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HP坏种+番外(70)
那种神情令我产生了莫名的不安,又或者那只是因为周遭环境的黑暗。
我用眼神描摹着他的眉眼,再次开口:“我爱你,汤姆。”“嗯。”他动作很轻地梳理着我的长发,低低回应了一声。“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我有点失望于他过于平淡的反应,却又清楚让他说出那几个字几乎是不可能的。他垂下脑袋吻了一下我的前额,“睡吧,伊芙,我就在这里。”
注:
(1)《White Christmas》是由Bing Crosby原唱、Irving Berlin作曲的欧美金曲,曾打破最畅销单曲的记录,首次发行于1942年。
(2)《绿袖子》是一首英国民谣,在伊丽莎白女王时代就已经已广为流传,相传是英王亨利八世所作,本文采用了这首诗是他为安博林所作的说法。这首歌广为流传,有人将它换了歌词演唱,也有人将它作为圣诞歌曲。
☆、Chapter 45 夜莺的故事
“这真是个真情人。我所歌唱的,是他尝受的苦楚;在我是乐的,在他却是悲痛。爱果然是非常奇妙的东西,比翡翠还珍重,比玛瑙更宝贵。珍珠、宝石买不到它,黄金买不到它,因为它不是在市场上出售的,也不是商人贩卖的东西……”(1)
“……她在歌唱着因死亡而完美的爱情,歌唱着在坟墓中也不朽的爱情。”莉拉一边合上了手上的书本,一边向我低声地背诵着书上的原句。“那个女孩和穷学生跳舞了吗?”我百无聊赖地用吸管去戳杯子里没有被碾碎完的石榴籽,随口问莉拉。
眼下,我和莉拉正坐在霍格莫德新开的一家咖啡厅的二楼包间,莉拉非要拉着我来尝一尝这家店据说很美味的甜品与季节限定饮料。当然了,现在的我对很美味这几个字持保留意见。至于什么老板娘的厨艺超过了赫奇帕奇本人的说法更是广告性质的夸大其词,纯属无稽之谈。
不过这家咖啡厅的装修倒是很用心,角落里黑色的留声机播放着颇有异域风情的歌谣,从天花板上垂下的绿植正在悄悄地随着音乐的节奏摇曳着柔嫩的枝条。每一张白色原木小桌上都摆着精心布置好的花篮,而我们面前摆着的则是暗红色玫瑰。
栏杆上还缠满了绿色的藤蔓,点缀着几朵白色的月季花,从玻璃窗看出去,可以看到街道上笑容满面的学生与附近的村民。这是一个天气很好的初夏,愉快的阳光勤快地攀上远处迷蒙的青山,将自己的光辉公允地分到每一寸土地。
“没有,那个女孩更喜欢送她珠宝的官员子弟,所以她拒绝了那个穷学生。那朵玫瑰花被穷学生丢了,它被路过的马车碾碎了。”莉拉用悲伤的声音感叹了一句。我松开吸管,皱着眉头说:“我不明白那只夜莺为什么要这么做——用自己的生命去换一朵玫瑰。她怎么能觉得自己的心就不比人的心宝贵呢?”
莉拉用带着白色瓷托的银质勺子轻轻舀了一小勺粉色的树莓蛋糕,“可夜莺并不是为了那个学生牺牲的,她是为了她自己的理想和信仰中的爱牺牲的。夜莺牺牲的对象显然不配她做出的牺牲,但是我觉得,这无损于她牺牲的伟大。”
我撇撇嘴,去望窗外斜斜倚过来的一支白色茉莉花,一抹颓然的白。“我想他也不怎么爱那个女孩,不然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放弃。”莉拉也看向了窗外,轻轻叹了口气,“大概是的,他只是自己觉得爱上了那个女孩,只是自己觉得那是爱情。”
“所以我突然很庆幸那只夜莺死了,否则她就会看到那朵她用生命换来的玫瑰花多么不被珍惜了。而且她是带着她的理想实现了的满足和快乐死去的,在死的时候她至少是快乐的。”我微微眯起了眼睛,停顿片刻后继续说道:“这样的死亡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
“是啊,爱情因死亡而完美。”莉拉将她的那本书放到了一边,“仔细回想一下,那些赚够了人们眼泪的故事都是悲剧。反过来思考,比如《呼啸山庄》,要是凯瑟琳没有死,而是和希斯克利夫在一起了,我想他们也未必会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我没有读过她口中提到的《呼啸山庄》,但也隐约领悟得到那可能是怎么一回事。“焰光的色彩是爱的双翅,烈火的颜色是爱的躯干。”正因为心如烈火,所以伴随着激情而来的种种负面情绪也如影随形,爱是复杂而多面的,它并不一定就代表着光明。
当爱情浓烈时,一切世俗的、精神的种种矛盾都不是问题,可是等爱情的甜蜜逐渐消散后,谁又知道结局是否会尽如人意。很多矛盾,其实从来都没有解决,它只是被一块木板给掩上了,如果有人不小心将木板踢翻,暴露的依旧是残酷而可怕的真相。
我看着街道上路过的一对祖孙,老妇人头发成了纯粹的银色,而那孩子的红发却鲜艳得像是燃烧的火。我突然开口问莉拉:“你有想过死亡吗?莉拉。”“当然想过,谁会没有想过自己死亡和死亡之后的情景呢?所以这才是为什么永远都有那么多巫师盲目而狂妄地祈求永生吧。”
“有人狂妄地盲目祈求长生不死,孰不知他的生命已经确定融进了别人的生命之中,其实你就是没有赶上你的时代的人们的镜子和副本,别人将是你在人世的永生。(2)”莉拉又在掉她的书袋子,我安静地听着,抿了一小口自己点的蛋糕。
“我还把这本当作圣诞礼物送给你过。”我轻咳了一声,想起那本也许仍在我床底积灰的书,向莉拉笑笑,“我记性不太好,你知道的,看过了就和没看区别不大。”莉拉耸耸肩表示理解,不过我想以她的聪明,大概是猜到了我根本就没有翻过那本书。
“我更喜欢另一句话,‘死了就像是水消失在水中’。”我点点头,附和道:“挺好的,用来做我的墓志铭也不错。”莉拉笑了起来,“你想的倒是真远呢。”“我还想过,也许以后我最好能埋在法国或是南欧呢,英国的阳光实在是太吝啬了。”
“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羡慕你还有得选?”我们两个同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缓缓解开衬衫的第一颗扣子,把那枚一直挂在脖子上的戒指取了下来。我将手心摊向莉拉,小声问道:“莉拉,你能帮我保存好这枚戒指吗?它对我很重要,我只愿意相信你一个人。”
阳光下,玫瑰花形状的钻石戒指折射出五彩颜色的光晕,毫无杂质的品质使得它的光彩更甚。莉拉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的神情,她没有立刻接过戒指,“伊芙琳,我知道这个戒指你一直都戴着……这么重要的东西,你确定不自己保管吗?”
“不,你不需要费心保管它,随便放在哪都行。我突然觉得,把东西放在你那会更安全,如果这给你添麻烦了的话——”“没有的事。”莉拉摇摇头,拿过了戒指,轻声说:“我们是朋友,这一点忙我怎么能不帮呢?放心,我会帮你保管好它的。”
“谢谢你,莉拉,谢谢。”我朝她露出一个微笑,这次终于是完全出自于真心。“不用谢。这算得了什么?等我以后结婚,你还会是我的伴娘呢。噢,对了,我忘了问,暑假的时候,我和阿尔法德会举办订婚晚宴,你有机会来吗?”
“我恐怕来不了了。”我冲她摇摇头,将手里的玻璃杯推远了。就在前几天,我收到了母亲的来信,优美工整的花体言辞激烈地要求我这个暑假必须回家,无论有什么事都不许再逗留在英国。按她这专横的语气,即使我因为犯了什么事而被扭送进监狱,也得去纽蒙迦德而不是阿兹卡班。
一想到我又要回到那栋阴森的老宅与母亲单独相处我就头疼。我不由皱起了眉头,手指胡乱敲打着桌面。莉拉的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情,她握住我的手,温柔地问:“怎么愁眉不展的?你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伊芙琳?需要我帮忙吗?”
“没有。”我猛地回过神来,反握住她的手,“我只是很遗憾没办法来参加你的订婚晚宴。”莉拉又摇了摇头,“没关系的,那只是一个订婚晚宴而已,只要举办婚礼的时候你能来就好啦。”我很感激莉拉的善解人意,小声允诺道:“当然,我肯定不会错过你的婚礼的,我保证。”
时间转眼就到了六月,七年级学生迎来了他们的毕业典礼。在这个夜晚,所有的毕业生们都围在大礼堂里进行着最后的狂欢。在成百上千支蜡烛的映照下,连天花板上的星光都被衬托得黯然失色了。所有人都举着香槟酒互相碰杯,他们尖叫着、笑闹着同周围的朋友互相祝福或是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