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嫡长孙+番外(8)
在他之后,又有无数先哲对“仁”进行注释,各有见解。
这实在是个既简单又复杂的题目。
明煦站着想了一会儿,说:“君子所性,仁义礼智根于心,其生色也眸然,见于面,盎于背,施于四体,四体不言而喻。”
林海听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说“仁君在位,贤士在职。何解?”
“国君进贤,如不得以,将使卑瑜尊,疏蹦戒。”明煦回道。
“不错,老师后继有人。”林海显然还算满意,转头对明榭如是说。
“他还小,能看出什么,如海谬赞了。”明榭说。
嘴上谦虚,其实心里还是满意的,煦儿这小子确实比他老子小时候要来的聪慧。
明榭这么说了一句,不再理会还站着的孙儿,转而继续与林海说话。
明榭没听到让他退下的吩咐,只好侍立在旁,听两个老男人谈天说地,从官场形式到市井传闻,不拘什么。
文人果然多八卦。明煦默默感慨。
茶换了两盏,终于……
。“时候不短,如海欲告辞,下次得空再来看望老师,请老师保重身体。”林海辞行道。
“留下用饭吧。”明榭挽留。
“来的匆忙,无有准备,此次先回,下次再留。”林海婉拒。
“天炎路远,如此也好。”明榭也不强留。
将人送到门外,祖父两人回屋坐下,明榭问孙儿:“你这位林师伯当年也是个探花郎,煦儿觉得
如何”
“探花郎啊,确实长得好看,孙儿觉得人很有趣。”明煦说。
如果让他定义这位林师伯的话,三个字,“士大夫”。这个人就像他所能想到的关于士大夫所有的印象,除去容貌气度,他自律克己,待人以宽。文以载道,有忠亦有节。
至少要比祖父更符合他对士大夫的想象,倒不是说祖父那里不足,而是他气质太过通达,没有那种忧国忧民的愁苦感,实在不像个浸淫官场数十年的朝堂老狐狸,到像个在红尘中游走的闲人。
父亲也不像,少了点儿沉淀感,还未被这尘世间莫大的苦难打磨过,失了几分从容。
明榭还算了解这个孙子,知道“有趣”在他那里已经是个很高的评价了。遂接着说:“他是我以前的学生,确实是个有趣的人,才华横溢不必说,做事也很有几分本事,以后同在扬州,你可以与他多来往,跟他多学学。”
“跟世伯来往吗?他有没有与我差不多大孩子,孙儿可以跟他儿子一起玩,辈分也相合。”明煦觉得祖父的表述有问题。
却听自家祖父一声长叹。
“说起这个,你这位世伯是个寡亲缘的人,无子,仅有一个独生女儿承欢膝下,今日听其意,似乎女儿如今也不在身边。”
如海这孩子活的确实孤苦了些。幼年丧父,中年丧妻,独子也夭折了,如今年过四十,世上竟只余一缕血脉。
“这样啊,那孙儿以后去哪里拜访林世伯呢?”明煦问道,有来有往,不能总让人家上门吧。
“如海现任两淮巡盐御史,就住在扬州官邸,以后煦儿可上门拜访。”明榭回答。
听完此话,明煦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脑海掠过,带来些微的心悸感,一时间却什么也抓不住。
他沉默了下,问祖父:“我观林世伯气度非凡,又是探花出身,怎么到现在还是个七品官呢?”
明榭面色严肃:“从那里学来的以官职地位论人!”但见明煦真的只是心中好奇才有此一问,又缓了脸色。
“人与人的际遇不同,才高者未必能得高位,不可以此判人。况且如海本为兰台寺大夫,因两淮盐运是江南乃至国家的重中之重,非才德兼济与陛下信重者不能任,故而被任来扬州”
明榭说完却见孙子脸色有些发白,以为是自己话说重了。
“你还小,不懂这些也正常。”他又为自己找补了一句。
“祖父说的是,孙儿受教。”明煦笑笑,“以后定会上门。”
“再好不过。”明榭欣慰。
“客已见罢,那孙儿就先回去了,今日的功课还未做完,可不想攒到明天。”明煦说。
“可。”
“孙儿告退。”
出了门,明煦松了一口气,刚才在祖父面前撑着不露端倪,现下出了门,才发现自己身子正在微微打颤。
“大爷,你没事吧?”显然长春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嘘,别声张,先回去再说。”明煦吩咐。
林如海,巡盐御史,探花出身,膝下独女。这已经很明显了,明煦觉得自己脑子里很疯狂,但似乎更疯狂的是这世界。
快步回到飒然居,明煦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躺床上抱着被子,脑海里疯狂风暴。
首先,曹大佬言明无朝代年纪,所以无法从这几年的经验来佐证。
其次,曹先生在书中暗示皇室的姓,如今大启朝天家确实是徒姓。
脑子似乎被劈成了两半,一半努力找理由证据证明这只是个正常的,普通的没有被史书所记载古代世界。
另一半却在疯狂的重复:那是林如海,活的,你今天还亲见了的。一遍又一遍。
门外长安在询问长春:“你今天跟大爷出去发生了什么?怎么回来就这样了,闷在屋子里,晚饭也不提。”
“似乎也没发生什么,就见了侯爷的客人。”长春也很懵逼
“这样,你详细跟我说说今天的事儿,尽量别有遗漏。”长安说。
长春回忆着刚想开口,就听见几声沉闷的声响,似乎是里边在捶床。两人对视了一眼,也不顾明煦的吩咐,直接冲了进去。
第7章 初试科举
进了屋却见自家大爷坐在床边,正盯着手里的东西看,见他俩进来,抬了抬眼,没说话。长春瞅着大爷手里的东西,像是今天那位林大人给的。
“大爷,可是这块墨有什么玄妙,咱们眼拙,您给说说呗。”长安试探道。
瞧着像是块松烟墨,虽然贵重了点,但也不算难得,至少大爷的库里就收了好几块,不至于犯了痴啊。
明煦却没理会他的卖巧,问道:“以前在京城的时候,你们可听说过贾史王薛四大家族之说?”
“四大家族?!大爷你莫不是在逗我?”这是个什么说法,听着怎么像是话本里杜撰的东西。长安有些囧。
这次长春却是先他一步接上了明煦的脑回路,“大爷说的贾家可是‘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的金陵贾家?他家有个哥儿说是衔玉而生的。大爷问的该是这个?”
明煦一震:“说说看。”
“我也是听他们说的,大家都知道荣国府的待下人很是宽和,我听了一耳朵,贾史王薛这个说头还是百姓给编的顺口溜。”长春说。
这些都是民间的说法,有点儿上不得台面,史王两家还好,都是有爵位的,可薛家一商户之家,缘何与公候之家相提并论,平白辱没了人。
这时长安也接口道:“贾家虽是国公之家,朝上却是无人,家族子弟蒙受父祖庇荫有些个职位,在朝中却是不声不响,没什么名声,王家倒是有个京营节度使,但是与侯爷和老爷俱未有什么来往,大爷不知道也正常。”至于一门双候的史家,大爷应该知道,就不提了。
明
煦确实知道一门双候,毕竟在哪朝哪代都是很难得的。却只是听了个有趣,根本没具体了解,人家也不会把当家人的姓名到处去说。于是便把真相这么错过去了。
“贾家那个衔玉而生的哥儿叫做贾宝玉,公府公子的名字本不是我们都能知道的,只是当年他出生的时候,贾家当家夫人让人拿着小名让人张贴在外,让贩夫走卒,农人樵夫随便喊叫。”长春
以为明煦想听的是这个。
“哦。”明煦有点不想说话。
现在已经很明确了,猝不及防之下,难免有些虚幻感,甚至在想,到大启朝这几年来是不是黄粱一梦,一觉醒来还是那个普通的大学生,而不是荣华锦绣,被寄予厚望的侯门长子长孙。
明煦放下手里的东西,仰躺在床上,看着床帐微微出神。
心里忽然就充满了厌倦感。
“再拿一碗来,多放些红豆。”明煦对着长安吩咐。七月天正热,心下有些烦躁,书读不进去。
“大爷,最后一碗了。”长安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