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HP坏种+番外(105)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就有聪明的朋友猜出莉拉喜欢珀尔修斯了,依旧是有挺多暗示的,比如17章、36章莉拉观看魁地奇比赛时的反应。_(:з)∠)_
伊芙琳、莉拉、沃尔布加三个女性角色在爱情与家族之间做出的选择是截然不同的,算是对照组(?)
所以麻瓜au《□□》那篇里莉拉的男友是珀尔修斯。
☆、Chapter 67 生与死
Had I not seen the sun(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I could have borne the shade(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But Light a newer Wilderness(然而阳光已使我的荒凉)
My Wilderness has made(成为更新的荒凉)
——艾米莉狄金森,《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BGM:Static by Tom Adams
送走莉拉后,我宛如游魂般飘回了庄园,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花园一路走回来的——只感觉到压满了雪的地面非常难走,每走一步都得很用力地将脚□□。波比殷勤地接过我沾满了雪花的斗篷,低声询问我要不要热茶。
“不需要了。你去做饭吧,波比。”波比答应一声后就离开了,它是个善良的小精灵,在意识到我比它的主人更温和后对我就比之前亲近了许多。我难以确定它到底对谁更忠诚,但是显然,家养小精灵的忠诚并不在汤姆的考虑范围内。
我迈着沉重的步子,扶着刚打过蜡的扶手一阶一阶攀上铺着厚地毯的螺旋楼梯。漂亮的枝形水晶灯折射着七彩的光芒,习习凉风从没有关上的窗户吹进来,将另一边的窗帘撩起来,如同淡色的旗帜,迎风招展,在酒红色地毯上起伏波动,投下一道影子,如同大风在海面上兴风作浪。
鬼使神差的,我独自走到了汤姆的书房前,看着那黄铜质地的门把手,犹豫了一会儿,试探着摸向它。令我没想到的是,随着“吱呀”的一声,门居然应声打开了。大概是我两年以来的乖巧懂事让汤姆笃定我不会做出越界的举动,他甚至没有设任何防护性质的咒语,我也未曾察觉出什么保护魔法的气息。
这是一间简洁到了极点的书房,没有多余的装饰与摆设。红木书桌上堆着一叠整理好的信件,书桌背后是一个高达天花板的书架,被书填满了。烫金的书封上印着复杂的书名,还有一些残破得边角都翘起来的旧书,标题是晦涩的古代魔文。
在这堆杂书中,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书名,《尖端黑魔法揭秘》。出于某种直觉,我踮起脚尖将它从书架上拿了下来。伴着我的动作,几张单薄的纸张从书页的间隙中落了出来,我蹲下身去捡,发现这是几封信,上面签着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名字,而日期……
一九四五年十月十一日。
我的呼吸在不经意间急促了起来,这个日期实在是过于熟悉,我实在没有说服自己不将它拆开的理由。其余几封信也都签着相同的日期,信上是马尔福华丽花哨的花体字。我的手抖得过于厉害,险些撕坏早就干涸了的火漆。
尊敬的主人:
如您所料,荆棘鸟与金雕已然获悉G先生决斗失败的消息。艾博希望我转告您:金雕向他询问G先生及威森加摩的情况,可能有劫狱的企图。
1945.10.11
短短两三行文字就足以让我的手脚冰凉,我当然知道信中的荆棘鸟和金雕指的是我和珀尔修斯,可我完全没有想到……艾博竟然和阿布拉克萨斯互通消息……他竟然把珀尔修斯出卖给了马尔福?他和珀尔修斯明明是很好的朋友……
那次我看到的烟头……对话的另一个参与者……盖着母亲火漆印章的信……艾博……一直以来……都周旋在所有人之间?难怪沃尔布加在说“他们追逐的是利益”的时候提到了艾博。我已经来不及去细想所有事情的经过,急忙拆开了接下来的一封信。
尊敬的主人:
荆棘鸟和金雕极有可能前往威森加摩,我已在威森加摩,请问主人有何指示?
1945.10.11
我猛地想起那天前往威森加摩时,那个傲罗手里拿着的本子,里面最后一行签下的名字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一切早有端倪。早就有人知道了我们想要做什么,甚至当时我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可我没有想到的是——步下天罗地网的并不是魔法部的傲罗,而是……汤姆?
尊敬的主人:
将按计划捕杀金雕,请问应该如何处置荆棘鸟?荆棘鸟注定会是后患,请主人三思。
1945.10.11
最后一封信只有短短一行字:知道了,将按主人吩咐行事。我一把将手里的几封信都扔在了地上,扶着额头缓缓地跪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整个世界都沉静得可怕,让我想起了妈妈去世时难以忍受的死寂,以及那朵彻底枯萎的红玫瑰。
我一直都觉得那天的发生的一切都有些蹊跷,比如汤姆为什么知道我在那里?他为什么来得那样巧?为什么时机不早不晚,刚好将我救走?这么久以来,我都为了逃避回忆会带来的又一层创痛而不愿意去思考与那天有关的任何细节。
这不是一场殉道,而是早已被计划好的捕杀。
我本以为我会哭,然而我没有,也许两年前我就已经耗尽了自己所有的眼泪。哭,有什么用?它又不能让我回到过去,让所有选择从头再来一遍,也不能让珀尔修斯由死而生。我只是空洞地盯着窗外纯白的雪景,愣愣地发着呆。
窗外,一片枯萎的叶子离开了树枝,缓慢地朝地上落下来,它在空中飘浮的模样就像是一只蝴蝶在飞。这很奇怪,不是吗?最悲惨的死的东西——却跟最快乐的活的东西一样。而活着的人,却像是死了,如同一具空壳般麻木地做着行尸走肉。
透过瑟瑟发抖的树叶,我好像在仰望一个并不熟悉的天空,发觉那些黑色的玫瑰花是多么地怪异与丑陋,发现稀薄的日光照在纯白的雪地上如此蛮横。一个我从来都不熟悉的世界,在这里,没有什么是真实的,一切都虚无缥缈、飘忽不定。
“丽亚,有时候你真是天真得可爱,就好像这个世界在你眼里纯洁得就像是这些雪一样,就好像在你眼里,里德尔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圣人。你认为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份上,以里德尔的性格,他会允许我毫发无损地走掉吗?绝不可能。你注定只能在我和里德尔之间选一个。选吧。”
片刻后,珀尔修斯爽朗又无奈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真是输给你了。我答应你,以后绝对不再主动去找他的麻烦了,可以吗?” 珀尔修斯说得很对,我还是那个又傻又自以为是的伊芙琳,而他则是那个最清醒的旁观者。从来都是。
汤姆果然不会让他活着。我怎么能幻想汤姆会容忍一个曾经威胁过他的人活着?汤姆对我曾有过的那些忍让并不意味着他对所有人都那么仁慈,他从来都是一个暴君、一个魔鬼。我到底是因为什么被蒙蔽了双眼?忘记了他的本质?
至于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他就是一个典型的机会主义者,他曾与珀尔修斯谋划过阴谋,因为他并没有完全臣服于汤姆,在被汤姆惩罚后又老老实实地站在了骑士团的这一边。还有艾博……他们明明是从小就认识的好朋友……艾博和珀尔修斯认识的时间明明比我和珀尔修斯认识的时间都要久。
可是他们……都不是害死珀尔修斯的凶手,他们做过推波助澜的工作,但害死珀尔修斯的真凶依旧是我。如果从一开始,我就听取他的建议,不去招惹汤姆,或许这一切就统统不会发生,说不定珀尔修斯……我失去了继续想下去的勇气。
这些未卜先知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在我的脑海里重复着,就像是扎入灵魂的一把利刃,将里面的血肉统统都翻了出来,迎着风时钻心地疼。我攥紧了拳头,任由留得有些长了的指尖刺入皮肉,隐隐的血迹染红了白色的指甲,我却仿佛毫无知觉。
愧疚是困扰了我太长时间的梦魇,我已经记不得有多少个夜晚我是因为珀尔修斯与妈妈冰冷的尸体而惊醒的了。这好像成了一种定期的折磨,在我以为自己在时间的流逝下终于逐渐恢复的时候,总会有一个梦魇打破我所有的希冀与幻想。
会有一个声音悄悄地对我说:你知道吗,他们都是被你害死的,他们原本可以好好生活。这个声音很轻,却宛如一把锐利的长剑,划入心脏,刻意放缓了动作,皮肉牵扯之际使得伤口更疼,让我永远也无法得到真正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