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浮生若梦同人)许你浮生若梦同人之许你一罐糖(45)
天星惊魂未定地看清了来人,赶紧抓住了他的手臂着忙不迭地发问:“罗诚,罗诚,你哥呢?罗浮生呢?”
罗诚微愣,之前他们在码头卸货,却不想胡奇又带了一帮人过来捣乱,这次来的人多,场面一时间混乱无比,他还真没注意大哥去哪儿了。“大哥他。。。他。。。”
罗诚答不上来,旁边的一个兄弟却发话了:“刚刚二当家追着胡奇往那边跑了。”他指了一个方向,还没等罗诚发话,就看见天星踉踉跄跄地朝那边冲了出去。罗诚拉她不住,转头吩咐剩下的人留下来收尾,然后招呼了几个弟兄一起跟上去。
看见过刚刚在码头的场景,天星满脑子都是那些人鲜血淋漓的伤口,心里越发慌乱,就像是被一只手紧紧地攥着,疼得她喉咙发紧。可是心越是疼着,脚步就越不能停下来,因为她害怕,害怕只是晚了一步,就看见罗浮生也像那些人一样倒在了地上。
跑出码头的范围之后光线就变得昏暗,隔了十来米才会有一盏的路灯并不能完全照亮错综的街巷,天星一边跑一边四处张望,步伐凌乱却片刻都不敢停歇,直到她在大路旁边一条小胡同里的路灯下看见了一个人影,这才停下来。
那是一条死胡同,大路拐进来不过十来米,可是就是这么短短的距离里,遍地都是哀嚎着的人影,天星站在胡同口迈不开步子,只能呆呆地看着手撑着大刀蹲在胡同中间路灯下的男人。
昏黄的灯光下,罗浮生右手的大刀沾满了鲜血,刀尖戳在胡同里铺着的石砖的缝隙中,整个人蹲着缩成一团,就好像全身就靠那一把刀撑着。他低着头,整张脸藏在灯光的阴影里,天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褐色的皮衣上沾满了暗色的液体正一滴一滴地滴下来,滴在自己的影子里。
天星怕得浑身发抖,情不自禁地往前迈了两步,可刚一靠近倒在最靠胡同口的人身边时,他的一声痛苦哀嚎就止住了她的步伐,刚刚被人死死抓住的可怕触觉再次从脚踝上传来,吓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听到声音的罗浮生抬起了头,在看见天星的时候有了片刻的恍惚,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可还是一下子站了起来。大概是因为蹲久了,他起得太快,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原地晃了晃,赶紧伸手扶住旁边的墙壁。天星见状,紧赶着几步跨过几个人冲进去,可不小心绊到了地上一个人的胳膊,一下子摔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她整个人砸下去,地上的人却没有丁点反应,胡同里光线不明,她慌张地想要起来,却有一次被绊倒,胡乱摸索之间,她碰到了那人背后的一道裂缝,手指不受控制地滑了进去,立刻被还留存着一丝温热的血肉包裹住。意识到包裹住手指的是什么东西,她倒吸一口凉气,惊慌失措地从那“人”身上滚下来,摔在一边勉强空出来的砖地上。
罗浮生丢开大刀几步跨过来,抓着她的手臂把人想扶起来。可是天星被这接连的惊吓吓得手脚发软,怎么都站不起来,最后罗浮生再也顾不上身上的污渍会染脏她的衣服,俯身抱起天星快步走出了胡同。
在胡同口,刚好碰见了带着人追上来的罗诚。
“哥,你怎么。。。你们这是。。。”
“罗诚,快,把车开过来,立刻回美高美!”罗浮生抱着天星不松手,在原处等着罗诚去开车,天星则安安静静地窝在他怀里,一张小脸苍白如纸,紧贴着他的身体还在不由自主地微微战栗着。
罗浮生看着着急,等罗诚把车开过来之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回了美高美。
把人放在房间的沙发上,他让人去叫陈怀瑾,然后蹲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脸,说话的声音很轻,就像是大点声就会把人吹化了似的:“天星,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伤着了?刚刚摔得疼吗?”她衣服上沾了些血迹,手上和脚踝上也是鲜红一片,可是他实在分辨不出哪些是从他身上染过去的,哪些是她自己的。
天星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一直到罗浮生抓着她的手查看的时候才忽然哆嗦了一下,惊惧地想要缩回手。罗浮生以为她手上有伤,赶紧左右仔细地看着,可除了染上了一些鲜血之外,他并没有发现什么伤口。
“天星,你说话,你别吓我,你说句话啊。”他看过她的脚踝,除了有些红肿之外确实也没有什么别的外伤。
“我。。。我摸到了。。。”天星无神的眼睛终于动了,喘息着说出来的话却轻得像喃喃自语,罗浮生凑了过去,就看见她缓缓举起颤抖着的手,看着手指上的污渍,颤声说道:“罗浮生。。。我摸到了。。。那个人。。。”后面的话她说不出来,手指上还萦绕着粘腻的触感,那个人的伤口像是一个充满了秽物的泥淖,她从那里触摸到了糜烂的死亡。
罗浮生大概猜到她在害怕着什么,胡同里遍地都是被他砍伤或者砍死的兴隆馆的人,她摔在地上的时候避无可避地会碰到那些尸体,这对于从未接触过这些的人来说,无疑是可怕的。他看得心疼,起身坐到她身边把人抱在怀里,一下一下拍着她纤弱的后背,轻声安慰道:“别怕,天星,有我在,别怕。”
天星僵硬的身子在罗浮生的安抚下渐渐放松下来,可是随之而来的恐惧像是一只猛兽吞噬着她的脆弱的神经,她越发抖得厉害,缩在罗浮生怀里低低地呜咽。渐渐的,她的哭声大起来,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揪住罗浮生的衣服,靠在他胸口嚎啕大哭,“罗浮生,我害怕!”
第29章 贪心不足
陈怀瑾到的时候,天星已经在罗浮生怀里睡着了。
罗浮生小心地将她放到床上,守在旁边看着陈怀瑾给她做了仔细的检查,颇为紧张地小声问他:“怎么样?她没事吧?”
“没事,身上没受伤,应该只是受了点惊吓。”陈怀瑾招招手让霜姐进来给她换衣服,然后拖着罗浮生出了房间:“跟我去上药,别留在这里碍事。”
天星没受伤,罗浮生身上倒是多了几道的伤口,所幸的是伤口都不深,上了药修养个几天也就没事了。
一直折腾到凌晨陈医生才打着呵欠离开了美高美,罗浮生放心不下天星,就窝在自己房间的沙发上守着,刚迷迷糊糊地要睡过去,就听见床上传来了天星含糊不清的哭声。他以为是她醒了,可跑到跟前才发现她只是魇住了,闭着眼睛皱着眉,一双手紧紧揪着被子,不断哭喊着:“浮生。。。罗浮生。。。不要,快走!不要。。。浮生。。。”
“天星,醒醒,那是梦!”罗浮生扶住了她的肩膀轻轻摇晃,一声一声唤着她的名字,如今她明显是陷在噩梦中醒不来,滚烫的泪水从紧闭的眼睛中溢出来,很快就沾湿了她的鬓发。“天星,天星,醒醒!”
不知道到底梦到了什么,天星的哭声越来越急促,就在罗浮生以为她要哭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她突然短促地惊呼一声,一下子挣开了眼睛。
从血肉模糊的噩梦中醒过来,天星哭得肝肠寸断,听见罗浮生的喊声,她茫茫然抬头,隔着眼中满溢的泪水她有些看不清他的面目,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罗浮生。。。”她有些不可置信地抬手抚上他的脸颊,噙着泪花的眼睛在床头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楚楚可怜。
罗浮生被她眼中缠杂的心绪看得心惊,那浓得化不开的深情分毫不差的撞进他眼里,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说什么。
天星细细地看着眼前人的眉眼,就像是第一次见他一般将他的一分一毫都刻进眼睛里,刚才做的梦太可怕也太真实,即使是醒来之后记忆就开始模糊,可那种悲痛到绝望的情绪一还是萦绕在她心头久久不能散去。她后怕不已,骤然起身抬手箍住罗浮生的脖子,抱住他委屈万分:“浮生,我害怕。”
罗浮生搂着她纤瘦的身子,心疼地一下一下轻抚她的后背,尽量放柔了嗓音安慰道:“别怕,那是梦,都是在做梦。”感受到颈窝被她的眼泪沾湿,他偏头吻了吻她披散的长发,如果可以,他情愿自己被砍个十刀八刀的,也不想看见她这么难受。“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又怎么会跑到码头去,又怎么会看见那些不该看的东西。”