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同人)[火影]雪时+番外(10)
醉了也不忘问他:“今天接到D级以上的任务了吗?”
“……没有。”他没办法瞒住的,接下来的一年他都会接每天都能回家的D级任务,父亲早晚会知道他和新人组队。
“你都13岁了,”父亲打了个酒嗝,“我14岁的时候就已经是中忍了。”
又来了,石田泷想。
他看着男人右手那大半截空荡荡的袖子,男人翻来覆去也不过是讲自己14岁就晋升中忍还有15岁就执行过的那次A级任务。
反反复复。
“要不是因为……我早就是上忍了。”
人总是喜欢假设,仿佛现在所有的不如意都只是当初的一点偏差造成的,然后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活在那个假设里自欺欺人。
石田泷曾有一次被烦到忍不住吼回去:“那是因为当时是战时,需要有人去送命不然你以为你怎么在14岁当上中忍的。”
那是记忆里父亲第一次暴怒。
他用剩下的那只左手砸了手边所有能砸的东西,然后坐在一室狼藉中沉默了一整夜。
石田泷那时才明白,或许男人不是不知道,只是他需要靠着反刍过去那些虚假的光辉才能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真是悲哀,他想。
他不想成为像父亲那样的人。
3.
D级任务琐碎而又无聊,几乎没有什么技术性可言。
年龄带来的体力优势偶尔会给石田一种他的实力还在鼬和雪时之上的错觉。
时间长了他有时都快忘了另外两个队友是被称为天才的人。
井上在当担当上忍之前隶属封印班,他苦练两个月后终于掌握了一个他私底下缠着井上教的初级封印术。去找老师验收时却看到宇智波鼬和清泽雪时在施展中级封印术。
他当时就躲在树后,听到井上惊讶地夸道:才一个月就已经学到这种程度了吗。
语气里是藏不住的骄傲。
井上很注意克制自己别表示地太明显以免小孩自负,石田泷知道。
只是他听过太多人在知道他与那两个人同班的时候那种惊讶羡慕的语气,他太清楚了。
他自己都没注意到手心已经被攥地发疼。
他每天起早贪黑地训练,咬着牙忍着痛地坚持,在天才那里只不过是轻飘飘一眼就能够学会的事。
你看,这世上之事从来都是不公平的。
4.
石田最崇拜的人是四代火影。
初代和二代都出身名门千手一族,三代是二代目之徒,猿飞一族的族长,只有四代目不同,他自小在孤儿院长大,毫无背景人脉也没有任何血继结界,却依旧成为了最伟大的忍者。
他以为自己能像四代目一样。
他以为。
直到他遇见宇智波鼬和清泽雪时。
他突然意识到,在草根出身的同时,四代跟他有一个区别,一个之前一直被他忽略了的区别――他是天才。
一个多么致命的区别。
5.
他嫉妒他们。
可石田也明白,嫉妒是因为羡慕。
他满心绝望近乎疯狂地羡慕着。
6.
后来他们开始接C级任务,甚至还有一两次B级任务。
那两个人甚至连眼神都不用交换就能猜到对方的下一步动作,默契到可怕。
石田泷有时候在想,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们甚至连小队暗语都不用学。
那个话少没有什么表情的宇智波在女孩面前永远是鲜活的,会微笑会红了耳根也会每次聚餐都不经意地把酱牛肉挪到女孩手边最近的地方。
野外休息的时候女孩会习惯性靠在男孩的肩上,男孩的头微仰抵在身后的树干,当事人或许并没有意识到――那时候的他们周身隐隐带着自成一个世界的排外感,那是他所无法触及的世界。
他一直都知道清泽雪时希望他们三个人能够成为一个真正的团队,并且一直对他展示着自己的善意。
只是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不管是小组集合还是人群中偶遇,她看到的第一个人永远是宇智波鼬。
石田跟他们在一起越久,就越发清楚地看到他们和自己之间的差距,也越发嫉妒那种毫无保留的信任和默契,就越想逃离。
7.
以前的医疗忍者并不受重视,自三忍之一的纲手提出三忍小队必须配有一名医忍后木叶高层虽然没有采纳但也慢慢注重起这方面――在带队老师不会治疗术的情况下每个小队中必须要有一个人掌握最最基础的医疗忍术。
但即使如此,医忍的平均实力偏弱依旧是不争的事实。
除了医疗天赋和个人意愿的情况,队里最弱的那个去参与培训已经成为心照不宣的事情。
他同届关系好的那个同学是组内决斗谁输谁去。
石田不想去。
清泽雪时主动跟井上吹自荐,她说她母亲以前就是医疗忍者家里也有方便学习的卷轴。
跟他同届的雾泽当时在医疗培训班里见到她后转身就来跟他了解情况。
他记得雾泽说,真厉害啊。
看吧,普通人去会被贴上组内最弱的标签,但这些世俗印象到了他们身上只会统统变成夸赞和惊叹――因为他们是天才。
8.
他该讨厌他们的,石田泷想。
他有足够的理由去讨厌他们。
井上吹虽然努力做到不偏不倚,但人的心毕竟是偏着长的,他自然可以有更喜欢的学生。
他的父亲,他周围所有的人都喜欢拿他跟他们两个做比对然后得出你太让人失望了的结论。
明明他以几乎满分的成绩从忍校毕业时那些人都曾经笑着跟他说,阿泷将来一定是个优秀的忍者。
可那两个人看向他的眼睛里永远都没有失望和轻视。
女孩甚至会笑着给他塞糖果。
石田心里的野兽在疯狂地叫嚣:你们为什么不嘲笑我?为什么不看不起我?跟你们相比我不过只是个废物,为什么?
然后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去讨厌他们。
他悲哀地想,为什么不给他这样的机会。
9.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发冷,越来越模糊的视线中鼬和雪时还在与三个砂忍缠斗。
他本来以为自己会很害怕的,实际上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临死之际他在想什么来着,他记不太清了。
哦,对了,他在想,当时女孩把糖给他的时候,他要是好好地跟她说声谢谢就好了。
10.
老人们都说,人死后会去往三途川,河的对面是轮回。
他们两个可别太早跟着来了,石田泷这么祈祷着,好歹让他再体验一回当初认识他们之前当年纪第一的自豪感吧。
作者有话要说:宛若单机QAQ
第11章 自私的人
雪时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十六天以后的事情了。
四十六天的时间,不长,但足以发生很多事情。
例如井上吹和石田泷的葬礼已经结束,名字被刻上了慰灵碑;
例如宇智波鼬用绷带挂在脖子上的右手已经换过七次药被诊断已经完全痊愈,现在不仔细看手肘上那道疤也快消得差不多了;
又例如木叶五十一年已经翻篇,她和鼬都告别了八岁,木叶高层难得态度强硬地以砂隐村试图争夺宇智波和清泽的血继结界为由向其施压发难,具体过程详细条约不得而知,普罗大众所能知晓的只有两村最后签下了和平条约。
雪时穿着医院的白色病服,原先送给鼬的蓝色围巾被摊开披在肩上。
她伏在鼬的背上,双手交叠拢着他的脖子,男孩的步伐很稳,整个人的气息相比之前沉稳了不少。
他们来到了慰灵碑。
天空阴沉,灰蒙蒙的连成一片。
她站在逝去的队友和老师的坟前,难以言喻的愧意从心底泛起,铺天盖地几欲将她淹没。
“你知道吗?”雪时轻声开口,“在听到老师和石田的死讯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不是伤心难过也不是仇恨愤怒。”
“我当时最先想到的是,还好你没事。”
有人说,那些对所有人都能报以善意的人要么是极度的善良,要么是实则难以接近的冷漠。
前者是圣人,而她不是圣人。
她把所有人按照从外到内分为五个圈子:敌人,陌生人和偶尔碰面的人,认识的人,朋友,重要的人。
她不吝对陌生人付出善意伸出援手,这是她上辈子在和平年代中养成的习惯,但她心底是明白的,如果让她在一百个陌生人和一个亲近之人之间做选择,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