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HP坏种+番外(14)
纵然现在的里德尔已经蜕变成了斯莱特林的无冕之王,但是在一年级的时候他也受过不少同窗的白眼欺凌。一个穿二手袍子、使用二手教材的孤儿在衣着光鲜的纯血小巫师里很容易被人看低。更何况在重视血统的斯莱特林,汤姆里德尔还来历不明,说不定是个泥巴种。里德尔显然是忌讳有人说他是个靠女人上位的家伙,即使这样的想法本身并没有错。
巫粹党的理念与这里的纯血巫师截然不同,我们在乎力量而不在乎出身,针对的只是麻瓜。我对所谓的出身歧视只觉得可笑,英国统共的三千巫师里有一半是混血种,再剩下的一半是麻瓜种,纯血论怎么可能真的能大行其道?
梅林在上,巫师的数量和出生率和麻瓜比起来本来就很捉襟见肘了,再盛行一个纯血论剔除剩下的四分之三?这简直就是巫师在自寻死路。我挺尊重某些巫师保持血统纯粹的坚守,但是主动用暴力清除麻种巫师只会令我觉得不可理喻。
“伊芙琳,你真不应该在和我聊天的时候分心。”我直直迎上他明亮如炬的目光,轻笑一声,“你也不应该在我面前情绪波动。”我们就站在原地彼此对视了很久直至眼睛发涩。风簌簌地吹着,连带着残存的树叶沙沙作响,成了天地间唯一的声音。
我不合时宜地想着,也许我和里德尔到底是不像的。我生来就拥有很多东西,所以不会懂什么是义无反顾。至于里德尔,出生时一无所有,生长于麻瓜寒酸破败的孤儿院,如今所有的一切也是由他艰难打拼而来,所以他会不择手段,会竭尽全力。
末了,还是里德尔先移开了眼睛,用略显生硬的语气说道:“你一个叛离家族的未成年女巫是没有经济来源的,你怎么可能有钱去风雅牌巫师服装店里买衣服。”我能听出他是在努力压下心里翻滚着的怒意,不咸不淡地回答道:“是吗?也许我叛离家族的时候做了完全的准备。”
“是吗?”他的语调完美地展示了他的怀疑,我突然笑了起来,轻声答道:“你可以试着往好处想,至少我是为了成为你圣诞舞会的完美舞伴在做准备。”他定定地望着我,缓慢升起的月华急速地落进了他的眼底。“真的吗?伊芙琳。”“不管怎么样,”我停顿了片刻,“也许你应该相信的。”
说来好笑,一句“也许你应该相信的”足以概括我和汤姆生命中的好多事。
我们两个陷入了某种胶质的沉默,黏糊糊腻哒哒的,令人觉得不适。我决定打翻这碗胶质,“我不明白……你应该知道我是不会加入你那个所谓的沃尔普吉斯骑士团的,你为什么要在我身上浪费那么多时间和精力。”“谁告诉你的?马尔福?还是埃弗……算了。”他的话戛然而止,似乎是后悔自己多说了些什么。
“没有人,你应该清楚我和你的那些朋友没有来往。”我的语气里不由自主地沾染了点挑衅的意味:“你为什么会觉得是他们?就这么不相信你的下属?”“没有人可以确保他所有下属的全部忠诚。”“但是好的领导人可以确保他的下属不会背叛于他。”
里德尔突然停下脚步,狠狠地攥住了我的手腕,将我往他怀里带去。不过是眨眼间,他眼神中那假惺惺的温柔就急速转化为毒蛇的阴鸷,弓起身子撕破虚假的伪装流露出骨子里的残暴和阴冷。“为什么你总是想着惹怒我?真是死性不改。”
他力气大得惊人,握住我手腕的右手指节发白,我只能感觉到某种尖锐的痛楚自手腕处传来。明明情形已然对我不利,我却仍是不知天高地厚地继续挑衅他,“但你不就是喜欢或者欣赏我这一点吗?因为只有我敢对你这样,别人只会让你觉得无趣。”
里德尔怒极反笑,“你真的是觉得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杀了你吗?”我不太相信他真的敢在霍格沃茨杀人,便没有丁点服软的意思。“你找好替罪羊了吗?没有的话一个闪回咒就可以让你露馅。邓布利多对你的防备我不需要摄神取念都能够看得出来。”
他冷笑一声,“天生取念的天赋让你过于自满了。”他猜到了。对此我已有预料,倒也不慌,镇定自若地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他攥住我手腕的力道减轻了一些,可这依旧没能让我觉得好过,之前那种强烈的如同无数根密密麻麻针扎般的疼痛转为了烧灼感,我想我那快要被捏碎的手腕已经麻木了。
“银椴木魔杖择主条件最为苛刻,只会选中擅长摄神取念的人与先知,而这个时代,恐怕已经不存在什么先知了。”他终于放开了我的手腕,我因为惯性向后倒退了一步,险些在雪地里摔倒。他好像差点就伸出手扶我了,但也只是差点。
我抚上了疼痛不已的手腕,暗自庆幸幸好里德尔不是个留着长指甲的女人,不然只会更疼。这么想着,我冷淡地说道:“只凭魔杖就做出猜测未免太武断了。”“但是我也没有想错。”想错?我不知道这是他的口误还是他本意,不过我想我也无法获知正确的答案了。
“我确实不会杀了你。”他上前一步,伸手抬起我的下颌,迫使我与他对视,他的眼神里掺杂着某种复杂的情绪。“我确实不会杀了你。伊芙琳,为什么不再多想想?要是你和我一起,我能给你光荣和不朽,也能给你一顶不朽王冠。”
这个俊美如阿瑞斯的男孩的呢喃如同撒旦的低语,黑曜石般的双瞳闪耀着灵动的光芒。刚才的暴戾一扫而空,只剩下了足以令任何女巫心动的温柔和彬彬有礼。唯有手腕处传来的火辣辣的痛楚在告诫提醒我他之前的阴戾并不是我的幻觉。
我从那双眸子里看到了一束跳动着的光,就像是风中吹不灭的火苗——也许那是我自己蓬勃欲出的野心。
“我没有必要向你臣服,笼络几个纯血家族的小鬼并不是什么太值得令人效忠的事。而且,你现在也做不到你承诺的给我权力的巅峰、光荣与不朽。我不是柳克丽霞,会因为你的这张脸就失去了头脑。当然,一旦触及核心利益,比如婚姻,柳克丽霞小姐的忠诚也很难界定了。”
里德尔露出一个诡秘的微笑,没有置评,只是等着我继续说下去,好像那来得突兀的怒意去得也一样迅疾。“柳克丽霞不会为了你背弃家族,马尔福狡猾得像条蛇,艾弗里的忠诚与愚蠢成正比,里德尔,你不觉得这样的下属队伍有点过于……可笑?我为什么要向这样的你效忠?”
“我只向我认为比自己强的人屈膝,里德尔,你显然还没有达到这个标准。直到目前为止,能让我心甘情愿臣服的,那也只能是格林德沃。你要走的路还远着呢。能与蛇交流,笼络几个学生,都不能给带给你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我用极尽温柔的语调将嘲讽的内容娓娓道出,仿佛说的是情人间私密的情话而不是显而易见的嘲讽。里德尔是斯莱特林继承人的说法已经传遍了整个斯莱特林,可惜,谁又能真的证实这一点呢?我本以为这句话会激怒他,但是没有。
里德尔眯起了眼睛,似乎有丝丝凉意流出,让我想起蛇类冰凉的鳞片。生长在德国的我并不能理解这里的斯莱特林对于蛇与蛇佬腔的推崇与佩服。会蛇语有什么神圣的?只不过是会一门语言罢了,我还会人鱼的语言呢。
后来的我倒也后悔、耿耿于怀过今天的自己是否将话说得过了火,导致汤姆头也不回地走上了那条不归路。可是,在一个春日的夜晚,我又释然了,仿佛是自己放过了自己。也许的确是我加快了某些事件的进程,但与此同时,我也不可能改变某些必然的走向。
“你说的很对,伊芙琳,如果是别人根本不可能还有机会说出这种话。但是你说错了一点,我从来都不想要你的臣服。”他收回了捏着我下颏的手,眸子里似乎填满了深情款款,却只让我觉得他实在是一个拥有完美演技的演员,一个过于高明的骗子。
我没有如他所愿询问他到底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了点什么,也许他恼了,也许没有,你很难从汤姆里德尔的脸上看出不一样的情绪,他只会越来越擅长隐藏与隐忍。“回去吧。”我重新系好脖子上的围巾,绕开了话题,“再不回去就会迟到了,不是吗?”他没有回答,只是抛下我大步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