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再一次伏下身,在他耳畔叫了一声“零”,嘴唇寻到他后颈的腺体,尖牙刺破皮肤,嵌入血肉,将他自己的气息融入其中。他的阴茎搏动着滑向深处,在最温暖滑腻的地方射精,一波又一波打在不住收缩的内壁上,将降谷完全填满。
降谷在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的知觉就是赤井近乎狼狈的喘息声,模模糊糊地像是在念他的名字,他含糊地哼了几声作为回应。赤井精壮匀称的身躯压在他背上,像一条温暖而沉甸甸的毯子。
+
他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床头发着白光的电子时钟告诉他现在才刚过凌晨。
赤井的结仍在他体内没有消退,因此他们的四肢依旧在毛毯下亲密地互相纠缠。赤井从身后环绕着他,包围着他,结实的臂膀紧紧箍住他胸口,随着他的每一个呼吸起伏,使降谷可以感到他胸膛开阔而平坦的肌肉线条。这一场标记对他的消耗也极大,他的嘴唇抵着降谷肩部光裸的皮肤,悠长均匀的呼吸吹拂过他耳根,睡得正沉。
降谷闭上眼睛重新睡去。毕竟这才凌晨,而他感觉自己累得能够足足睡上一个星期。
+
闹钟响过好几轮降谷才不情不愿地从床上坐起来,皱着眉头,睡眼朦胧地胡乱揉自己的头发。他一脸茫然地看着赤井进房,俯身过来掐掉手机闹钟。对方看起来已经冲过澡,奇迹般地已经穿戴整齐只差外套,并且从手中的玻璃水壶往马克杯里倒了一大杯水递给降谷。降谷接过一口气喝干,他又自然而然地续上第二杯。
降谷盘着腿,将剩下半杯水捧在手里,眼神还在发愣。他腰酸背痛,全身的肌肉都在抗议过度使用,一地狼藉的破损衣物昭示着昨晚的战况激烈。赤井也不知在想什么,站在床跟边沉默着打量他没有出声。
过了一会儿降谷长出一口气,赤井向他投来有些好笑的目光,表情有一点慵懒:“什么心事这么重?”
“你先去我房间帮我拿套衣服。”降谷指示道,他咂了咂嘴,“我只是想到现在外面肯定都传得沸沸扬扬,很麻烦。”
赤井边将水壶放在一旁的柜子上,边睨他一眼,“有什么麻烦?”
降谷挑起眉:“‘赤井秀一是不是你的Alpha?’,他们肯定得这么问,不下十回,打赌吗?”
“你不想回答?”
“对。”降谷斩钉截铁地说,又歪了歪脑袋,“多无聊的问题,你不止是我的Alpha。”赤井的嘴角终于扬起来。他弯下腰,亲吻了一下降谷颈中靠近昨晚被自己留下咬痕的位置。
“你知道吗?”抬起头来时赤井对他说,“六年前在那个仓库里,那是我最接近想过要标记一个Omega的一次经历。”
“那我真的会杀了你,”他是认真在说,但现在谈起这些已经没有太多意义,所以降谷还是更多地表现出他的惊讶,“我以为你完全不为所动呢。”
“说实话?”赤井漫不经心地用指头揉了揉他唇角的淤青,惹得降谷皱起眉一阵呲牙咧嘴,他就笑得很让人想打他,“就算只有一瞬间,怎么可能完全没想过。”
降谷用力抿紧嘴掩饰一个微笑,要让他高兴起来就只因为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简单到可怕。赤井向来对他有势不可挡的影响力,他怕自己就要露馅,赶紧低下头去从杯子里抿一口水。
“快起来,”赤井用三根手指捏着他暴露出来的后颈,“我知道你想踩着点进教室好避开提问,但你就快要迟到了。”
end
第十三章 番外
打火机
+
将手插进夹克口袋时赤井意外地感到有什么细长条的东西硌着他了。他掏出来一看,是一只一次性的塑料打火机,白色的,便利店里随处可见的那种。外壳上有许多细微的划痕,原先的主人也许经常将它与钥匙一类尖锐的物品放在一起。经过谁的手,现在孤零零地躺在他的外套里。赤井习惯性地擦亮它,让火苗在眼前跃动。
一次性打火机天生与烟盒作伴,只为点火而存在,到寿命耗尽便失去价值。他没有执着到要将它留作某种纪念,它不会教他回忆起潮水的咸涩气息。赤井伸直腿勾过置于办公桌旁的废纸篓,手中握着打火机悬在上空,一,二,三,四,五。
他还是没有松开。
最后赤井用它点了一支烟,仍旧收回夹克口袋。烟圈在空气中悄悄坠落。
+
他始终习惯于使用火柴,并且在这方面从不讲究,火柴盒经常是在监视用的酒店房间里顺手拿的。那只打火机就一直这么说不清道不明地带在身边,除了偶尔救急以外不发挥任何用途,就像他第一次得到它那时一样。
他想起的不是苦咸的海水。他的记忆是昏天黑地,黯淡的海面上,唯一一簇橘红色的温暖火光,还有在他面前站着的那个人。
+
秀他在做什么?路过的茱蒂疑惑地问,和卡迈尔并肩站在赤井办公室门口的走廊外,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落地玻璃窗内无法直视的乱象。他的房间像是被炸弹空投袭击过,办公桌被清空,抽屉一个个倒置,文件和杂物铺天盖地地四散开来。赤井站在中央,巡视过四周看不见地毯花纹的地面,面无表情地用手扒拉着前发,看起来束手无策。
赤井先生说他在找一个打火机。卡迈尔神情复杂地回答。
打火机?
是的,白色的,塑料外壳的一次性打火机,上面还有很多小划痕。你见过吗?
那是什么玩意?
+
最后赤井回到爆炸案现场——他上午出过外勤——在一堆沙硕碎石中翻找出了它。那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
他偶尔有一天的假期。回不去日本,他就独自一人开车到海边去。那几天台风即将登陆,天阴风大却不下雨,海浪很高,连海平线远方都是黑沉沉的。
沙滩上空无一人。赤井将车停在堤岸上,自己下去倚在车旁。火苗被风吹得只剩下最后一点紫色,他用手掌护住打火机,才艰难地点上一根烟。
他开近两个小时的车过来,抽完两支烟就走了。他的耐心向来好得惊人。有些事没机会后悔,值得花足够时间,看仔细一点,再看清楚一点。
但距离太远,也会怕他看不清。
+
赤井考虑过是否要把打火机还给他,再后来他决定还是给自己保留最后一点秘密。就像对方也以为自己表现得守着某种底线,进退有据,实际上从几个眼神就能不经意地泄露出来,在自己看报纸时视线安静而专注地穿透过来,当他抬眼时又镇定自若地移走。赤井心照不宣。
如果说人总有不太擅长的一面,那在这方面他是个傻子。或许自己也没有好上多少,但你总听说过的,Alpha都是些要占上风的人。赤井不否认这点。
太傻了,所以不能让他知道。
+
直到很久以后的某一天。
他从房间里出来,笑意盈盈地倚着门框,眼睛在发亮,身上永远有少年的特质。赤井不知为何立即就猜到他发现了什么。
果然他说:你猜我发现了什么?赤井看着他没吱声。
他把掌心伸到他眼前摊开,一只一次性的塑料打火机,白色的,便利店里随处可见的那种。你怎么一直留着这个?他说。我记得这肯定是我给你的。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