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HP坏种+番外(103)
庄园里时不时会有客人来访,我总是会小心翼翼地回避他们,做好我的隐形人和金丝雀的身份。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会为了反抗他将我囚禁起来做笼中鸟的行为将整个庄园闹得天翻地覆,将所有能打碎的东西摔在地上,然而现在,我却觉得,一切好像都缺少了某种必要的意义。
这一天,我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准备去图书馆找几本新书阅读。走廊上传来了交谈声,我听出那是汤姆和一个隐隐有些熟悉的中年男人的声音。这条狭长的走廊上没有其他的房间,我注定是避无可避了,便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那个男人的笑声在见到我时戛然而止,我听到他用一种不太确定的语气试探性地唤了一句,“大小姐?”这个称呼难免让我恍惚,我有多长时间没有听到过这个称呼了?上一次有人这么叫我……就像是上个世纪的事。
我望向了那个男人,迟缓地认出他是辛普森先生。我麻木已久的大脑久违地活跃了起来,我立刻就明白了汤姆最近在做什么,他最近又在见哪些客人。他在借巫粹党失势之机去将这些尚未被发现的巫粹党成员收为己用,将他们培养成自己的党羽。
这当然是汤姆会做的事,对此我毫不意外,可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在瞬间就涌上了我的心头,它让我的手心冰凉,险些都要握不住手里几本薄薄的书。我不知道它究竟是屈辱、生气还是某种莫名其妙的被背叛感。我并没有理会尚是一脸惊愕的辛普森先生,低着头匆匆从他们身边跑开了。
我的动作是那样的急,甚至险些被自己的袍子绊倒,然而我还是毫不犹豫地逃离了这条狭长的走廊,就好像再多待一秒自己就会失控。我一路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将自己摔进了柔软的长椅里。看着窗外的飘飞的大雪,我的眼角,终于落下了一滴泪,它的温度在从我的脸颊上滑落前就已经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自己写着也觉得这几章很压抑,伊芙琳的活.力就像是玫瑰花一样凋零,痛苦却又无法避免,她的变化是有很明显的一条线的。那朵白玫瑰一点点从冰封的状态融化,变成炽烈的红玫瑰,又到了现在的黑玫瑰。即使从开篇我就铺垫了这里的种种剧情,可是真的写到这里的时候,还是觉得很难过。
前文有太多隐秘的蛛丝马迹可寻,比如第二章的“我继续往楼下走去,阳光被我抛在了身后”、“抬头去望头顶正各自旋转着的楼梯,它们漫无目的地在空中交错,又分道扬镳”、“梅林与湖中仙女”,这些看似不经意的描写,其实都是对剧情的暗示。
像汤姆这样的人——他在阿尔巴尼亚以游魂的身份飘荡了十几年都没能放弃追逐所追求的一切,我真的不认为他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这些。只有先失去了,得到了荣耀与不朽再失去,经历了一连串的幻灭,本文的汤姆才会学着反思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才会想:我所追求的一切好像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重要,而我更渴望的居然是原本根本不重视的东西。
现在的汤姆第一次尝到了权力带给他的快乐,他是不可能收手的,他利用巫粹党的覆灭壮大了自己的势力,他感受着众星捧月的待遇,继续往他的目标前进,这个时候,与伊芙琳的儿女情长显然就没有那么重要了,伊芙琳反而成了他的掣肘。
与其说汤姆在因为那些谣言和种种误会故意不理会伊芙琳,倒不如说他是忙得没时间想儿女情长的事。他会在深夜时去看望伊芙琳,会因为珀尔修斯的事始终耿耿于怀,这些也许都能说明他是在乎伊芙琳的,以如今的伊芙琳不能接受的方式,汤姆自己完全没有觉得这种方式有什么不对。
☆、Chapter 66 金雕
看似截然相反的事物,往往会在当初极端对立的地方找到共同的归宿。
——斯蒂芬茨威格
BGM:Volcano by Emily Hearn
时间在这样的生活里显得既漫长又迅速,不知不觉,又到了一个新的冬天。我完全无法形容当自己无意中看到汤姆手心里分裂出四条生命线时是什么心情。在那一瞬间,我应该是被失望、难过、愤怒等种种情绪给包裹了,可是下一秒,这些纷涌的情绪又被我一股脑地按回了肚子里。
我听见自己在用一种再平常不过的语气问他:“你做了四个?”汤姆似乎是有点意外于我不同寻常的平静,迅速地瞥了我一眼,回答得相当干脆,“是。”“对你来说,两个还不够吗?”“我会找到方法来抵消魂器带来的副作用的。”
汤姆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却很突兀的红汹,我知道那是分裂灵魂次数过多所带来的不可避免的副作用。我抓着椅背,继续淡淡地说:“这是你的决定,是你自己的事,我无权干涉,但是我也对那两个魂器的故事不感兴趣。”
之前汤姆长达半年的远行与前段时间身上总是夹杂着的过于浓郁的花香型香水味已经昭示了两个故事的开端。汤姆沉默了一会儿,点起一根烟,略有些沙哑的声音穿过烟雾传了过来,“如果你在这里觉得无聊,想找人聊聊天的话,我可以让莉拉布莱克定期过来拜访你。”
莉拉布莱克?我稍微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距离我们毕业已经过了两年多,我肯定是错过了她的婚礼。我用更轻快些的语气回答他:“谢谢,如果她能来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他轻轻“嗯”了一声,宣布道:“这个星期五她会过来看你。”
直到汤姆大步离开我的房间并顺便关上门,我才放任自己缓慢地跪倒在了柔软的地毯里。不远处的壁炉在熊熊燃烧,时不时发出几声轻响,让我想起自己也曾蓬勃飞扬的生命。我的肩膀在剧烈地颤抖着,就好像下一秒,整副骨架就会彻底散开,然而整个过程中,我都不曾流出一滴眼泪。
四个魂器,而他曾承诺我,不会再有第三个。魂器带给人的负面影响是显而易见的,我甚至说不清楚,再过多久,他就不再是汤姆里德尔。我知道汤姆有了一个新名字,Lord Voldemort,他急于撇清自己与那个一无是处的麻瓜父亲的联系,那个夏天,想来很快也会变得毫无意义。
他答应过我,最多只做两个。现在,那句承诺就像我们的过去般被他轻易地碾碎了,甚至亲自用脚践踏着混进了尘土。曾经那个汤姆真的永远地消失在了岁月的长河里,无论我如何努力,想尽办法逆水行舟,都无法将他寻觅回来了。
我们的过去已经变得毫无价值,那么我呢?当他发现这个布娃娃里填满了锯末而不是他所期望的棉花时,他又会怎么做呢?我说不出答案,只觉得心口处的寒风更加凌冽了,它将本就微弱的火苗吹灭了,只有零星的火星还在固执地坚守着最后的温度。
一阵极致的悲哀攥住了我的心脏,然而真到了这种地步的时候,我反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对汤姆的失望、对现状的悲观与对没有前路的未来绝望都像是某种缓慢的凌迟,在我艰难跳动的心脏上划过深浅不一的口子。
我愣愣地看着窗外的大雪,它们已经为世界敷了一层厚重的纯白。细小的雪花统统都来自那方望不见尽头的天幕,那些飞扬的雪花是那么自由地在空中飞舞。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我一直忽略了的事实,这样味同嚼蜡的永生,不要也罢。
星期五的下午,我终于见到了莉拉。两年多不见,莉拉已经成了一个举止大方、进退有度的少妇。她不再像出嫁前那样时时披散着头发,而是将长发在脑后低低地挽成了一个优雅的发髻,琥珀色的大眼睛里时刻流动着一种宁静的光,只有笑起来时脸上的两个酒窝还是以前的模样。
“伊芙琳!太好了!你还好好的!我们终于又见面了!我真的好想你!”她不顾礼仪地拥抱我,满脸笑容地打量我——她是真的因为我还活着而感到高兴。我有些恍惚,在我的生命里,有多久没有遇到这样单纯而纯粹的温暖了?
“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那些信……你一封都没有回过……我知道如果你能来的话,是绝对不会错过我的婚礼的。前段时间闹出了那些事,我还以为……”莉拉拉着我在旁边坐下,家养小精灵波比见状忙过来往漂亮的瓷杯里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