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接吻时记得摘眼镜(74)
五条悟如她所愿,不动了,过了几秒钟,长腿一伸,手背支着侧脸,面无表情:“深秋,你打算让我一直光着和你说话?”
也不算是光着,至少穿上了一条长裤。
他碰了下翘起的嘴角,拖长声音:“其实我是不介意啦,不过你的话,能看得下去么?来来,转过头看我一眼嘛。”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九月深秋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到他腰腹的部位,烫着似的挪开,干涩地催促:“你,你穿、穿上!你马上把衣服穿上!”
这副炸毛的样子还挺可爱,不常见,不常见。
五条悟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瞧了会儿,在她不耐烦的警告下,这才不紧不慢地抓了抓后脑勺凌乱的白发,赤着脚踩到毛毯上。
毛毯一团糟,全是他昨晚的杰作。
九月深秋瞪着那团毛毯,脸上慢慢发烫,发红,胸口憋了那么一口气,无法发作。
从毛毯到被窝,他真是够了。
五条悟弯腰捡起角落里皱巴巴的黑色长袖,随意地抬手套到头上,眼睛被衣服挡住的那一瞬间,九月深秋这才将闪烁的视线重新投到他身上。
修长双臂抬起的动作简单地撑起黑色长袖的完美线条,腰腹的肌肉轮廓成熟且流畅,完全不像是未成年,身高的话,似乎也确实比昨天更高了。
只是那张脸,怎么看都不像是十年后的他吧。
可是他的行为动作,以及说话的腔调,都和昨天有着明显的不同,再加上房间里先进的各种器具摆设。
果然是十年后吗?
十年后。
十年后的她真的和五条悟那个混蛋走到一起了?这是噩梦吧?
九月深秋绝望地捂住了脸。
不行,绝对不行,必须在事情还没有发展到绝惨的末日之前阻止它。
手腕被人握住,拉开,眼前多出一杯温水,五条悟正站在床沿,垂眸俯视着她。
“也该渴了吧。”他把杯子塞她手里,懒洋洋的腔调,“一晚上,嗓子不疼么?喝完水再继续骂我也不迟。”
一、一晚上?
九月深秋咬紧牙,没动。
他弯腰,挨近她的脸,近到呼吸咫尺,故意调侃:“要我喂你喝水么?”
九月深秋:“……”她想把水泼到他脸上。
一杯水很快见底,干涩的喉咙不再像是被沙砾碾磨过后那般干痛。
九月深秋清了清嗓子,冷静下来后,不得不接受眼下既成的事实,她放下杯子,满脸敌意地盯着歪在沙发里苦思的五条悟。
“你……”
他偏过头。
九月深秋卡了一瞬,因为她发现,穿上长袖的他,全身上下,每一处地方都在散发着“餍足”的气息。
在无法关注其他重点后,他脖子里的几点痕迹就过于显眼了,以至于她的注意力不得不停留在那一片。
“这是,第、第几次?”她深呼吸,捂住眼,艰难地开口。
五条悟怔了下,倒是没想到她居然如此轻易就接受了这个事实,若有所思地托起下颌打量着她。
说起来,深秋是,高专时对他产生的“喜欢”?
那么,究竟是高专一年级,还是高专二年级?亦或是三年级?
换个角度来说,高专时没有来得及喜欢上她的他,面对如今这个记忆停留在高专时期的九月深秋,勉强也算是弥补昔日遗憾的一种方式吧?
五条悟摸了摸嘴唇,苍蓝的眼底荡开一层薄薄的笑。
“几次啊……四个月了喔。”他面不改色地答。
……
……
对于九月深秋的失忆,家入硝子表示乐见其成,并且认为唯一美中不足的是。
“第一次是把你弄晕了,第二次是把你嘴唇弄破了,第三次直接把你记忆弄没了。悟,你的本事可真是越来越让人火大了啊。”
家入硝子指间飞速转动着一柄银色的手术刀,她刚做完一场手术下来,就听说了九月深秋失忆的事情。
在这之前,九月深秋上一次的失忆事件,她并不知情,这一次是瞒不住,五条悟才干脆坦白。
家入硝子瞥向正坐在椅子上假装自我反省的五条悟,皮笑肉不笑地看向满脸麻木的九月深秋:“我早就说过,在这之前,你要把握机会多尝试尝试其他男人的滋味。正好机会难得,记不得也好,只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又没掉一块肉,从今天开始,主动结束这段关系,迈向你的新人生吧深秋。”
五条悟:“?”
五条悟耷拉下嘴角,指尖烦躁地敲着桌子:“硝子,我找你是让你给深秋做个全身检查,不是让你趁机撬我墙角。”
“我没和你商量这件事。”家入硝子说,“不如你问问深秋,她现在还喜不喜欢你。”
九月深秋心安理得地吃着五条悟买来的午餐,非常给家入硝子面子,应声冷笑:“在我的记忆里,他昨天才把我一个人扔进诅咒堆里,袖手旁观看我狼狈地打滚,喜欢他?除非我脑子被那堆诅咒吃掉了。”
五条悟:“……”
九月深秋喝下一口饮料,冷眼看他:“顺带一提,那不是第一次,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五条悟吸了口气,难以置信地站起身:“我——高专时的我,对你做过那种事?”
他摇摇头,自欺欺人地选择忽视两人漠然的眼神,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高专的我有那么恶劣吗?”
废话。远远不只是那么一点点的恶劣。如果真的要细数他的“罪行”,恐怕一整天都数不完。
家入硝子和九月深秋并排坐下分享午餐,嗤笑:“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真是太好笑了。悟,你对自己的认知,实在让人难以苟同。”
五条悟整个人瘫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他在回忆高专时期做过的那些“好事”,越回忆越惊心动魄。
哪怕是被伏黑甚尔捅穿脑袋那一次,也没有像今天这样让他感到浓浓的危机感。
须臾后。
他选择放弃,长腿微屈,半蹲在九月深秋面前,与她保持平视,一副认真到不行的模样:“是这样,深秋你听我说,高专的五条悟是高专的五条悟,和现在的五条悟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存在,深秋,你相信吗?”
九月深秋敲着桌子反问:“现在的五条悟,你认为呢?”
“你相信吧,不不不,不如说,即使是欺骗我,你也要相信吧。”
五条悟蔫眉耷眼地把脑袋搭到她掌心上,磨蹭了几下,柔软的白色短发从她指缝间滚过,像一只失去宠爱的委屈波斯猫。
这样可爱的五条悟她哪里见过?
高专二年级的五条悟在她眼前,从来都是恶趣味的、只会欺负她的、锋芒毕露的可恶前辈,像这样收起全身的刺,主动把脆弱的脖子伸到她手掌上的五条悟……
九月深秋心口微妙地动了一下,指尖几不可察地碰了下他的发梢。
……
……
全身检查结束,九月深秋除了短期内的营养不良以外,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尤其是脑部,健康活跃得让家入硝子侧目。
“嘛,总之,虽然暂时查不出来原因如何,不过目前来看也没有明显的坏处,只是不清楚会不会有潜在的风险,如果不是物理因素造成的问题,那么大概率是因为诅咒了吧。”
家入硝子翻看着资料和各种片子,头也没抬:“我这几天好好研究一下,看看有没有类似的诅咒,深秋你有时间就过来。对了,正好你现在对悟没什么感情,不如找个时间和其他的优秀男性多来往,也许等你恢复记忆之后就会发现悟并不适合你。”
这倒是。九月深秋深以为然。
不过。
“硝子前辈……”
她的记忆停留在高专一年级,这个时候,她和硝子还没有熟悉到可以互相称呼名字的地步。
家入硝子纠正她的称呼。
九月深秋默了默,顺从地改了称呼:“硝子。你似乎,对未来的我,和五条前辈之间的那种关系,一点也不看好?”
“差不多吧。”家入硝子没有否认。
“为什么?”九月深秋确实想不通。
莫非是她和五条悟之间发生了什么意义重大的分歧?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家入硝子合上资料,敲了敲额头,靠着椅子叹气。
“我只是,”她不是特别想承认,但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只是替你感到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