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HP坏种+番外(75)
汤姆顺道来看望过我一次,带来了些里德尔式的嘲讽与关心。想起之前的不愉快,我打消了问他是从哪里来、这个暑假都在做什么的念头。相反,我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踮起脚尖吻了一下他带着些微胡茬的下巴,郑重地宣告:“我很想你。”
他大约是很满意我的反应,摘下帽子将它挂在进门的衣架上,低下头温柔地回吻我。他没有向我解释为什么之前十几天都不曾理会我,我只好佯装自己毫不在乎。依偎在他怀里的时候,我难过地想,也许,从爱上他的那一刻起,我就抛弃了曾经的坚持,一点点地遗忘了自己的底线。
这是我们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年,汤姆毫无悬念地成为了男生学生会主席。他越来越忙,不像别的七年级学生是在焦虑N.E.W.T考试的事,他总是在忙一些我不清楚、最好不要过问的事,收到的信件数量是上学年的两倍。我不知道他是在和谁通信,想问却又不敢问,毕竟这种行为能带来的不会是答案,而是无休止的争吵。
每当这时,一种无力感就会攥紧我的心脏,汤姆离他的目标越来越近了,可是却离我越来越远了。
有一天半夜,我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汤姆居然还在看书,那至少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汤姆?”刚开口,我就后悔了。不过这次,汤姆没有指责我打扰了他,他匆匆走过来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我忙完就睡,晚安,伊芙。放心,我不会熄灭那盏灯的。”
睡觉的时候总要留一盏灯是我的坏毛病之一,在某次我因为梦魇吓得整晚都没有合眼之后,汤姆也选择了纵容我的这个坏习惯,总是会留下一盏不灭的灯。我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被子,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劝他早点休息。
有用吗?
我放弃了这个想法,伸手将汤姆的枕头抱到自己怀里,打算继续睡,然而枕头原本压着的地方露出的小纸条却吸引了我的注意。这是什么?我揉揉眼睛,仔细观察后才发现这是一张餐巾纸,皱巴巴的,边缘泛黄,像是有很多年的历史。
纸上歪歪扭扭地用稚嫩的圆体字写着:Don’t worry. I’ll be back soon. E.J
E.J?谁是E.J?汤姆为什么要把这个东西放在枕头下?毕竟把什么东西放在枕头底下显然意味着他很珍视这张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小纸条。我抬头望了一眼汤姆,他还在工作,并没有注意到我的举动。
要问他吗?犹豫了几秒后,我还是小心翼翼地将纸条放回了原处,确保和我动过它之前是一样的位置。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的,更何况,我未必想知道这个答案。想到这里,我不由翻了个身,彻底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强迫自己不要想太多。
自从沃尔布加和马尔福毕业后,汤姆便越来越倾向于独自做完所有事,他总是独来独往,根本不信任其他人。骑士团的其余成员,比如艾弗里、罗尔,都无法真正地接近他。他时时都处于人群之中,可他却是最孤独的那个。
他变得更加冰冷了,同时也将所有人挡在了外面。我意识到,自从得知自己的身世后,或者是那次中了囊毒豹的毒,又或许是魂器的影响,汤姆就开始变了,变得既陌生又熟悉。我盯着眼前化不开的黑暗,内心的某种不安在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来越浓。
不知不觉中,我又在霍格沃茨里度过了两个月的光阴。我按部就班地完成学业,没事的时候和莉拉一起聊天聊八卦,邓布利多在学校的时候就去找他聊聊天,得到零星半点的信息后写信告知叔叔,用最大程度的耐心去包容汤姆见长的坏脾气——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因为我穿了条蓝色的裙子就同我吵架,最后那条可怜的裙子挨了一个四分五裂。
占卜课下课后,我打算顺道去一趟西塔寄信。汤姆并没有来上课,毕竟即使是少了半个班的学生,曼托也不会发现,他没有必要在这样的课程上浪费时间。其实我有点怕曼托,因为她总是会在我发呆的时候说出些让人摸不着头脑又古怪的句子,比如“哭泣的玫瑰”、“坠落的金雕”。
最近邓布利多又离开了学校,替他代课的变形学教授都比他自己上课的时间多。要不是迪佩特一向是个出了名的老好人,我想邓布利多肯定已经因为教学上的懈怠被开除了。我拢了一下脖子上戴着的银色围巾,看向玻璃彩窗外灰色的天空,一群白色的飞鸟斜斜地划过平静的天幕。
刚推开猫头鹰棚屋的门,一股干燥的稻草气息就扑面而来。窗台上,一只棕色的猫头鹰正低头梳理着身上的羽毛,脚上绑着封信,信封的边缘皱巴巴的,应该是刚经历了一次长途旅行。我认识这只猫头鹰——珀尔修斯那只雕枭新生不久的幼崽,他将它送给了艾博。
我原本还想逗逗这小东西,它却先我一步,率先展翅飞走了。在它迎着阳光向远方飞去的一刹那,我猛地发现,那封信的火漆……似乎是母亲的私人印章?我急于确认自己有没有看错,飞快地跑到窗台前,想要用什么魔咒召回它——不过已经晚了,它在急速向下俯冲,瞬息之间就成了一个不起眼的小点。
肯定是我看错了吧?鸢尾花元素的纹章有很多,比如布尔斯特罗德家族的纹章也是金色鸢尾。艾博怎么可能会和母亲有联系?我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整理了一下脸颊边的碎发,回头时意外地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站在棚屋的门口。
顿时,什么艾博、鸢尾、猫头鹰就消失在了我的脑海里。珀尔修斯平静地看着我,蓝眼睛里夹杂着显而易见的悲伤。我努力让自己的脸不要像吃了变色糖果般青一阵白一阵,再次转过身,装作没有看见他。
“丽亚,我们需要谈谈。”片刻后,珀尔修斯的声音突兀地在我身后响起,或许是为了预防我跑掉,他还伸手抓住了我的一只胳膊。见鬼。怎么所有人……所有东西的动作都快得像是施了一个加速的魔咒?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了,珀尔修斯。”我深吸了口气,毫不示弱地抬眼瞪着他,试图将他拽住我胳膊的手甩开。“在你和母亲串通一气试图蒙蔽我的时候,我们连剩下的友谊都玩完了,就是这么简单。”
他的手里捏着什么皱巴巴的东西,像是一封信,另一只手仍是死死地拽着我的手臂,脸上的表情像是有点意外于我如此激烈的反应。在片刻的僵持后,他主动松开了我,“你听我说,丽亚,那天我并不知道你对整个事情并不知情——”
“我不知情?”我怪笑一声,看向他身后空无一人的走廊,扔了几个闭耳塞听性质的咒语。“你觉得如果我知情,我还会任由自己被打扮成格林德沃家和格林格拉斯家的洋娃娃吗?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被当成皮球一样被别人踢来踢去。”
珀尔修斯被我的质问噎得顿住了两三秒,他眨眨眼睛,似乎是在思考应该如何回答我。我嗤笑着继续说道:“噢,得了吧,珀尔修斯,难道凭你对我这么多年的了解,我会一点都不反抗就任由母亲摆布到这种地步吗?”
“我以为你不会那么反对的,丽亚。”他看着我,目光里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惆怅。我愣了片刻,突然觉得自己对这样的对话厌倦透顶。风从身后四面通透的猫头鹰棚屋吹过来,轻轻掀起我围巾上的小绒毛,挠得我的脸颊痒酥酥的。
我盯着他的脸,一边摇头一边说:“这一点意义都没有,珀尔修斯,我已经见识够了没有爱的婚姻是什么样的,我不想重蹈我母亲的覆辙,更不希望你也被牵连进这个痛苦的怪圈。这个怪圈里已经有太多的悲哀了,我们没有必要再让自己也把那些复制一遍。”
“我都在为你不值,珀尔修斯。我永远都不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妻子,或者母亲。我庸俗、粗鲁至极,缺乏很多基本的道德观或是……你说得对。你一直都是对的。我自私自利,从来都把你的好心踩在脚下,甚至都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朋友。”
“说真的,你明明知道我有多么讨厌。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比我漂亮、比我温柔、比我善良、比我更适合做格林格拉斯庄园女主人的姑娘,她们会具有一切你所喜欢、这个世界所欣赏的品质。你们会有漂亮的、继承了你蓝眼睛的可爱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