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HP坏种+番外(33)
大地歪歪斜斜地躲离了一点点暗淡下去的阳光,管乐队演奏着的温馨忧郁的鸡尾酒歌曲隐隐传来,预示整晚的狂欢即将开始。每当我们向大厅走进一步,鼎沸的人声就越响一层,混合着听不十分真切的音乐声,直让人的心跳也跟着加速起来。
在你见识过了前面那些足以震撼人心的花园景致后,就不会对金碧辉煌的大厅过于惊讶了。
大厅是由敞廊改建而成的,一面是朝向花园的十数扇巨大落地玻璃窗,另一面是由数百块镜子组成的巨大镜面。如果只是平时来访,你就会惊讶地发现,澄澈的天空、静谧的园林景致会完整地映照在镜墙上,满目苍翠,仿佛置身于精心打理过的园林中。
而眼下,成百上千支蜡烛悬浮在大厅上空,无法数清具体数目的巨型水晶吊灯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折射着迷离的光影,每一颗单独的水晶拿出来就足以支付魔法部普通职员好几个月的薪水。罗齐尔们斥巨资打造的烟火盛宴更是惹人期待。
细木雕花地板的木质柔软,墙壁以大红色和白色大理石贴面装饰,柱子也是白色大理石的质地。柱头、柱脚和护壁均为黄铜镀金,花木盆景是装饰也都是纯银打造。半圆拱形的屋顶上还有一整面色彩鲜明、构图完整的壁画,描绘的是梅林与莫佳娜的故事,人物繁多,令观者眼花缭乱,也不知是出自哪位大家之手。
舞池周围摆满了可供宾客小憩的桌子与垫着昂贵丝绸垫子的靠背长椅。来自古老东方的瓷器餐盘里放着各式各样精美的小点心,上百个玻璃高脚杯摆成了香槟塔。要知道,现在身处战时,一瓶品质尚可的香槟酒的价格早已翻了十数倍,而凯歌香槟这样的奢侈品在罗齐尔们的眼里不过是第二天就可以尽数倒掉的摆设。
数十个戴着金饰的家养小精灵在人群中穿梭,及时地为每一位来宾斟满酒杯。舞池里已经有不少戴着假面的男男女女在相拥起舞,还有一些没有戴假面的女巫在用甜蜜得过了头的虚伪语气互相夸赞对方的着装与首饰,而男巫们则在角落里点起上好的雪茄烟讨论着最近的形势或是魁地奇球赛。
即使戴着假面,女宾们仍是个个都在想方设法地让自己在这场争奇斗艳的比赛里不落下风,唯恐自己输了这场隐形的竞争。衣香鬓影,华服珠宝俱是一样不少。我也被勾起了些许好胜心,微眯起眼睛仔细去瞧来来往往的女巫们。
这些女宾着实是在打扮上花了不少心思,这个戴着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吊坠,那个的舞裙又在灯光下流光溢彩,宛如穿了条彩虹在身上,走进了细看却发现那不是魔法造就的效果却是点缀的碎钻。当然也有做过了头的,例如眼前这个,比起一个人更像是个行走的珠宝收纳盒。
男宾显然不如女宾们自由,无法在服装的款式与妆容上先声夺人,不过倒也穿着上好丝绸或是绸缎做的袍子,又在长袍的口袋外挂了一条纯金的表链,戴着精致的袖扣。
巫粹党的风头正劲,由此可见一斑,放眼整个欧洲,无论是麻瓜还是巫师,唯有巫粹党才有资本举办这一场穷奢极欲的宴会,才能引得这么多家底殷实的巫师前来参与。我想无论时光如何变迁,这场前所未有的盛宴,终会成为许多人心中不可磨灭的幻梦。
我下意识地扶了一下脸上戴着的羽毛面具,纵然我早已见惯奢华,去也不由感叹如今巫粹党真是如日中天,所有人都因这一阵东风挥金如土。看着这里的繁华场景,哪里能想到外面的世界已是战火连天,甚至会有麻瓜的炮弹落到距离这里仅有几十米远的地方,这场盛宴也因为身处战时而更显得弥足珍贵。
“即使来都来了,不如去跳支舞吧?”珀尔修斯向我伸出手,金色的面具映出我的银色假面。“当然。”我搭上他的手,与他一起滑入舞池。我与珀尔修斯是舞会上多年的搭档了,对彼此的舞步可以说是熟悉透顶。
“你可不知道我在家里待得有多无聊。”我小声和他倒着苦水,顺便去打量周围的来宾,“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不可以出门,不可以大声说话。”“我当然知道,我已经听你这么抱怨很多年了。时间过得真快,是不是?一转眼,我们认识都快十年了。”
“离十年还早得很呢。”我满不在乎地回答他,继续漫无目的地打量着别人。数十米之外,一个黑影在我眼角里一闪而过,可我立刻就捕捉到了那个过于熟悉的身影。我蓦地停下舞步,珀尔修斯似乎是在问我“怎么了?”可惜我已经无暇顾及他的问题,提起裙摆向那个身影消失的方向小跑过去。
☆、Chapter 22 盛宴(中)
舞池里原本演奏着的优美抒情的华尔兹舞曲《蓝色多瑙河》(1)突然变成了节奏更轻快的探戈名曲《Por una cabeza》(2)。小提琴的音色抑扬顿挫,高调内敛地引领着旋律。我穿过层层叠叠的人群去搜寻那一闪而过的身影,期间好像撞到了哪对共舞的情侣,可我却没能顾上向他们说句抱歉。
直到这时我才第一次察觉到大厅实在是太大了,客人也实在是太多了,一个孤单的人影挤进满是戴着假面的客人的人群和一滴水融汇进大海没有区别。数百面有着镶金镜框的镜子默然而忠实地映照出正左顾右盼、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去的我。
我开始懊恼于自己流露出的片刻莽撞——怎么一看到相似的人影就像失去了理智般不管不顾地去寻找他?那只是一个相似的身影而已,更何况,他是汤姆里德尔,只是汤姆里德尔,我完全没有理由为了他那么慌张。自从那场大雨以后,好多事情都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
正当我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也许我有幸与小姐共舞一曲?”清凉如水的男音淙淙而来,它穿过我有些蓬乱的金发,缓慢地渗进我的脖颈里,搅乱了我本就不规律的心跳与繁杂的心绪。
我僵硬地转过身去,果然看到了那个寻觅已久的人影正站在我的面前,向我伸出手。其实黑头发、黑眼睛、身材高瘦的男人无论在哪个国家的街头都能随便一抓一大把,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与汤姆,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场合不期而遇。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我没有立刻搭上他的手,而是站在原地用近乎质问的语气询问他。汤姆也戴着一副黑色的面具,我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却凭着直觉猜到了他的脸上又挂出了那种沾染些嘲讽的笑。“这个问题我也想原样还给你,阿德勒小姐,或者说,格林德沃小姐?”
钢琴鲜快明亮的节奏将舞曲引入高潮,不等我回答,汤姆就拉住了我的手,将我强行拖入舞池中。他身上崭新的礼服袖子撩过我的手臂,光滑的面料很容易让人想起冰冷的蛇。我注意到他的领带夹上有一只黑曜石刻成的蜘蛛,丝绸质地的领带在灯光的映照下呈现出极浅的脉络,如同一张细密的网。
一张网。
舞池里的许多男女都依偎在一起同彼此聊着什么,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是真心相爱,又有多少人是同床异梦,还有多少人在夜晚结束后就不再会联系。我的话在喉咙里卡了很久,我想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又是什么时候和巫粹党扯上了关系。
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但我心里确实在想——于我更重要的是,他眼中的我,究竟是伊芙琳,还是格林德沃。
“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在良久的沉默后,我终于开口问他。“也许你需要向我解释的会更多,不是吗?”他的声音衬得探戈舞曲的声音远了,我的眼中只剩下了熟悉的暗色深渊。他搂着我的腰在舞池里旋转,画出了一个又一个同心圆。
“你早就猜到了我不是伊芙琳阿德勒。”我做出了自己的判断,等待着他的下文。“我的确早就知道了你不是阿德勒。”每当遇到这个问题时,他的措辞就显得尤为奇怪,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不过我想,即使问了他也不会回答我。
“所以,亲爱的汤姆,你是厌倦了做霍格沃茨出了名的优等生,转而摇身一变,成为巫粹党的一员,与我们同流合污吗?这就是你连续几天不搭理我的理由?”激昂的音乐持续着,他踩着音乐的节拍将我举起,而后又将我放下,“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