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同人)官配不让我独美[综武侠]+番外(56)
——轻得跟小猫挠爪子玩似的。
然而,屋内熟悉的公子音当真低低传来:“可是段三姑娘?”那声音依旧是温和清朗的,可不知为何,她却依稀分辨出了一丝难以捉摸的不耐。
“……不、不是。”心兰一怔。
她低下头,顿了顿才道:“是我……铁心兰。”报上自己姓名的时候又有点儿羞窘又有点儿委屈,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她说完后, 屋内忽而悄然无声。
铁姑娘闷闷地咬着唇, 后悔自己方才的选择了。
指尖无意识地动了动,煎熬着没法再厚脸皮继续,只是又等了一会儿,烛光始终并未亮起。
她后退了一小步,缓缓背过身去,轻轻道:“夜深了,我晓得现在也不大方便, 明早我……再来找你。”总不至于生自己一夜的气吧?
还未下得两层低台阶,厢房的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拉开,一个声音在背后急急地响起:“铁……铁姑娘!”
转身,溶溶月色下,白衣公子长身鹤立。
月光并不明亮,他英挺的身形有一半隐在屋内,清俊非凡的五官有些晦暗难辨,也愈加深邃。
铁姑娘心里微微一动。
随后慢吞吞地返回去,走到距他三步远的位置上站定,呐呐道:“我不是故意要打搅你休息……刚才那道汤听说你都喝完了,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所以拿点心赔罪来了,你别、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最后三个字说得又轻柔又婉转。
少女低着头的模样实在很乖巧,这番姿态倒是不常见。是教人一丁点脾气也舍不得朝她发的乖巧……何况这温润如玉的无缺公子涵养极佳,生谁的气也不会生她的气。
他牵了牵唇角,滑出几分笑意来。
走出房门,接过了她手中的托盘,白衣公子温和地望进少女的眉眼,认真道:“……我没有生气,更不会生你的气。”
心兰抬眸,有些担心他不过是宽慰自己的勉强之言:“那你刚刚……”怎么半天不说话。
花公子的耳尖微微红了:“原以为是段三姑娘,她……夜深了,孤男寡女多有不便。况且我方才穿着寝衣,更不能开门了。”
铁姑娘歪着头悄悄打量了他一眼,心道难怪:现下佩戴的这墨绿色腰封,是不大匹配这身淡月白色的外衫呢,往日没见他这般穿过。
——不过他生的这样好,即便是不配套的腰带,也将他的躯体曲线勾勒得挺拔优美,仪表不凡。
铁姑娘暗戳戳夸着无缺公子的好样貌时,殊不知对方也在默默打量着自己。
花无缺见那乌黑如云的鬓旁绕了一圈紫珊瑚珠链,只觉更衬得她姣好面容素若清辉,两串细长的珍珠耳坠随夜风轻晃,更显肤光清透可人……
方才不过习惯了细心观察,并非有心而记。如今才敏锐地想起来,段三姑娘那双珍珠耳坠倒确与眼前人极相似。
移花宫少主眸色微黯。
打定主意离段三更远一些,且也不能让心上人与其走得太近。
顿了顿,心兰轻轻向他确认:“你真的……没有生我的气?并非是赌气不肯理我?”
无缺公子微笑:“千真万确。”
他柔声缓缓道:“我只当是自己不对……有什么地方惹得铁姑娘不快了,才故意捉弄我。”
他精通药理,那汤中的气味一闻便知,若非段三姑娘说是铁心兰亲手所做,特特送来要他品尝,这种外头的吃食是决计一口不碰的。
心兰听在耳朵里,只觉得这番话比什么都动听,连被迫背了小鱼儿黑锅的苦楚都消散了。
但她控制着唇角情不自禁向上的弧度,脚尖点地,稍稍有些不悦道:“我……才不是这么不讲理的人呢。”也就对他有那么一点点的得寸进尺罢了。
白衣公子默默点头:“铁姑娘自然是很好很好的。”
——这文韬武略样样不凡的无缺公子呀,待真的遇到了心尖上的姑娘,也就只能如最木讷拙舌的青年那样,重复肯定着她的“很好很好”了。
只因在他眼里,言辞也难描对方身上十之五六的美好来。
铁姑娘一双杏眸湿润透黑,似含情又似极单纯地瞅着花公子,语气里透着淡淡欢欣:“那我先走啦,你记得吃点心……知道你不喜甜,是咸口的,不会腻的。”
他心道:你做的,我又怎会觉得腻?
然少女也不等他应,便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这天深夜,白衣公子关上房门,吃了许久的独食……
可也不知怎么的,每一块糕点入嘴,舌尖尝出的、齿间回味的,竟全是甜。
原来世间百味,因你皆化甜。
第二日早晨,花无缺踏着朝雾随江别鹤查案去了。
望着荷露还来的被吃得干干净净的糕点碟子,铁姑娘眯着眼儿好奇道:“花公子今日朝食可用了?”
荷露摇了摇头:“公子今日或许胃口不佳,只饮了半盏茶水,咽下两口白粥。”
心兰捂着嘴笑:“放心,他胃口好得很。”
只怕是昨夜吃多了我的点心,有些积食。
——但这话就不好告诉人家了。
所以她自个儿暗地里欢喜了半响,忽然换了个话题,拉着荷露说要上街采买点东西去。
傍晚时分,奔波一天的花公子才回了房。
荷霜已经下去歇息,守在铁姑娘跟前的荷露回禀时却是似笑非笑的:“公子,明日还请早些回来。”
白衣公子端坐在案旁,单手握着一把合拢的扇子,眉心微微蹙着,似乎在暗暗思忖着什么心事。
闻言,抬眸轻声问道:“为何?”
荷露含笑应答:“自然是铁姑娘的事,只是她不让我告诉公子……明日公子自然就知晓了。”万事万物,但凡抬出铁姑娘的名字,自家公子向来都是无有不从的。
——这回偏偏却没有行通。
“铁姑娘、铁姑娘……”白衣公子沉吟着,黑瞳深而亮,英挺鼻梁下却勾勒出一方冷肃。
温雅笑容微微有些发苦,叹道:“为何她总有这许多秘密不可说……不肯告知也罢,可至少……”察觉到婢女茫然的神情,他倏然止住了言语。
顿了顿,他淡了神色,平静地命荷露将铁姑娘今日一整天的言行举止吐露,不可隐瞒。
荷露敏锐地察觉出公子今日在外头遇到了与铁心兰有关的事情,怕是生了些龃龉或误会。
想到好不容易铁姑娘一心念着自家公子,想要为他亲手操办生辰宴,公子反倒……心下着急,连忙照实说了。
白衣公子惊喜之余都有些半信半疑。
任谁突然被不敢奢望的好运砸中了,都难以置信的。
随后,又听荷露吞吞吐吐地补充着自己的见解:“这一路走来,铁姑娘是何等样人,我们也都看在眼里……公子,我们……不也有瞒着她的事情吗?”
——是了,偏偏便是因了这件事,为了那个人。
花无缺执扇的手一顿。
“你说得是……”他侧过头,眸光微闪,神情是豁然开朗的欢欣,眉目更柔和得使人如沐春风:“是我着相了。”
倘若她心中有他,何苦非要计较那些烦心过客?
荷露见状,微微松了口气。
转而又轻笑道:“公子现在已提前知晓了铁姑娘的布置,明晚可千万要装成不知情的模样,否则只怕……”她眨了眨眼睛:“只怕铁姑娘要恼的。”
白衣公子面色微窘,却强调了一句:“莫要告诉她。”
荷露自然是笑着应了。
到了晚一些的时候,花无缺用了晚饭——段老爷还特特留了自家大师傅烧的红烧肉给他热着,据说这道红烧肉可算是天下第一。
花公子念及主家好意不便推辞,便夹了一块吃进肚里,觉得油汪汪的甜腻。虽是不喜,倒可以让底下人学一学……听闻铁姑娘挺爱吃的,他想。
沐浴过后,白衣公子近日养成了散步的习惯,高底锦靴仿佛自己识路,慢慢踱步到了另一处客院附近,又因笛声而驻足。
夏末秋初枫林渐盛,繁多的叶片皆是青绿与火红的色泽相融,在排排高挂着的灯笼暖光下映照出一种矛盾的、朦胧又鲜明的风情来。
——而这份奇特的自然之美,却抵不过月下吹笛少女的一个不经意的回眸。
溶溶月色下,她朝他笑得眉眼生花,娇软菱唇微张:“花公子,我练了这么些时日了,这笛音可还能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