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HP坏种+番外(80)
或许等我回德国的时候,我应该去摄神取念一下母亲,或是去询问一下家养小精灵,无论是什么人,只要可能让我得到答案就好。毕竟一段关系里,一方让人捉摸不透就已经很费心力了。
回德国。
一想到这个,我的脑袋又疼了起来。说真的,汤姆可能会放弃他刚有点规模的骑士团和我去德国吗?答案不言而喻。我烦躁地用魔杖变换出一些细小的光屑,看着它们一点点在空中飘散,如同坠落的星光。身体因为长久不动隐约发麻,混乱的思绪无法解决任何问题,我拍掉袍子上的尘土缓缓站起身,打算先睡一觉再好好想想。
至少,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宵禁后的走廊格外寂静,我听到了普林格的咒骂,好像是因为他需要清理掉没有及时取下的槲寄生花环,那些挂在高处的花环让他的清理工作异常麻烦。我下意识抬头望去,果然看到吊灯的空隙间塞满了枯萎的槲寄生,原本应是红白双色的浆果成了干瘪的褐色,毫无生气地搭在枝条上。
那个时候,总是为格林德沃这个姓氏半骄傲半焦虑的我并没有或是不愿去想这段往事的其余可能性,比如母亲对我那么冷淡并不是性格使然,而是我和她之间本来就不存在相连的血脉。她恨我,恨我这个宣告并时时提醒着她的耻辱的存在,恨我的未来还有无尽可能,而她只能被格林德沃这个姓氏囚禁终生。
我从来都不是富贵人家的女儿,我一直都是贫民窟里出来的野丫头,一朵野蛮生长的红玫瑰,并非温室里被精心呵护长大的娇花。我种种可笑的脾气秉性来源于我的天性,无论经历多少次一忘皆空也不会轻易改变。他们通过修改记忆给我添加的种种条条框框终是无法束缚我的本心,所以这才导致了我性格里存在许多割裂的、相互矛盾的特质。
在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与内心往休息室走的时候,偶然间,我听到了些微极轻的谈话声。说话人的声音有些熟悉,一时间,我无法将它与具体的姓名对上号。好奇驱使着我循声走去,我刚转过走廊的拐角,迎面就遇上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艾弗里略长的刘海险些就要遮住半只眼睛,在看清是我后,他先是看了一眼身后,才又转脸向我殷勤地笑,“阿德勒小姐。这么晚了,还在巡视吗?”我早已没了挂出微笑的力气,便只是用淡漠的语气回答道:“这么晚了,你也该早点回去休息。”他朝我点头,“那么,晚安,阿德勒小姐。”“晚安。”
目送着艾弗里的身影消失在下一层的楼梯后,我忙继续朝着刚才说话声传来的地方走去。这里早就没人了,只有几根遗留下来的半截香烟证明那场对话的确存在过。我正想抽身走掉,又猛地想起了什么,蹲下身去仔细观察那些烟头。
剩下的半截香烟尖端有一小圈特别的红色花边——我一眼就认出这是珀尔修斯、艾博那群人喜欢抽的“罗密欧与朱丽叶”。难道艾弗里在和他们之中的谁打交道?在这么晚的时候?不对,这听上去就很荒谬。艾弗里不可能冒这个险。
更何况,整个霍格沃茨都知道他们两群人完全是水火不容。或许艾弗里并不是对话的参与者。我重新站起身,准备回去倒头大睡——如果我还能睡着的话。现在的我完全没有精力去管艾弗里的事,我自己身上的重重谜团就够麻烦了。
第二天没课的时候,我专门去问了珀尔修斯,他有没有觉得九岁的我和以前有没有什么不一样。他被我的问题问得愣了一两秒,然后哈哈大笑着回答我,你不一直都这臭脾气,更何况,九岁的时候我们刚认识。我想了想,觉得从他这里什么也问不出来,便放弃了这个计划。
在平时的课堂中,汤姆还是会选择和我一组做搭档,我却因为心不在焉会经常出错,比如往坩埚里加过量的火蜥蜴血,数错搅拌坩埚的次数。汤姆每次都会迅速地帮我处理好这些意外情况的善后,倒也没有露出什么不耐烦的表现。
汤姆肯定知道我现在心情格外糟糕,对此,他居然一句解释也没有,或者说,他本来就不觉得自己欠我一个解释。一想到那些记忆与之前的争吵,我就觉得自己的脑子乱得像是被故意揉做一团的线团,不知道怎么解开,又不能将它们剪掉。
“你身上的风铃草香味是哪来的?”在纠结了两天之后,我还是在我们独处的时候向他抛出了这个相对最简单的问题。眼下我们正坐在天文台的上层,没有人会打扰到我们,只有永远不会停歇的风声在耳边唱着流转千年的歌谣。
汤姆肯定是听出了我平静的语气里的刻意,他没有抬起头,仍是盯着手里的书,“你知道拉文克劳的幽灵吗?”“拉文克劳的幽灵?”我并不擅长留意周围的事物,在城堡里四处游荡的幽灵和楼梯边挂着的画像对我来说从来都没有什么本质区别,只是稍有不同罢了。
我遗憾地发觉自己想不起什么拉文克劳的幽灵,“不知道,我只知道斯莱特林的那个阴沉的幽灵,叫血人巴罗的。”至少我还记得这个幽灵的名字,“还有格兰芬多那个差点没了头的幽灵。”
他没有对我的答案做出任何回应,继续平静地说道:“学生们通常会叫她格雷女士,我曾经以为她是那个被当作傀儡利用的悲惨的麻瓜九日女王简格雷。不过后来,我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她是海伦娜拉文克劳,罗伊纳拉文克劳的女儿。”
“罗伊纳拉文克劳的女儿?”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勉强回忆起确实有一个女幽灵只在拉文克劳塔楼附近游荡。原来她是创始人拉文克劳的女儿么?我皱起眉头,“这和风铃草有什么关系?”“她喜欢蓝色的风铃草。”汤姆头也不抬地回答我。
“幽灵能感受到香味吗?”我的语气里夹杂着不少怀疑和不满的意味。“拉文克劳的女儿肯定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我需要接近她来获取一些我想知道的信息。”他的声音仍是很平淡,就好像完全能够忍受我对他的质问。
“她知道什么重要的信息?”“拉文克劳本人无上的智慧。”其实我知道他的话和语气都是让我适可而止的意思,便没有再问下去了,只盯着手里的书发呆。我看了一眼深灰色的天,和远处朦胧的青色山峦,心想,大概又要下雪了吧。
我掏出一支烟点上,半叼在嘴里,问他:“他们说你没有上交去魔法部实习的申请表。”他终于看了我一眼,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讥诮,“你觉得我会去那里吗?做一个端茶送水的实习生?我另有安排。梅乐思教授今年要退休了。”
“梅乐思?”我想起了那个说话总是有气无力的老头子,虽然有点惊讶,但是也觉得他的退休合情合理。汤姆慢条斯理地将手里的书翻了一页,“所以我想,以后霍格沃茨的学生会拥有一位更年轻、在黑魔法上更有研究的教授了。”
“你要去申请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职位?”我有点意外,“你才毕业,那些学生家长是不会允许一个才毕业的学生就做教授的,即使你拿到了十二张证书。”“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打断了我,语气还是那种不容置疑的不可一世。
我没有再说话,感受着烟草在口腔里爆裂所带来的的奇异感。沉默好一会儿,“我还是想问——”“我没有义务给你解答所有问题,亲爱的伊芙琳。”他收起手里的书,冷淡地扫了我一眼,在我的额角落下一吻,“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先走了。”
好一个“没有义务给你解答”,我垂下头看着书上画着的黄日光兰的图案,突然觉得眼前逐渐变得模糊。风掀起汤姆身上宽大的黑色长袍,我愣愣地看着他背影消失的地方,直到闻到一股焦糊味才反应过来,手里拿着的烟头不小心把书给烫出了一个洞。
注:
(1)摘自加缪所著的《西西弗神话》。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52 猎物
“I took my heart out to him, but he took it and pinched it to death, and then threw my broken heart back to me.”(我把我的心掏给了他,他却接过来把它捏死,然后把我那破碎的心掷还给我。)
——艾米莉勃朗特,《呼啸山庄》
“明天我陪你一起去霍格莫德。”当汤姆站在我身前用命令一样的语气说这出句话时,我正在写日记。他在说什么?我“嘭”的一声猛地合上日记本,抬起头惶然地看着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