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HP坏种+番外(56)
“那么你信任我吗?伊芙琳?”他轻声反问我,嘴角带着笑意,可目光却是阴冷的。“你会在艾博出事时选择坚定地相信我吗?你会在我告诉你艾博出事的真相后,毫不犹豫地相信我,而不是去怀疑你心目中的格林格拉斯到底是不是这样的人吗?即使是出了这样的事,恐怕你还是偏向他的吧。”
在那件事发生之后,我一直拒绝去思考事情的来龙去脉,去理清整件事的利害关系。仿佛这样做我就不用去想这一连串事件究竟是谁对谁错,珀尔修斯又向我隐藏了多少秘密。在事情发生后,我惊讶地发现自己甚至都有些想不起小时候会将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的珀尔修斯的模样。现在的他,总是笑着。
汤姆说我是个承受能力不强的人,这话倒也不错。很多时候,无论现状是好是坏,我都宁愿去维持而不是改变。也许是摄神取念的天赋让我看到了太多与表象不符的事,在自发地抗拒摄神取念的同时,我也越来越不愿意看到宁静美好的表面下暗藏的风起云涌与藏污纳垢。
“我没有。”我并没有说谎,然而我的语气却有些软,像是漂浮在水里一样,宛如一个蹩脚的谎言。汤姆盯着我的眼睛,默默地审视着我,乌黑的眼睛里闪着冷冷的光,聚集了太多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用无杖魔法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然后吐出灰白色的烟雾。
我张了张嘴,努力不去感受他目光里的冰凉,笨拙地换了个话题,“你不应该杀她,这是一个一忘皆空就可以解决的事。你没必要杀她,汤姆。无论如何她都不至于死,更何况你这是在给自己找麻烦。”汤姆讥笑着说:“原谅我从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爱心,伊芙琳,你总是能让我大吃一惊。”
按常理来讲,我现在最好就是闭嘴,毕竟沃伦的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沃伦活着的时候我都不曾在意过她,更别提现在了。但饶是这么想着,沃伦夫人扑到女儿尸体上放声痛哭直到险些晕厥的场景与沃伦先生空洞麻木的眼神却在我的脑海里反复回放,一个完美的强效粘贴咒。
“我是认真的,汤姆。如果你是为了魂器而杀人,大可不必——”“这和魂器没关系。”他冷酷地打断了我的话,将抽了一半的烟重重地摁进烟灰缸里,走到我的身前。“我只是在遵循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遗愿。”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遗愿?过了片刻我才想起他的意思是净化巫师血统、将泥巴种巫师赶出魔法界。
“净化巫师血统?别告诉我这就是你想做的,汤姆。别的我都能理解,我理解你想打压这里的纯血家族,因为他们不会给你施展才华的机会,我理解你想钻研最高深的黑魔法,因为黑魔法有其他魔法达不到的效果,我理解你想得到永生。但是净化巫师血统完全是另一回事了,那是在屠杀我们自己人……”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我,冷冽的目光几乎是要将我的疑惑、不理解与恐惧全部都堵回我的身体里。我想我是该闭嘴了,然而脑海里却有一个声音让我阻止他。我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艰难地说道:“我不明白……汤姆,麻瓜出身的巫师有哪里不好的地方?至少他们也是巫师。”
回答我的还是只有一片沉默,就像他陪着整个霍格沃茨沉睡了一样。在情绪的风暴中,我说出了那句最不应该说的话,“你的身上也有一半麻瓜血统……”我没能将整句话说完,因为汤姆突然挥手狠狠甩了我一巴掌。我没有防备,猛地摔倒在地上,半边脸颊都在瞬间失去了知觉,“嗡嗡”声在耳边徘徊。
我摔倒的时候好像连带着勾倒了那只花瓶,在一声脆响后,那个精美的艺术品就只剩下了满地的蓝色碎瓷片与狼狈交缠在一起的几支玫瑰花。清水缓慢地将暗色的地毯晕染得颜色更深,火红的玫瑰花肆意地燃烧着,让我想起另一种红色的花,叫罂粟。
一股铁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我这才迟钝地意识到自己的嘴角被打破了。在这个时机,我完全无法静下心来思考,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他也算是把之前我打他的一巴掌还回来了。也许我该站起来走掉,可当我抬眼看见汤姆的表情,这个想法立刻就烟消云散了。
汤姆缓慢地蹲下身,温柔地替我将散下来的头发理到耳后。我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他的手被迫停在我的脸颊边。他的动作凝滞了两三秒,而后轻轻地抚上我被打肿的脸颊,“伊芙,我总是说,如果是别的女人,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可这个人偏偏是你。”
有什么湿润的东西擦过了我的脸颊,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吓得泪水涟涟,血和泪混合在一起,形成一条浅红色的河,河顺着脸颊蜿蜒向下流去。其实他可以对我用一忘皆空或是夺魂咒的,也可以像对待沃尔布加、柳克丽霞那样折磨我。
“杀一个人,对我来说,从来都很容易。然而我这辈子,唯一会让我犹豫的人,只有你,伊芙。或许你的魔法也很精湛,可是相信我,杀了你也没有那么难。”他的呼吸轻轻地落在我的耳边,温热的气息与冰冷的声音混合在一起,让我忍不住地战栗。
“但是你知道吗?让我杀了你就像让我剜去自己的一部分那样难。伊芙,你总是不相信我对你的动心是真的,我也不愿意去承认这一点。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可笑,梅林那个老头子就是喜欢开这样的玩笑,我他妈的就是对你动了心,就是为了你优柔寡断。”
我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只能看到地上胡乱交错在一起的红玫瑰,那样炽热的红,照亮了我们灵魂中蠢蠢欲动的罪恶,就好像燃烧着的地狱之火,会将我和汤姆燃烧殆尽。有关红玫瑰,莉拉总是爱给我背一位麻瓜诗人的诗,那首诗是怎么说的来着?
O my luve is like a red, red rose, (我的爱是红红的玫瑰,)
Thats new□□prung in June; (于六月初开。)
O my luve is like the melodie, (我的爱是动听的乐曲,)
Thats sweetly played in tune.(甜美如天籁。)
As fair art thou, my bonnie lass,(你国色天香,姑娘,)
So deep in luve am I; (我对你情深意长。)
And I will luve thee still, my dear,(我会永远爱你,亲爱的,)
Till a' the seas gang dry: (直至海水都已枯干。)
Till a' the seas gang dry, my dear, (直至海水都已枯干,亲爱的,)
And the rocks melt wi' the sun; (岩石也因日晒焦烂,)
I will luve thee still, my dear, (我会永远爱你,亲爱的,)
While the sands o' life shall run. (只要生命的沙漏尚在运转。)
And fare thee weel, my only Luve, (再会了,我此生所爱!)
And fare thee weel awhile! (片刻的分离将我们阻拦!)
And I will come again, my Luve,(我会回来的,爱人,)
Tho' it ware ten thousand mile.(纵使横亘着万水千山。)(1)
我脸上的痛楚不知不觉中减轻了,也许是什么治疗性质的魔咒。汤姆在我耳边温柔地说:“不管怎么样,伊芙,你这辈子都只会和我在一起,我也不会再放你走。即使这条路没有尽头,我们也会一起走下去,到时候,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他低下头轻轻地吻上我的额头,眼角,鼻尖,耳际与嘴唇。我早已没了挣扎的力气,只愣在原地不断回想着他刚才的话。他流露出的挣扎与纠结是如此真实,我甚至都忘了前几分钟他还是那么地残暴,那么毫不留情地狠狠给了我一巴掌。
“到时候,我们一起下地狱吧。”说这话时,他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自信满满、不可一世,就仿佛他才是地狱的主人。这就是汤姆,冷漠寡情是他,阴险狡诈是他,霸道专横是他,腐朽黑暗是他,这就是我的爱人,而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每一副面孔。
也许他是真的爱我,至少,一部分的他是真的爱我。那我呢?我这个固执的傻瓜,早就成了他陷阱中的猎物,他最后的玫瑰花,他唯一的荆棘鸟。那首凄美至极的绝歌,我只会为他一个人唱,而一株荆棘,也只会捕获一只荆棘鸟。
我早已选择了与魔鬼共舞,我早已将灵魂出卖给了恶魔。某些琐屑的惆怅与痛苦攥住了我的心脏,可是内心某种更深沉的东西又驱使我微微抬起脸去回应他的吻。他打横抱起我,我们一起陷进了一处更柔软的地方,他的手顺势伸向了我半松不松的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