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大圣娶亲+番外(104)
紫鹃请凤姐坐了,也跟着劝几句,黛玉这才罢了,拿汤匙小口喝汤。
“好妹妹,我刚从老祖宗那来,可是得了实信儿的。”凤姐往她碟中添一筷子菜丝,“姑父和大老爷已进宫去了,宝玉才往老太太那露个脸,衣裳也顾不得换就说要瞧妹妹,偏又被宣进宫去了。”
黛玉停了动作,凤姐笑道:“我这可是老祖宗和宝兄弟两重信使。”
“外祖母定是要你看着我用饭的,”黛玉接了茶漱口,“我如今用罢了,便去给外祖母请安。”
凤姐把人拉着往外走,小声取笑她:“好妹妹,你怎么不问问宝玉要带什么话?”
黛玉脸一红,伸手在她腰上一拧,“凤丫头嘴里没好话,我偏不问。”
凤姐扭身躲过去,指着她笑个不住。
鸳鸯早在门口张望,一见二奶奶和林姑娘露面,忙道:“可算是来了!再不来,老太太该坐不住了。”
打了帘子把人请进屋里,缠枝葡萄椅上的老太君果然站起了身,一把将黛玉揽进怀里。
“好容易才养出一点肉,这一病又瘦下去了!”
黛玉俏皮眨眼,“那玉儿每日多吃一碗。”
贾母笑道:“这才是外祖母的好玉儿。”
她让黛玉挨着自己坐了,在那细瘦的手腕摸摸,吩咐鸳鸯:“把我那老坑的云碧镯子取来。”
鸳鸯应一声,往里头去找东西。
贾母让凤姐也坐了,才道:“云南的好玉越发少了,那玉还是从前怀你母亲时得的。好容易寻到个好师傅,挖了一副镯子出来,原是要给她的,如今给你也是一样。”
那玉翠油油的,通透莹润自带水色,里头不见一点杂色,果然是副好镯子。
贾母亲自给黛玉戴上,心里颇是感慨。凤姐眼瞅着老太太又想起那早去的姑妈,忙笑道:“我原不该进来,送了妹妹就该回去的。”
贾母被她这一打岔,倒把那悲意忘了,“你若是带巧姐儿、荀哥儿一道来,他林姑姑有的他们也一样有,你来不来都是没有的。”
凤姐做个泼皮样,凑在老太太跟前歪缠,逗的贾母不住地笑。
“罢了,教你这破落户缠的没法子,鸳鸯!”
鸳鸯笑着应一声,贾母道:“上回我瞧见两扇夹纱帏屏,上头翎毛花草很是鲜亮,给巧姐儿姐弟俩各送去一扇。”
她眼一觑凤姐,“当娘的就算了。”
上房里闹的正热闹,外头三个姑娘也来请安,围着黛玉好一通问,见她当真好了,才算放下心。
凤姐一指迎春,朝黛玉道:“林妹妹还不曾贺过你二姐姐呢!”
迎春涨红了脸,搅着手帕子露出娇羞的模样。
贾母道:“你二姐姐定了人家,是殿前司梁家。”
黛玉想起冬日赏梅花那事,再看如今迎春羞怯风情,忙拉着她道:“当真是件喜事儿,该当庆贺呢。”
宝玉替梁衡传过一回书信,迎春知道黛玉和宝玉好,疑心她也知道这秘事,越发羞臊了。
还是贾母道:“男女婚嫁是人之大伦,你与那梁小子是正经的未婚夫妻,实在不必太过害臊。”
迎春这才勉强坐直了身子,“孙女省的了。”
几个小姑娘说起过定的琐碎杂事,很是津津有味。凤姐是经过的过来人,见老太太并不很忌讳,便一一把那三书六礼说给她们知道。
惜春还不知道害羞,只会嫌麻烦,三个大的都有些红了脸。
贾母便道:“这婚假之事,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咱们这样的人家,又何曾盲婚哑嫁过?便是你们敏姑姑那会,也是教她自己先相看上了。”
三春也常听嬷嬷说起这位姑姑的旧事。那会府里正煊赫,弹琴读书、管家理事,真真是说一不二。那派头气势才是正经的公府小姐,吃穿用度比她们如今强了不止百倍。
至于敏姑姑和林姑父的姻缘,倒是头一回听说。
老太太却不详说,只说了这么一句就罢了。
“正经闺秀女儿,虽说要以德行为重,却不能念那《女则》、《女戒》念傻了,一点自己的主意都没有。嫁鸡也去、嫁狗也随,糟蹋了自己不说,还把子女也耽误了。”
这话说中了探春的心病,让她很是受了一番震动。
老太太话锋一转,又道:“但若是忘了规矩,做了那轻浮浪荡的女儿,却也是贻害终身。这里头的度便要自己把握,有情致而不落于浮艳,才算是晓得了女子的安身立命法。”
凤姐陪着小姑子们听了,也品出些味来。
譬如那尤二尤三两个,还有那拖到老大的傅秋芳,虽是被家世、亲人所误,也是她们自己不刚强,浮萍似的随波逐流了。
而那被规矩教傻了的,譬如槁木死灰的李纨,便是自误了。
这些人她原先是一个都看不上的,如今却有些可怜起她们来。她要不是托生在王家,还不知道成个什么样子。
说到底还是世道害人。
老太太等着贾赦面圣回来说话,还有那女婿说不定也要登门,便把孙女们留着叙话,打发凤姐主仆自去。
凤姐心里迷迷糊糊总觉憋着口气,平儿瞧她脸色不对,忙让丰儿倒了热茶来。
凤姐拿着茶盏暖手,定定瞧着平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平儿被她看的发怵,又不敢开口问她,只得低头给她捏腿。
“二爷在哪里?”
丰儿忙道:“二爷在宫门外等着接人呢。”
凤姐挥手让她出去了,便把平儿一拉,仔细瞧她长相。
刘姥姥头回来,便把平儿认成了她,可见这丫头的姿色气度都不算差。
吃亏在投胎没投好,做了人家的奴才。
平儿心里发慌,“奶奶……”
凤姐叹一口气,打发她在小杌子上坐了,低声道:“是奶奶误了你。”
平儿是有志气想出去的,是她要留着平儿笼络贾琏,这才不肯放她外头做人家平头娘子,留在屋里做个没名没分的通房。
凤姐自家知道自家的脾气,最是个醋大不容人的。她明知平儿是个什么人,但只要贾琏给她个好脸,便要折腾平儿好几日。
平儿从没想过,这辈子能听见她说这样的话,当即落下泪来。
凤姐闭闭眼睛,叹道:“等二爷回来,我和他通个气,一起去老太太那给你求个体面,正正经经做个姨娘。”
平儿的身子是已给了贾琏的,再想嫁到外头去是不成的,她也离不得平儿。
“你也不要说什么场面话,你虽是丫头,与我也是多年的情分,这是你该得的。”
贾老二看着是改了,但也保不齐哪日又犯病。他要一心一意过日子,她也能容下平儿,一妻一妾不算亏待了他;但若是他要犯了风流,再去摸旁的人回来,她也有法子搅他个鸡犬不宁。
凤姐拿定了主意,打发人在前头盯着,领着平儿去给孩子们布置屋子。
老太太的东西没有差的,赏下来也是一份体面,该好好用上才是。
“院里小丫头挑个喜欢的,便专门派去伺候你,你的屋子也该好生布置布置。”
平儿知道她是下定了决心,便也不再推脱惹她烦厌,选了个老实话少的,权且做做洒扫的活计。
凤姐在库里挑了几个东西,又教平儿选几个。
平儿净挑些席子、帘子、褥子、帐子,凤姐骂她一句,自己选了几个金玉摆件,吩咐抬到平儿屋里,又翻出两匹缎子给她做衣裳。
先把哥儿姐儿的屋子排布好,凤姐往平儿屋里一瞧,皱眉道:“这地儿太小,还是换个住处。”
东西厢都是空的,原本就是预留给姨娘的住处。凤姐点了人把东厢房清扫一通,挑了合宜吉祥的帐子、被褥,又把那私库里挑出来的摆件布置上,瞧着似模似样的,比赵姨娘屋里还气派些。
平儿默默看过,给凤姐磕了个头。
凤姐心里酸酸的,说不清是心疼平儿还是醋她,叫一声“起来”,折身回自己屋里。
这阵仗不算小,鸳鸯听说了动静,便抽空报给老太太知道。
老太太道:“预备下两副头面。”
过了午才有消息报进来,说是大老爷到了大门口,林姑老爷也一齐来了。
姑娘们正在碧纱橱里犯瞌睡,忙都收拾了妆容出来。
不到一刻钟便有小丫头道:“大老爷、林姑爷、宝二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