意不到身后的你?”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
是枝故意摆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还摆了摆手,拖长了声夸张地说:
“我知道五条家的五条觉大人是天赋异禀拥有六眼的最强……哇啊——!”
拍须溜马的谄媚话还来不及尽数说完,是枝就不小心踢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平衡感也随之崩塌。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
她猛然想起来,庭院的中央是一个荒废的枯井。她踢到的,则是井的边沿。
如果不是被五条觉及时拉住了她,估计她就要掉进井里了吧。
“你倒是小心一点啊!”五条觉拍拍袖子,话语中依然残留着几分紧张与急切,“为什么不点灯笼?周围这么黑。”
“为了吓你啊!而且你自己不也吹灭了灯笼?”
她说得理所应当,让五条觉都有点哑口无言了,只好默默地拿出火折子,重新点燃了是枝与自己的灯笼。他把两盏灯笼摆在井的边沿,朦胧的橘色烛火照亮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